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好久不见弟弟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弟弟放假不着家,简直嫁到祁家了,太过分了吧。
陆总的怒火一直忍到寒假假期的第二个月,月初,祁柳跟陆临就住到了陆家。
陆池每天都能看到他们成双入对的出去回来,时不时的相视一笑,拉拉小手。
搞的姜涵和陆明放都认为陆池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总看弟弟谈恋爱算怎么回事?
陆池:“............”
淦。
祁柳刚做完假期小组社会实践的总结ppt,眯着眼抻了抻懒腰,然后抬手抱着男朋友汲取力量。
“累?要喝点儿什么?”
陆临问。
祁柳懒洋洋的:“喝点儿酒,想大醉一场。”
陆临觉得行,反正他们也是在家里喝,又不可能和人打什么架。
他拿出陆明放的红酒,找出两只高脚杯,一人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端起那杯酒,透明的酒杯里是红色酒水,杯壁互相碰撞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陆临闻到红酒的香气,心情好了起来,“为什么什么而干杯?”
“为美好的未来干杯。”
祁柳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有些惊喜,“哇——好酒啊。”
陆明放的酒多半是珍藏多年的,不是关系好的,从来不会拿出来。
而这种酒,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就更显得让人沉醉其中,即便是后来酒量见长的祁柳也无法抵挡。
陆临觉得脸上湿湿的,是祁柳像小狗一样,一下一下的亲着他的脸。
亲的脸湿漉漉的。
喝醉的祁柳比平时显得更丧了些,他嘴角下撇,眼里没有半点儿笑意,眸光暗淡,有些阴沉的。
语气低沉,“木木。”
陆临跟他唇贴着唇,心脏鼓噪的厉害,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祁柳深入,舌尖吮吸着陆临的舌尖,像是在玩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珍视。
窗外天气寒冷,渐渐飘起了雪花。
房间内的春色无边,一片春水流淌。
等祁柳亲够了,便有些醉醺醺,“木木,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陆临问,“那……那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祁柳是怕他不坚定,还是怕他终究会有一天离开?
陆临被酒精搞的头痛,没法理智思考。
同样被酒精麻痹大脑的祁柳轻吻了下陆临的戒指,灼热滚烫的呼吸洒在他的手背,仿佛在亲吻陆临的心。
他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嘛,十八岁呢,而我却已经二十八岁了,差了十岁,我挺怕木木你遇到别人,觉得别人比我更好就会离开我,觉得年少轻狂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终于说出来了。
祁柳憋了好久,好久的心里话总算说出口,他却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错觉。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陆临的眼眶泛红,他有些难过,摇摇晃晃的手指戳着祁柳的脸。
轻轻地按着,陆临的声音哽咽起来,“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我一些呢?要不然咱俩再做吧,这样你就会更信任我了吗?”
祁柳看着那双泛红,难过的眼睛,他后知后觉,他把陆临都逼成什么样了。
陆临红着眼眶,倔强的嘴唇微微的抿着,直接利落的脱衣服。
祁柳被吓了一跳,赶紧按住陆临的手,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眸,小声解释着,“木木,乖,是我自己没安全感,以后不会自己吓自己。”
陆临喝多了,他现在一身反骨,挣脱祁柳的手继续脱,卫衣已经被脱下去了。
头发凌乱道,“我都跟你说过,我没有那么乖,我就是要证明我喜欢你,非你不可的喜欢,你信我就好,不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说着,陆临还委屈起来了,“我到底要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啊,成年人都像你这么想太多的吗?瞻前顾后。”
祁柳想,他现在可真的相信星座理论了,天蝎座还真就是虐恋啊。
他轻叹一声,抬手将陆临拥入怀里,“我错了,一直仗着自己年纪大,就觉得你喜欢的太浅,对不起,木木。”
也许这就是一段恋爱中的弊病。
年纪大的人总会仗着自己阅历丰富,见得多,知道的多就认为自己比年纪小的那个更适合做引导者。
只是……
看似是祁柳主动,其实更多时候,都是陆临在一步步坚定的走向祁柳。
他的坚定感染了祁柳。
“真的?我看你硬气的憋了那么久,都觉得你要等着哪天跟我提分手了。”
陆临含糊不清道。
祁柳吻了吻他,珍视而又珍重,“不会的不会的,我只会瞎猜,不会放手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祁柳。”
祁柳的心里一紧,从开始谈恋爱后,陆临就没叫过他大名,这么怎么还突然叫了大名了啊。
陆临神色不明的凑近,鼻子贴着祁柳的鼻子,呼吸交错间,他轻声道,“祁柳,你就是个王八蛋!”
