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时间，徐离照常来医院接张雨泽下班。
这货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张雨泽对面的桌子，啧啧道：“我是不是应该搬回来了。”
张雨泽不屑看了眼，呵呵道：“当初可是你要死要活搬去十七楼的，现在回来干什么？”
“那会我们不还是老冤家吗？”徐离笑道，“谁知道造化弄人，咱们俩还能有现在这么相依为命的时候，张大夫，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上午的话？”
“什么话？”
“你特别需要我那句。”
“滚。”
从医院出来，张雨泽双手插兜，用胳膊肘戳着徐离的肋骨，问他：“吃什么？”
徐离一脸哀怨，回他：“我请客，我求你了，咱们去外面吃吧，我真他妈现在做梦都是猪心。”
张雨泽看他那副惨样，想笑，点头同意了。
徐离喜滋滋选了一家烤肉店，是个人均消费300多的餐厅，两人面对面坐下，光是闻着隔壁桌的油烟香味，都觉得馋的流口水。
等着炭火加热的功夫，徐离道：“我明天早上跟你一起去上班，提前熟悉一下流程和手感，为后天手术做准备。”
“太好了。”张雨泽就差鼓掌，“你终于也要七点起床跟我一起出门了。”
“哎。”徐离叹口气，转转眼睛，不知道他又打起什么鬼点子，坏笑着看向张雨泽。
“又作什么妖？”张雨泽眼皮一翻，逐渐习惯徐离的骚浪贱以后，他已经能提前预判他的下一步。
徐离撑着下巴，挑眉笑道：“男朋友，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半个月的假期，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一下我？”
“比如？”张雨泽饶有兴致，反正也是等着上菜，他头一次回应徐离的骚话，没有用一句简简单单的滚打发走。
徐离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回应，自己都愣了。
“补偿你什么？”张雨泽不紧不慢地追问着，故意的，用自己的视线在徐离身上上下打量，最后落在不可言说的某处。
“补偿你吃了几天猪心，精血勃发？”张雨泽语气轻佻。
“操。”徐离不自然拿起杯子，灌了口大麦茶，“我想撩你来着，被你给反撩了。”
“可以帮你。”张雨泽垂下眼，“都是男人，你有需求也正常。”
“难道你没有？”
徐离微眯眼，他那得天独厚的内双狐狸眼一点也不掩饰的，散发着全部荷尔蒙和勾引的信号。
“爱情由荷尔蒙决定，但荷尔蒙是种性激素。”徐离笑得诱惑十足。
张雨泽迎上他的目光，他知道徐离有意识的在撩拨他，那他当然也不会认输。
“徐助。”他前倾身子，唇角弯起，“我从不否认我对你有由于荷尔蒙激发而产生的原始机体和生理器官冲动。”
俗称：性冲动。
徐离似笑非笑，服务员上菜的动作终于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徐离道，“一会回家别不认账。”
“当然。”张雨泽微笑。
期盼已久的烤肉滋滋冒油，香味刚刚钻进张雨泽的鼻子，兜里手机不合时宜响起。
他放下筷子，看见来电显示是刘洪波。
心里本能一惊。
接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刘洪波就带来噩耗。
“现在立刻回医院，葛浩然刚刚因为缺氧休克，这次高压供氧收效甚微，心跳和脉冲越来越微弱，已经远远低于正常值，我们决定马上开始手术。”
“什么，马上？”张雨泽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是的，麻醉师已经准备了，等你们俩到达就开始手术，路上快点！”
对于患者的病情来说，每一分每秒都在无休止的变化，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徐离给他夹过来第一片烤好的五花肉。
“别吃了，走！”张雨泽恨不得长出四只手，一边穿外套，一边在手机上约车，还要同时扫码结账。
“葛浩然手术提前，刘洪波已经在医院了，就等我们俩。”他解释道。
徐离脸色一变，但没有任何犹豫的，扔下一桌子喷香的烤肉，跟着张雨泽跑出去。
晚上八点，人员到齐，一切就绪。
徐离休息了两个月，回医院套上手术服就要开始工作。
他气喘吁吁道：“真要命啊，这是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我啊。”
张雨泽都顾不上紧张，撇他一眼道：“我不也一样。”
张雨泽先去找了一趟刘洪波，简单做了术前沟通和动员。
这个时间，徐离已经手脚麻利完成消杀，一头钻进手术室，全程跟麻醉师确认患者状态。
他这人从来都是这样，做事情认真专注，对一切细节负责。
张雨泽裹得严严实实，口罩、手术帽、手套，全身消杀完毕后，走进手术室内。
徐离的背影他一看就能认出来，深绿色的手术服裹着他高瘦的身影，肩膀宽阔，发丝一丝不苟藏在手术帽下，只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徐离转过脸来，厚厚的口罩他的眼睛笑成月牙。
