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清冷宿主和炮灰命定了【快穿】>第18章 往事重提

  “祖宗,真是成祖宗了……”

  江淮在房中抱着脑袋自我鞭笞。

  “他原本就是个‘变数’,当初就该狠心一叉捅了这个炮灰,如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竟然把剧情歪到这个地步……真是作孽啊!”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据浮动忽高忽低,逐渐平于阈值,江淮的心就像坐过山车般忐忑不定。

  【好在异常通报解除了。】0920安慰道。

  【只是暂时解除了而已!我原本以为从荻花宫出来,这边的剧情会进展得很顺利,看来又要冒险用老办法了。】

  0920犹豫了刹那,才突然点到一件事。

  【你跟他讲过后面应该怎么做吗?】

  江淮茫然地抬起脑袋,不知所谓。

  【什么意思?】

  【他顶替江渝的身份后,是要串掇郝子禹挖你灵脉的,这件事情你提前跟他说过了吗?】

  江淮犹如垂病惊坐,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说个屁啊!

  刚才对着那张‘江渝’的脸,一时无语至极,只想赶紧让他离自己远点,差点忘了跟他交代最重要的一件事!

  说迟那快,江淮踹开门屋门,撒腿就往凤栖阁狂奔,希望能在千飞改变剧情走向之前赶得上阻止他。

  凤栖阁内,郝子禹将失而复得的心肝宝贝‘江渝’紧紧地搂在怀里,正想像往常一样亲密地跟他亲热亲热,谁知对方却像炸了毛扬起手给自己一锭铁拳。

  之前郝子禹依江淮所言,让人里里外外地把剑宗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江渝的身影,于是回到房中等待,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小情人正盖着被子,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吃果子。

  而此时,郝子禹站在阶下,捂着鼻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小……小渝?”

  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手的‘江渝’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无措,为了挽回局面,他只能刻意地掐着嗓子咳嗽了两声。

  “咳咳咳,子…子禹哥哥,我身体还没好,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不是有心的……”

  郝子禹闻言的脸色缓和了些,他知道江渝一向是温顺懂事,怕给自己添麻烦,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只是他心头疑虑,这一拳似乎有些重,不像是江渝平时连茶杯都拿不起的柔弱力气能够挥出来的。

  但人好不容易找回来,他心头大石落地,就连江淮都知道要到山上去找一找,没想到他竟然疏忽了,还因此差点冤枉了江淮,隐隐又觉得有些自责。

  “好,那你好好休息,无论如何我还是会让江淮取血来给你做药引,等一个月后你的身体彻底康复了,我再让他取灵脉移植给你,到时候……”

  郝子禹一边说一边揉着鼻梁,在他看来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话,却让床上那位急得差点站起来。

  “不行!不能取!”

  郝子禹再次诧异地朝他看去,眼底疑云重重。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吗?等你座任庄主之后,重振凤鸣山庄的威势,这不是江伯父的夙愿吗?”

  “这……”

  ‘江渝’一脸慌张,当即顿口难言,索性梗着脖子强硬道,“凤鸣山庄自然是要重振威名,但也不一定是我,我哥是嫡亲血脉,不管是武功造诣还是文学才情皆由江…我父亲亲自栽培,极为器重,而我我身娇体弱,平平无才,怎么能够与其相比,要我说这件事还是作罢,反正我也死不了了……”

  “胡说!”郝子禹古怪地看着他,“江淮自轻自贱,甘为离厌禁脔,早已臭名昭著,像这种人尽可夫的货色,如何能担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

  “何况你之前不是曾跟我说,江淮是因遭到江伯父的厌弃,才会记恨你,总是苛待你吗?如今,你怎么反而替他说话?”

  千飞知道江淮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他的脾性,知道他肯定不会,也不屑做郝子禹口中的那些事,再加上白日里听到他与江渝的对话,一直都在气头上,眼下根本就听不得外人说江渝一个不字。

  特别是提到’人尽可夫‘这个词,他表情瞬间绷得绑紧,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郝子禹没有及时发现对方的变化,依旧在说:“小渝,我知道你太过仁善,你心肠这样软,今后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听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之前也是很乐意的啊。”

  “我不乐……”

  “他乐意!”

  凤栖阁的门被江淮从外面大力地推开,窗棂微动,引起一阵微弱的过堂风,只见他火急火燎地迈着大步,不等郝子禹出口阻拦,便一股脑儿地冲上前来。

  重复道:“他愿意。”

  也是因为跑得太急,气息不稳,整张脸也喘得微红。

  郝子禹皱着眉,颇为不解地看着他,但想到之前自己差点冤枉了对方,语气刻意缓了几分,但还是充满了不满。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等等!”江淮和榻上的‘江渝’异口同声地喊道。

  在郝子禹满腹狐疑的眼神下,意识到情况不对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千飞装作无所事事连忙别过脸去,没再吭声。

  江淮暗暗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跟郝子禹解释道:“早前在房中跟小渝商量过此事,凤鸣山庄重振威名最为紧要,江淮曾屈身于离厌,心中深愧,爱而不得,更糟厌恶……早已不想苟活于世,小渝虽不是嫡子,但到底是父亲的血脉,理应由他挑起这个重担,我想他应该是愿意的。”

  他还特地把‘愿意’这两个字咬得重了点,意在提醒对方。

  可对方似乎置若罔闻,就当没听见一样。

  江淮见状胸口隐忍着肝火,但眼睛都恨得快把他盯穿了。

  郝子禹迟疑地顿了几秒,看着江淮缓缓开口,“如今才这样的有自知之明,也不妄江伯父曾经器重与你,那我先替小渝谢过你了。”

  ‘江渝’陡然出声打断:“我没答应!”