被这样吓了两次的祁柳也是酒醒了,挺想给刚刚的自己一巴掌,都互相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他怎么还不信呢。
陆临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祁柳的脸便越凑越近,直到唇瓣相碰。
陆临伸出了舌尖,小心翼翼的触碰。
祁柳轻笑了下,把人的腰紧紧箍住,一只手按住陆临的后脑勺,舌尖探入的亲吻。
等陆临晕晕乎乎的发现自己被祁柳亲着,对方的舌头刚刚从自己口中退出去。
许是喝酒次数多了,陆临的酒量也见长,等他清醒,干脆利落的给了祁柳一拳。
祁柳被打了个正着,按住要家暴的人,“怎么?班长,讲道理啊,怎么还打我呢?”
“你太欠揍了,下次你要是还多瞎想,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陆临冷哼一声,胡乱的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让它恢复原来的颜色。
两个人下午在房间里咚咚嘭嘭的,阿姨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应该当做没听见离开。
祁柳对此并不知情,他愣了下,然后笑出声,把陆临笑到有些不好意思。
“笑什么呢?”
“没什么。”
祁柳整个人瘫在床上,笑得眼眶泛红,“木木,我曾想抓住水,我曾想抓住光,我曾想抓住月亮,曾想留住我的笑容,曾想留住我的泪水,我想留下一点儿我曾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想让人看到我的存在,可是,一切东西只要你想留下,就一定不会留住。”
“我给你好多次可以离开我的机会,但你没有,还把专属心跳声给我听。”
陆临抿了抿唇,他掐了一把祁柳的脸,“说什么呢。”
祁柳把蹭了蹭陆临温热的指尖,笑着道,“现实生活中遇到我这种偏执的,木木,你可不能太温柔的驱赶,一定要快点儿跑。”
陆临趴在祁柳的胸口上,目光一片冰凝,“祁柳,你不要觉得我会害怕你,我既然喜欢你,就什么都能明白,你不要在我面前掩藏你的情绪,你不用……”
“陆临,你知道我在得知贺星烊说那些话时,我的想法是什么吗?”
祁柳嘴角一弯,半开玩笑半淡漠的,“我特别想撕烂他的嘴,扯断他的舌头,用刀子将他的声带割断,我是医生,我做得到。”
陆临注视着祁柳琥珀色的眸子,沉默片刻,听祁柳说着心里的想法,“我想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曾经说过你坏话的迟烈,我连对他的惩罚都想好了。”
对祁柳而言,他能得到陆临的喜欢,那就是人类捞到了水中月,太阳的光辉就只是属于他。
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好,不那么黑暗,在太阳与月亮面前,他也可以作为一颗发光的宝石。
想着想着,祁柳感觉到一股刺痛,陆临的牙齿很尖,咬的喉结有些痛,“班长……”
陆临松开了口,与祁柳对视,语气冰冷道,“我们先看问题,我喜欢你祁柳,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不用担心任何事,只需要乖乖被我喜欢就好,还有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祁柳有些意外,他像是在推着陆临成长,本身这个少年就已经成长的足够迅速,不必由他来推着。
他轻声道,“嗯,班长真的好帅啊。”
陆临抿了抿唇,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所以……今晚你就去睡沙发吧。”
祁柳:“.........”
祁柳委屈的眨眨眼,把人抱在怀里,“我不要,不要睡沙发。”
陆临严肃,挣扎开祁柳的束缚,“哼,反对无效,立刻执行。”
祁柳被陆临拽走,从床上下来,忽然他有点想笑,一把抱住陆临,“不觉得我刚刚的话很黑暗吗?我是个医学生还会想那种事。”
“为什么要这么想?”陆临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平静,语气淡淡的,“你先是祁柳这个人,其次你才是个医学生,你想保护我没什么错,而且你没做那些事,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六六你不是个因为一己私欲就去伤害别人的人,你讨厌暴力,讨厌伤害,所以你才没有去做,为什么会认为我讨厌你没有做过,仅限于内心的想法呢?这世上谁没有黑暗的想法,要是这也判刑,我早就是无期徒刑了。”
说到最后,陆临轻拍了下祁柳的后背,语气认真。
“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并且信任你,我永远都是你的信徒。”
祁柳整个人颤了下,童年痛苦的时光,大概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遇不到那个人还好,就可以眼瞎心盲的过一生,可一旦遇到,从不曾出现的矫情和渴求都出现了。
他的眼眶泛红,像是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紧紧的扣住了陆临,声音沙哑哽咽,“你是我的了,陆临,我要在心里叛你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