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安洺不知如何回答, 但他也不想拒绝如此温柔的LAN。
温柔中......带着一丝谨慎，像是把他视作易碎的珍物。
安洺咬咬牙，决定讨价还价：“只摸摸尾鳍, 别往上, 可以吗。”
LAN看到小人鱼为难的样子，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洺洺, 不为难你。”
他收了收小人鱼腿上的浴袍, 再次印下一吻：“睡吧。”
鱼尾是非常隐私的部位，而他并不算真正伴侣。安洺现在同他如此亲昵, 已属不易, 不能再多要求什么。
安洺发紧的神经稍稍放松，察觉出LAN情绪黯淡，心里也仿若空缺一块。
LAN已经将报告收到床头柜上, 躺好，等着他。
安洺没动。
嘤，他下面、下面还真空呢......
“我脸上好像有灰。”丢下一个蹩脚借口, 小人鱼仓皇逃进浴室，去柜子里找他的小内裤......
呀？怎么搞成这样子呢......
-
接下来回程四天, 波澜不惊度过。
小人鱼应哥哥要求, 白日里都在深渊号呆着。
在宇宙航行中，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但无论龙族还是菲尼克斯号，均保持着24小时规律作息。
每天早上用过早饭, LAN将小人鱼送到龙族哥哥那边, 晚上19点整, 又准时来接。
安浔奚落弟弟：“就那么舍不得蓝沨？连和你哥睡一晚, 来一次夜间卧谈都不成。”
不待小人鱼回答, 继续嘲讽：“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你们别太过了，他是要榨干你么。”
安洺什么也无法解释，只能闷声承受哥哥的教育。
哥，你真的变了，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
至于黑眼圈......他也不想睡不好啊......
自从无比期待的一夜变成无事发生的一夜，之后每天晚上，LAN又恢复了去黑潭星之前的状态。
会面朝他的方向入睡，闻他的味儿，偶尔有过两次浅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逾矩行为。
可安洺就不一样了。
自从脑子里出现那个想法后，就再没停歇。
毕竟是个Alpha，还只有19岁，正值青春热血朝气蓬勃，信息素每晚哗哗疯狂往外溢，却什么也做不了。
心中原先想着是一回事，实施起来又是另一码，真要在完全不主动的混血人龙面前霸王硬上弓，他......他又不敢......
何况，LAN已经说过自己精神海不太好，承受不住他......
反倒是某龙，夜夜被充足又馥郁的Alpha信息素侵染滋润，精神头儿一天比一天好。
安洺哀怨望向舷窗外，内心不住叹气。
要不，今晚上让LAN摸尾巴？
那两片比巴掌还大的特殊鳞片不翘起来就成。
也许可以克制住......
正琢磨着计划，舷窗外忽然开始有光。
先是一丝光线折射进来，很快化作几道，将安洺当前身处的冥想室照耀得明亮。
身旁安浔睁开眼：“到了。”
“到了！”安洺本来跟着哥哥在做精神海冥思，这下再不装模作样，起身跑到舷窗边，“看，红巨星！”
他得意地将LAN说过的话再次转达：“这是剑湾星的恒星！哥你知道为什么根据地星叫做剑湾吗，因为它有一个巨大的内陆海，形状像一把宝剑......而且没有日落，永远光明！”
安浔好笑摇头。
腕表响起，是LAN：“提前来接你，两小时后降落。”
安浔又止住笑容：“......哼。”
深渊号同菲尼克斯号所有人员全部忙碌起来。
一百多名龙族的住宅及专属训练场地已经准备好，大家纷纷收拾着个人用品，届时会有几辆大型飞车栽他们过去。菲尼克斯号船员自己的事情较少，但他们同时也是LAN的军务兵，提前开始忙乎落地后的一些事。
伊文汇报，除去菲尼克斯号，正义军还有三艘航母将陆续于后几日返回，他们由LAN任命的几位军团长负责，一共招募到新兵1384名。
新兵的安置、编制、入伍训练，都将是非常耗神又繁琐的工作。
LAN将小人鱼接回去后，就立刻被属下叫走商讨军务去了。
安洺晃悠着独自去格斗室打发时间。
他径直来到上次没敢尝试的最大号重型哑铃，深吸口气。
直接拎了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一瞧，是九号。
“你不和大家一起忙吗。”小人鱼丢下哑铃，甜甜问。
“嗐，头儿怕你无聊，让我来陪你，其他人那边我全息在场就行。”九号将格斗室的门关好，神神秘秘走到小人鱼身边，问，“这两天爽坏了吧，竟然还有精力举铁。”
“......”怎么九号也误会。
九号又嘻嘻道：“我知道，虽然你们不能彻底那啥，但花样可太多啦，嘿嘿不知安小洺你最喜欢什么姿势。”
安洺木着脸：“别多想，我们什么也没做。”
“啊？真假？”这下九号可太吃惊了，“如果只是体表信息素安抚，头儿猴年马月才能......”
