师江的手方一触碰到门把手，冰冷的气息眨眼间将至，将师江拥了个怀。
师江的后背紧紧贴着萧承颜的胸膛，二人一时间陷入了无声的争执，他用力地挣，萧承颜则箍得更紧。
“有意思吗？”
萧承颜的眉宇中出现了一道折痕：“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那你想怎么样？我的话你不听，我的解释你不信，你想让我怎么样？”
萧承颜将师江转了过来，面对着他的脸，安静而贪婪地注视着他，目光深沉晦涩。
“对不起。”
师江闭上眼，顿感无力：“萧承颜，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萧承颜薄唇微启，语气艰涩。
师江染着水雾的睫毛簌簌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想说什么却没力气。
他命自己睁开眼睛，注视着萧承颜：“如果我喝醉了之后和别人上了床，你是打算咬死我？还是杀了我？”
“我没有。”萧承颜环着师江的手紧了又紧。
“没有吗，那我身上的齿孔，狗咬的？”
萧承颜说道：“你可以骂我是狗，你可以骂我是任何东西，但让我放你就这么离开，不可能。”
隅蟋……
师江睫毛边的水雾已经散去，道出结论：“可你不信任我，这是无法争议的事实。”
萧承颜徒然激动起来，脊背一阵颤抖，但他此刻说不出什么，因为他知道师江心底真正想的是什么。
师江竭力咬紧了唇，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逼着萧承颜离开他，可他太清楚了，他们之间的信任犹如一张绘了几笔的纸，虽然有了色彩，却薄而透明，一戳就破。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晚会因为‘信任’而分崩离析，你不信任我，时刻担心我找别人，所以你靠着仅有的一些判断，就轻易对我打上了叉号。”
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萧承颜听到自己的牙齿在颤抖：“我们不会分开。”
师江笑了，极其无力地笑：“你怎么还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你之前让我无条件信任你，可你呢？你信任我吗？”
萧承颜的手紧握成拳，他望着夜色中丝毫不被遮挡光芒的一双湛蓝色宝石眼眸，在心底思量着。
师江静静等着萧承颜给他的答复。
说实话，他也没有把握，但他们之间想要长久，必须要打破隔阂，一个名叫“信任”的隔阂。
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书中的世界，想知道萧承颜所有知道的，不和他说的真相。
他想了很久了。
过去良久，久到师江站在地上打了个冷颤，萧承颜从师江的耳畔撩过冰冷的气息，慢慢地、坚定地将他整个人环住。
师江想挣开，却听萧承颜的语气无奈：“那就成长起来，等你的实力能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担心师江反驳，他复又补充，“但不是现在。”
师江的心里沉了一口气，现在的结果虽然不算好，却已经不错了。
至少萧承颜表示愿意同他讲了。
但心中的一口气却没散，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屁股，隐秘的角落隐隐作痛，这让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推开萧承颜，往床上走，边走边指控：“萧承颜，我告诉你，我屁股还疼着，今天这事没完。”
萧承颜见师江没有继续往外面走的想法，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去买药。”
“等等！”
师江眼角一抽，“你这副打扮，想出去吓死人？”
萧承颜穿衣服的手一顿，默默地低下了头。
师江看着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就心烦，“行了，买药这事我自己想办法。”
