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是以,为父之道,以恶之;然,为君之道,以护;为天地之道,则万物为刍狗。……题记。
【简单解释一下,说的就是父子之间不能简简单单用一个“善”字来对待。君子之间,则有承诺和约定。再往大说去,这天下,众生平等。作为人,并不能特别被寄予更多的优待和权力,所以,在作为“人”这个本身而存在的。那么,君臣父子之间的,又能有什么要紧?】
……
……
“五行阴阳是世间唯一的信仰。”
说时,如沾墨点纸,如剑执手,恩怨分明。白衣穿在你身好似丧衣枯槁,看不清的性格里横槊赋诗,总是杀伐征讨的血腥。
我告诉过你,人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那要怎样?”见你举杯饮尽梨花酿,将手比于剑背,目光从上到下,寒气凛冽,映照的面颊冰如一块古玉。
细想彼此的生命,总是太过千军万马,即使你我并肩,也遮不住风雨,挡不了仇怨。可我若将这种心境说出来,那也一定是假的。
所以沉默,沉默如同是茫茫的荒野,寒冬后,寸草不生。
直到你说,“若我死了,你,记得回家。”干净利落的句子,表达着你我从此泾渭分明的心,旋即再用一个转身的背影,留下那些赴死的微茫。
……
你若是天上的神仙,何故要来人间?点石为金不能,却是举剑惊了天下。
四月花开,六月烽火连天。
相遇皆是萍水相逢,相知总能一见如故,又能怎样?进不去你固守的心野,铜墙铁壁筑就了一座城池。一场贪欢,衣衫尽落,城池巍峨,不动如山。
好似抓不住的时间,放不下的执念,若问缘由,你答凉薄。凉薄二字,果然衬你!!
你这座凉薄的城阿,为我开,亦可为他人开,城中无景,只剩满目衰草血骸。
为什么?
很多次想要问的话,浮在唇边,却吞进了肚,就像给自己备的毒,即使当着你面饮下,你也只会含笑沉默。
“敌人之子,故人之面,路人之心。”那是唯一一次,你将话编排工整,也将彼此的关系描成了乱葬岗上的泣文,残酷而阴冷。
“那,为何不杀?”披衣起身,将你赤裸的身躯推开,亦想从你的城里逃走。
“君夷,我要杀的是你父。”声音沉淀,却含着肃杀般的清丽之色。
我低叹摇头,“不够。”将玉佩系于腰间,站于床侧看你俊傲的眉宇。
“有你就够了。”揽上腰的手,太过坚持。翻身又压上的身躯,太过强硬。重重被扯下的玉佩,掷在地,无声又无情。
“我不会帮你。”抵死缠绵时,船外风雨琳琅,沿途春光霁月。
“你会……”唇齿抵触深锁,天明微曦。
你仍是一座城,一座装满江湖正义的城,对敌刀光剑影,对友把酒言欢,对我,抽插蛮横。
我在你这座城里成就一种别样的名分。彼此夜间承欢,白日相杀。杀时不顾生死,欢时不知疲倦。我喂你大把大把的剑招,《五行阴阳》是你最喜欢的,因为没有任何的纰漏,你说这剑法够无情。而我只希望你别死在家父手里,至少,至少我要见你最后一面,好不好?!
回身,你扼住我下颚,将吻锁于颈间,炙热的啃噬下,我心知劝已无用,不如在你死前,我们好好过!!在这座欲望的心城里,过成一天如一年的漫长。
闭目,将双手攀附上你光裸坚实的背,在黑暗里清数每一根骨头的模样,峰峦沟壑,幻想它们是用天石所铸,坚不可摧,亦可御敌万千。
即使这样,仍让人忍不住叹息,“梁萧……黄泉,我一定陪你走。”然心中,只想问你欠我的又要如何还?能说出来的,都是覆水难收的眷恋,而在你眼底的,只有心意难违的决绝。
……
一把剑,一袭白衣,一张暗沉的脸,人们说起时,你终于要杀上魔教了,我看的见的那个背影,只不过是一件披在将死灵魂身上的丧衣。
太白太素太冷。
这些白衣胜雪的清隽,春光明媚的言辞,衬了那袭长衫,即使为你饯别,亦没了那夜对酒当歌的豪情。琴声铮铮,千里送晚,划出夕阳下的温馨,奏的却是一出悼亡的哀歌。
颈上还有昨夜残存的吻痕,腰际之下是昨夜强行灌入的欢爱,怎样?无泪哽噎。
徒手硬是将最后一个音弦拨断,只是想告诉你,此去必死无疑。
叹声,“梁萧,我会为你收尸。”
“呵呵,好。”
再叹,“你……别死的……太难看。”心里狂风大雨。
“果然是魔教教主之子,很好。”
他笑,终是去意已决。
此正是: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此景再难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