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新店铺来开新医馆是大事, 不仅要考虑好医馆的位置,还得看价格合适不合适。宋闻清他们运气好,在来青雨县的第五天总算寻到个不错的。
同转让的店铺老板说好后, 三人又去街上买了酿造酒精的原料,这才拉着东西回了村。
“闻哥儿,那新医馆何时开张?”马有些累了, 三人便停了动作歇息。陆回在路边扯了把嫩草喂马, 转头问。
“中秋过后吧, 云寒村的东西不好搬过去, 什么都得重新买。”宋闻清细细思考了会儿道。
赵临喝了口水, 觉着凉快了些笑着说:“也行,咱还能在家里过个节。”
见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宋闻清也跟着抿唇笑笑。
“正合陆回这小子心意呢。”赵临揶揄道。
嗅出一丝八卦的味道,宋闻清看了眼傻笑着挠头的男人。陆回不大好意思, 小声道:“他这几天回来,我们说好中秋节去逛集市来着。”
赵临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说:“闻哥儿, 这小子前几天不是总给你拿信吗?你还说不方便别拿了, 其实他方便得不行。天天去官道那儿守, 就是为了拿狗蛋儿给他寄的信。”
狗蛋儿?
宋闻清想了会儿,想到之前几人提过一嘴的人,疑惑道:“狗蛋儿不是在京城当衙役吗?”
“是啊, 小时候村里人一般都只会送小哥去读书。只有狗蛋儿娘将他送去学堂。我们刚开始都以为他是小哥呢,而且加上身手好, 我们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哥儿。后面知道了, 但也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就叫狗蛋儿了。”赵临说。
宋闻清这才晓得其中原委。
陆回红着脸踹了一脚赵临:“人家才不叫狗蛋儿呢,他叫齐书尧。”
“行,有夫郎了就不管兄弟了呗。”赵临笑得开心。
他和陆回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见陆回总算有上心的夫郎了,自然是替他开心的。
陆回也知赵临的脾性,没真恼,上前去捂他的嘴。
休息得差不多了,三人这才继续往云寒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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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雨下得那么大?”陆回将头上的笠帽拿下来,把上面的水抖干净了进屋。
宋闻清正在给村里的大娘诊脉,见他进来,问:“可将药给送过去了?”
今早隔壁村有个夫郎来看病,走时忘记拿药了,宋闻清忙,便唤了他把药给送过去。
医馆赚了不少钱,再加上卖酒精和杨梅酒,村里现在好些人都来帮忙。家中的田倒也没搁置,能种多少算多少。
“送过去了,只是雨有些大耽搁了些时辰。”陆回道。
“下雨也做不了什么,等雨小些了你便回去吧。”宋闻清起身给大娘抓药。
陆回应声,娴熟地给自己倒茶水喝。
拿了药,大娘晓得自己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就不是很担忧。她接过宋闻清递过来的椅子,语气担忧道:“雨下得那么密,也不知后日中秋节会不会下哦。”
宋闻清:“若是下也没法子。”
因为下着大雨,有不少人来躲,还有来看病的,都聚在医馆里,聊着天热闹得很。
“闻哥儿,瑾小郎何时回来?”几人聊着聊着突然问。
说到裴瑾容,宋闻清脸上挂上浅浅的笑,说:“就这几日。”
“雨下了那么多天,恐怕从京城回云寒村的路滑得很。瑾小郎怕是要耽搁几日。”一汉子道。
闻言,宋闻清抬眸朝屋外看去。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压下不适感,他勉强勾唇道:“能回来就行,耽误些时日倒也无所谓。”
没好一会儿,话题带到了别处,他松了口气,继续给其余人诊脉。
“闻哥儿,白县令来了。”陆回猛地站起身说。
白县令在云寒村的名声好,一听这话,好些村民都往屋外瞧。
虽说白县令是来寻医的,但该有的礼还是得有。见他被守卫搀着进门,村民们赶忙作揖。
“无需行礼。”他蜷着脚,笑着道。守卫将他扶着坐下,白县令继续说,“宋医师,我来寻你拆夹板。”
他前面还有还几个村民,宋闻清应声:“还请县令等一等,马上就好。”
白县令应声,也没说什么不是。
许是等的时间长了,白县令也闲得无聊。想到什么,他朝身边的守卫道:“我上次让你准备的礼可准备好了?”
“大人,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白县令点点头,严肃地说:“那可是小侯爷成亲,虽然是纳侧室也不能怠慢了。此次是我第一次进京,一定要隆重些。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拿你是问。”
守卫能掂量其中的利弊,道:“是。”
村里人爱八卦,左右看县令也挺平易近人的。一夫郎大着胆子问:“县令老爷,可是京城有何喜事?”
白县令腿脚好了后就要去京城上任了,这下心中愉悦得很,回他:“你们不知也正常,上个月陛下亲自给驸马爷家中小子和云将军庶子赐婚,在京城可是件大事呢。”
大娘来了兴趣,咋舌道:“也不知是何种光景?”
白县令笑着摸自己胡子,说:“何止,这驸马爷可是京城首富,十里红妆少不了。再者说两家又是旧识,当年裴驸马迎娶洛宁公主时阵仗大得不行,你想想现在他自家儿子成亲,自然风光得很。”
夫郎摇摇头说:“驸马爷姓裴吗?倒是和瑾小郎一个姓,只能说同姓不同命了。”
白县令道:“你这样一说我便想起一件事来,好像小侯爷是前几个月回的京城呢。”
想到什么,白县令一愣。上年冬天云寒村爆发瘟疫时,裴煜让他送药材说过自家犬子不愿透露身份。
聊天的几人突然歇了声,几人面面相觑。宋闻清抓药的手一顿,他的心跳得怦怦快。
大娘吞了吞口水,问:“县令老爷,小侯爷名讳可是唤裴瑾容?”
白县令颔首:“正是。”
左右小侯爷现在也回京城了,透露身份应该也无事。他虽不算好官,但上年送药材的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不如趁此机会全部说出来也好,省得半夜觉着良心不安得很。
再者说了,说不定裴煜知晓此事后还会对他另眼相看呢。
屋外的雨下得大,天色黑压压的让人难受得紧。
“咚——”宋闻清手中装药材的罐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脸色煞白,朝白县令走去,冷着脸问:“你确定是裴瑾容成亲吗?”
白县令被他吓着,忙不迭点头:“我骗你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