他拿起座机拨打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让前台去买了一些药，想了想又叫了一些杂物，声音不大没叫萧承颜听见。
萧承颜自知理亏，师江眼睛扫了过来，便双膝跪地祈求原谅。
没一会儿房门被扣响，师江道了声谢给了小费，拎着一大袋子。他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萧承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过来给我上药。”后背的孔洞够不到，上药很费力。
萧承颜接过药膏，大掌便伸向了师江的屁股，师江脸一绿，飞快地转过身虎着一张脸：“你他妈干嘛？”
“上药。”
“我让你上后背！”
萧承颜淡淡地收回手，只不过耳廓闪过一丝红晕没叫师江看见。
他在指肚上沾了一些膏药，轻擦那些看起来伤势惨重的伤口，实际上不严重的齿洞。饶是低柔的动作，也让师江抖了一抖。
萧承颜灰蒙的眼底闪过悔意：“抱歉。”
师江咬牙，心想之后有你好看的。
手指在沾染了血迹的后背上撩过，像极了雪地里的红梅，耀目夺睛。萧承颜擦着擦着便觉得身下的某处有了情动，有了一柱擎天的架势。
师江自然是察觉到了腰窝处逐渐怼着他的某物，由于师江背对着萧承颜，导致萧承颜并没有看到师江脸上闪过的强烈报复欲望。
待后背上好药，师江跑到卫生间忍着痛给自己下面上了药，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萧承颜望着自己兄弟愣神。
“刚才我说过这事没完。现在，跪到地上。”
师江已经穿好了衣服，反观萧承颜衣衫尽褪，腿间昂扬的凶器硬挺着，抵着块块分明的腹肌。萧承颜此刻跪在地上，腰板挺直，粗长的辫子被他环在脖颈几圈，一副戴罪立功、任凭处罚的模样。
这正是师江想要的。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师江无所谓耸了耸肩。
他拿起袋中的某物，抻长了从萧承颜的口中缠绕到脑后，并打了个结。
这是个绸带，上面绣着纹路，金丝线的长龙正巧绑在萧承颜口腔的正中央。
萧承颜的眼中闪过疑惑，依旧乖乖地跪着，任由师江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师江白皙的脚从拖鞋里伸了出来，邪笑着踩在萧承颜硬挺的物器上，碾了碾。萧承颜灰蒙的眼瞳瞬间一暗，灰败的唇张了张，却因为束缚无法张开。
“疼么？”师江报复性一问。
萧承颜缓缓摇头，眼底的情欲更甚。
师江拿起放在床上的水果刀，冲着萧承颜的脖子比了比，最终在萧承颜宠溺情欲的眼神中缓缓移向自己的手掌。
紧接着利器划破肉体的声音，萧承颜的瞳孔缩紧了一下，正欲起身阻拦，下身被师江踩得更紧，他顿时发出一声闷哼，双腿一软又跪了回去。
师江的眉头微蹙，伸出滴着血的手掌，血液一滴一滴掉在萧承颜含着绸带的口中。
“砰砰……”
师江收回手，在等着血液透过绸带滑进萧承颜喉间的时候，不紧不慢地拿起绑带缠着自己的手掌。
萧承颜眼睛一眯，喉间下意识几个吞咽，与此同时师江脚下有了动作，这次不再用力踩压，用脚掌轻柔地抚弄。
萧承颜没受过此等刺激，眼底绿光一闪，上下獠牙瞬间张开，从喉中吐出几句低吼。
师江自知时候到了，一手捏住萧承颜的脸颊，一手拿起锋利的剪刀，伸向萧承颜的嘴，目的是那锋利的牙齿。
“咔咔咔咔。”利落的四声脆响。
期间萧承颜的身形一直微弱地颤抖。他口中的獠牙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所以剔除牙齿，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切指断手！
萧承颜的脸颊冒出了汗，他尽量仰着头，方便师江动手。主动张开嘴，不敢伤害到师江。
师江对于萧承颜听话的模样，很是欣慰满足，白嫩的脸上尽是餍足之意。
“这是对你的惩罚。”
师江放开了萧承颜，萧承颜一把扯下他们的血液交缠掺和在一起的血带，随手丢在地上。
“不生气了？”
师江坐了下去，翘起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说：“我不喜欢你伸出獠牙冲着我，所以我会给你一些小惩罚，但这并不代表我消气了。”