“准备好了吗，男朋友？”他问。
“可以了。”张雨泽稳住心态，跟徐离并肩站着。
手术床上，小患者紧闭双眼，前胸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增生疤痕，都是这些年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给他留下的伤疤。
“血氧已经很低了。”徐离看着检测仪报出数据，“心跳频率平稳，未见异常波动。”
“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张雨泽侧过脸，“他的腹水更加严重了，已经抽过一次，刚才我经过手术室外面，他的爸爸妈妈抱成一团，哭得凄惨。”
徐离笑笑：“你医术高超，一定能救他回来，放心吧。”
“希望如此。”张雨泽向来保守。
计划手术时间一到，手术室亮起红灯。
张雨泽深吸一口气，转过脸与身边的徐离对视，情况紧急，已经容不得他慌张。
徐离的眼神还是那样，含着笑意、坚定与自信，哪怕一个眼神都是无声的鼓励。
张雨泽稳住心态，提手握刀。
银锋划过皮肤，手术正式开始。
情况非常复杂。
刚刚打开胸腔，张雨泽就察觉到不对劲。
“组织黏连严重。”徐离看了一眼，帮他说出原因。
刚刚放下的心狠狠提起。
张雨泽沉稳下刀：“照常清理，告诉一下刘洪波，我的清理时间要加长。”
张雨泽已经来不及紧张，他现在的精神每分每秒高度紧张，像是绷紧的琴弦，现存时间很极限，常规组织清理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而现在，面对这么艰难的情况，一切都变成未知。
他要在完美完成任务的同时，尽最大可能压缩时间。
“剪刀。”张雨泽伸手。
话音刚落，手术剪稳稳递到他手心。
他剪开所有黏连的外部组织，露出心脏，血液喷涌而出。
下一刻，吸引器稳准狠放在对应位置上，手术视野时刻保持清晰。
整个过程，张雨泽没有多分出一分心思。
他几乎专注到忘我的替患者清理组织，尽快打开胸腔，他精细又尽量飞速的清理出黏连的组织，一汪又一汪的血液不断被清除。
“换刀。”
徐离动作迅速，也不用他多说一句，最合适的手术刀片早已经准备好，替换在手中。
此时此刻的张雨泽没有任何心思去夸奖一番徐离，他就像是战场上冲锋杀敌的将军，而他身后的一切，全部可以放心大胆交给徐离。
他说什么来着，只要徐离在这，他就可以安心。
时间好像彻底凝固，张雨泽面前的只有鲜红一片的人体组织器官。
他再次收手，抬头看表时，已经过去整整三个小时。
组织清理完毕，患者的棒球心脏终于露出，人工缝合的扭曲线条布满肌理表面。
清理任务圆满完成。
张雨泽双手发抖，指节发酸。
刚才那三个小时就像是弹指一挥间，他已经全然忘记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距离手术开始，患者心脏停跳，过去了三个小时。
“术前清理完毕，下面交给刘老师。”张雨泽向其他人员点头示意，跟着徐离穿过隔离消毒区，脱下身上手术服。
三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
他和徐离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愣了半分钟，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圆满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
兴奋过后，他们困得发颤。
“真牛逼。”徐离眼下青黑，竖起拇指，“这么严重的组织黏连你还能找准血管，这得是多精细的功夫。”
“你也牛逼。”张雨泽动了动酸痛的腿，累得一句话不想多说，“奉承的话以后再说吧。”
“对，我们先去休息。”徐离搭上他的肩膀，“一切顺利的话，刘洪波需要两个小时，我们得抓紧时间休息，凌晨还有一场硬仗。”
这场手术旷日持久，简单来说是刘洪波和张雨泽的接力赛。
张雨泽花费三个小时打开胸腔，清理组织，随后把手术台交给刘洪波做全腔退回，重塑畸形的心脏结构，最后，再由张雨泽负责收尾缝合，完成脏器外部修复。
他们累得都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张雨泽搭着徐离的手，徐离揽住他的肩膀。
两人一头钻进临时休息室。
张雨泽看着眼前雪白松软的枕头，向上一倒。
他感觉到徐离倒在他身边，狭小的床上，他们挨得极其近，为了节省地方，徐离干脆伸开手臂，从背后抱着张雨泽。
张雨泽本能想张嘴骂他，但话到嘴边，他也不记得自己说没说出口。
因为眼睛一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医疗知识来源网络＋私设设想，如果破绽很大很可笑的话，就当我在个人yy好啦。
别深究，感谢感谢
感谢在2023-09-16 01:22:42~2023-09-16 22:4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567742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