  江淮当即一阵眩晕,暗自猛拍脑门,恨不得一头撞死。

  三番两次的反常之举,让郝子禹疑心大起,他已经开始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问道:“小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江淮顿时警铃大作,却装作关切地跨上台阶,走到床边探了探‘江渝’的额温,轻轻摸着他的脸颊,表面是担忧,可在郝子禹看不到的视线里,他面露凶光,眼底寒霜,咬牙切齿地低声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赛脸,我就把你这张假皮给扒了,然后我们俩就一起去死吧。”

  再转身看向郝子禹,面色如常。

  “看样子,他今天应该是爬山累着了,心胸也开阔了。”

  郝子禹不满地把江淮拂到一边,理所当然地为其辩解:“胡说八道,小渝一向至仁至纯,胸宽似海!”

  是是是,他不仅胸宽似海,还贪生怕死。

  江淮只能脸上默默无言,心中狂翻白眼。

  “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小渝,凤鸣山庄的未来,为兄就托付给你了。”江淮说完,眼中悲凉又强硬地扫了他一眼。

  经过刚才好一通威胁吓唬,千飞虽然脸色不佳,但终于是本分了些,郝子禹已经起疑,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必然露馅儿,只能先照着当下的形势,学之前的样子掐着嗓子,又死劲掐自己的大腿,终于憋出几滴楚楚可怜的眼泪来。

  “哥哥……小渝,一定不负兄长和父亲的重托……”

  看到江淮艰难的忍笑,和郝子禹终于正常的表情,他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那我先回去了。”

  江淮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冷汗,准备开溜,没曾想郝子禹却突然像转了性子一样,走到他前面,还给他打开了门。

  “我送你。”

  江淮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人走出去,心想难道又出什么岔子了,剧情里可没有这一段啊。

  床榻上‘江渝’单肘撑床,朝江淮抛来一个得意的媚眼,江淮看见了,气得牙痒痒,索性懒得理他,跟在郝子禹身后出去了。

  剑宗内的陈设和风景,十数年来如往常。

  江淮和郝子禹并肩站在凤栖阁廊下的合欢树下,久久无言。最终还是江淮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这棵树,如今也长得这样壮了,就如同凤栖阁多年未变,只再一见,却早已易主。”

  郝子禹心头微动,或许是刚才在房中江淮口中的那句‘爱而不得,更糟厌恶’触及到了内心深处,他垂目中亦有种未明的情绪在浮沉。

  “这凤栖阁当年是为你所建,这棵树也是你当年亲手种下的,算起来已有七年了。”

  江淮闻言,苍白无力一笑,故作爽朗道:“事到如今,少宗主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郝子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那种情绪已然消失,他正色道:“我原以为你是那等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徒,没想到在离厌手中走了一遭,倒变得沉稳了不少,你如此为小渝着想,如此为凤鸣山庄今后的名声着想,到底令人钦佩,此前小渝失踪之事,是我一时情急,误会你了,我跟你致歉。”

  说罢,他揖手微微鞠了一躬。

  江淮没拦他,静静受着,等他起身后,才语气轻缓地说道:“少宗主这一礼我受不起,我所做这一切,只为家父,你不过是看我来日将不久于人世,心中有愧,可怜我罢了。”

  灵脉一旦取出,半月内将血枯而死。

  郝子禹被他点破心事,面色窘迫,但心里除了可怜之外,还有另一种难言心情,他当下并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拿着剧本的江淮知道,是心痛和不舍。

  江淮同郝子禹自幼相识在凤鸣山庄的名剑大会上,青梅足马,推心置腹,为了江淮他在剑宗内命人修建了凤栖阁,就希望江淮来剑宗能有个可以长久的住处,那株合欢花树是十五岁那年江淮亲自挑的,暗藏他小小的私心。

  却不曾想,时过境迁,两人竟疏离到这种地步。

  江淮知道,郝子禹并非不心爱‘江淮’,前有江渝栽赃构陷,后有离厌强制凌辱,那一份年少时懵懂的‘心爱’早已在人世纷扰间被深埋,不知所踪。

  可这并不是他在知道全部真相后,哭求江淮原谅自己的理由。

  看着郝子禹暗暗波动的神色,江淮那张清冷俊秀的脸更加冷了几分,他微微颔首后,便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