萧承颜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闻言低低笑了笑：“只要你肯消气，随你怎么做。”
师江摸了摸下巴，“我还没想好。”萧承颜的口中源源不断流出血，师江明白僵尸的血液极其珍贵，他拿起药膏扔给萧承颜，“上药。”
萧承颜直直抬起头：“你给我上。”
师江眼角一抽，“你少说了个‘药’字。”他说完话，站了起来，在指肚上蘸了少许药膏，伸进萧承颜的口腔，涂在四个齿洞上。
期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萧承颜乖顺地张嘴，望着师江认真的脸，低低说道：“会长出来的，放心。”
被戳穿了心里事的师江瞪大了眼睛，冷笑一声：“谁担心你了，我巴不得它长不出来。”
药膏抹在伤口，奇迹地止住了血。他们之间肉眼看不见的一堵墙，也骤然消失了。
师江收回手，拿纸擦了擦手，示意萧承颜可以站起来了。
萧承颜站起身之后，便紧紧扣住了师江，将他牢牢锁在自己的怀里。
“既然还没想到怎么撒气，我就当你不生气了。”
师江呼了一口气，紧绷的心也松懈下来。他盯着萧承颜精致的下颌线，遥想如果萧承颜是个活生生的人，皮肤一定精致又紧绷，绝不是眼前的青灰色。
“萧承颜，我觉得有时候你像只狗，有时候像只狼。不论是狼还是狗，管不住自己的牙，冲着自己的主人，就一定会得到教训。”
萧承颜并没有因为与冒犯一般无二的话盛怒，他亲了亲师江的手腕，“遵命，我的主人。”
萧承颜活了数千年，自从那件事过后，敢对他冒犯的人少之又少，几近于无。
常人更是不敢挑衅他的权威。
但他不一样，师江不一样。
这是他的特权，仅属于师江的特权。
师江亲吻着萧承颜的唇角，有一下没一下，就像打一巴掌后给一甜枣。萧承颜灰蒙的瞳孔宛如拨云见日般有了色彩，他如同珍宝地抱着师江，在他耳边说道：“想剪我的牙，说一声便是。”
师江倔强地偏过头。
“不要再自残手掌，我不会反抗。”
师江徒然发自内心的笑，手掌贴在萧承颜的脸颊上：“疼么？”萧承颜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说过，会让你记住我给你的痛，永远。”
萧承颜低垂着眸子，艰涩地说：“我也说过，你早就给过我彻骨铭心的痛了。”
师江正疑虑发问，却见萧承颜的视线穿过落地窗，望向遥远的方位，他口中低喃了一句，师江并没有听见。
这句话是：“千年……”
师江闭上了嘴，心知就算问也得不到答案。所以只有等他实力上去，萧承颜才会全盘托出。
就在二人寂静的时刻，房门被人“滴”的一声刷开了。
师江反应迅速地看向萧承颜，而萧承颜反应更加迅速，身形一闪躲进了一处拐角，蓄势待发。
来人看见屋内的灯亮着，“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探头，正巧看到师江黑着脸看他。
“…仲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仲绍哪里知道本应该酒醉睡着的师江还醒着，心中咯噔一声，徒然心虚。
“哦，啊我来看看你吐没吐，顺便照顾你。”
仲绍对他的心是司马昭之心，师江表情不善，但碍于南荣温书的面子上没有当场爆发。
他脾气躁，自从加入了道门有所收敛，平时接触的人交往的时候进退有度，很少有人能把他压在心底的暴怒给勾出来。
但显然，仲绍算一个。
他语气不顺，“我没事。太晚了，你请回吧。”
仲绍却像恍若未闻，兀自搓了搓手臂，走到了屋子正中央。
“你这屋子不是一般的冷，睡久了会感冒，不如我给你换个房间？”
师江强忍着怒气，“不用麻烦，太热开窗户来着。”
“那怎么行呢……”
此刻一道黑影快速掠过，速度太快，师江根本来不及阻拦。只听“咚”的一声，仲绍昏迷倒地。
萧承颜眼眸一迷，瞬间记起了此人身上的熟悉的气息。
“就是他？”
“敢觊觎我的人？”
师江登时觉得不好，正欲伸手抱住萧承颜阻止他发疯，却见萧承颜泄愤地踢在了仲绍的后腰上。
师江的脸空白了一瞬。
这不得把腰子踢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