一想到LAN的精神海会继续萎缩，也许永远都治不好，九号登时就急了：“安小洺，你们怎么就没......你是不是不行！”
九号气得去踩哑铃，差点踉跄摔倒，更加暴躁：“啊啊啊我要把我的情绪控制中心关掉！”
安洺莫名其妙：“这是我和LAN的私事，你这么激动干嘛。”
“这不是私事呀！”九号气呼呼道，“你是他的药！你不救他他会死！他是造我的人！他死了我会伤心！”
下一刻，咔哒一声，九号平静下来。
“我关掉了。不和你生气。”
安洺这下彻底懵了。
“什么会死？”
九号没了情绪，理智起来，冷冰冰问道：“LAN怎么和你说的。”
安洺：“他说他的精神海比较脆弱，我会对他造成伤害，假性标记都不行，只能摸我的鱼尾巴。”
“我、我不想伤害他。可也不想让他摸尾巴......”
九号冷酷脸：“你确定他这么说的？你是不是自己解读了太多。”
小人鱼想了想，是不太对劲。那天晚上LAN说的太含糊，自己又满脑子黄料，听LAN说不行，就一股脑儿觉得什么都不行。
“......有可能。”
九号开始纠正：“第一，只是彻底标记不行；第二，除此之外，你们最好多些信息素交换，以各种方式；第三，摸尾巴这么爽的事情，你竟然不乐意。”
“最后，LAN在骗你。不是你对他造成伤害，而是他对你。你们如果现在就彻底标记，他的好处多多，你却可能遭遇风险。”
“......”安洺困惑极了，“他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他心疼你，他宁愿继续消耗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你委屈。”九号没有表情，没有语气，真的变成了机器人。
“......”安洺感觉自己还是没搞明白，脑子乱乱的。
这几天，LAN都没有再对他有任何亲昵方面的要求，安洺虽然自己很想，奈何脸皮太薄，实在抹不开面子要求亲近。
他能感觉到，LAN的心扉似乎又关上了一点。
不过有两次半夜醒来，LAN都是紧紧依偎着他，非常喜欢和需要他的样子。
那么强大一只，却在睡梦中表示出对他的无比依赖。
只是第二天起床以后，又恢复克制和平静。
经九号这么一说，安洺才意识到，原来LAN......非常渴望他......但由于自己对摸尾巴的抗拒，再也不敢提出要求。
安洺开始想到更多。
LAN一直对自己很好。
比如昨天晚上，由于在深渊号同龙族比赛跳高跳远，玩得有些过了，睡觉前开始脚疼腿疼。
LAN像安浔以前做的一样，给他按摩一个多小时。
他之前习惯被哥哥各种照顾，就没有意识到，LAN非亲非故，何需如此。
再比如，他们在黑潭星步行回停在矮山上的菲尼克斯号时，LAN始终走在他的侧后方，他踩到一块石头，身体刚轻微晃一下，就被扶住了腰。
还有，牛肚粉那家店，本来LAN是要他靠里坐的，他非要坐在外面。
以及，易感期给他捂被子。
把自己房间让给他。
......安洺慢慢回溯，一直到更久之前，他们初次见面时。
LAN一眼就看出他缺水，第一时间送上。
全都是不起眼的小细节，被自己直接忽略。
“咔哒”一声，九号又把情绪控制中心打开了。
“呜安小洺！”他突然哭起来，眼泪簇簇往下掉，“对不起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态度道歉！我没有任何立场谴责你，你也没有任何义务帮助LAN！”
美貌雄子一下扑到小人鱼身上，温热的眼泪蹭上小人鱼的脸庞。
“你、你有眼泪了......”安洺吃惊。
九号继续哭：“我、我只是为LAN着急......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是呀。”安洺笑，“我没有生你气。”
九号止住泪水，狐疑地看小人鱼，“真没生气。”
“没有呀。”安洺想了想，说，“我只是以前被照顾惯了，还不太熟悉去关爱别人。”
“其实，我挺感兴趣的......”小人鱼脸颊染上绯色，“你可以告诉我具体怎么做。怎么个......循序渐进法。”
“这好说！我可是查阅过全星际80%片片的人！”九号顿时得意起来，重新凑近小人鱼，开始悄悄咬耳朵。
咬了十多分钟。
“......嘻嘻，先和你说这几种。等你有了实战经验，记得回来找我，我也想办法尽快搞定大虫子，咱俩互相切磋，一起总结经验！”
安洺已经羞得像只煮熟红虾：“前几种都成，最后一个尾巴的不行......”
“为什么？”九号完全不认同，“这应该是最爽的了！”
安洺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是道：“不行就是不行，还有，我尾巴......就那个两个的事情，你也千万别告诉LAN。”
九号立即表示：“这是你的隐私，我不可能和第三人讲。”
“嗯嗯。”小人鱼放心。
和九号沟通完，舷窗外已经可以清晰看到一颗黄蓝相间的行星。
美丽、温暖、引人期待。
剑湾到了。
飞船很快就要降落。
安洺却突然一刻也不想等。
只犹豫两秒，他丢下九号就往格斗室外面跑。
九号的诧异呼喊也直接忽略。
安洺动用精神力跑得飞快，只花30秒就来到下一层会议室门外。
LAN就在里面。
他直接推开门。
LAN刚刚和大家布置完任务，听到声响，同所有人一起，扭头看向他。
发现是小人鱼，混血人龙丢下众人，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脸上关切。
“没事。”小人鱼小声说道，“现在可以和我回房间吗？”
“现在？”混血人龙不解，“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降落。”
“让大家等等。”小人鱼任性道。
作者有话说：
周四排榜，我就早些发啦，之后每逢周四可能都会提前。其他时间依旧中午12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