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逐瘾>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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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过后,张铎凑到叶初曈身旁,笑着问道:“叶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张铎自平都之事后得了升迁,被调入京中封了个大理寺少卿的职位,平日里一副与叶初曈颇为熟络的样子。

  叶初曈冲张铎点了点头示意,“叶某还有些事需面见圣上。”

  张铎闻言叹了口气,“今日也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冒犯了皇上,皇上自进殿起便没个笑脸,叶大人此时面圣,就不怕有所迁怒?”

  “叶某心中有数,就不劳张大人多虑了。”

  叶初曈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其实也满是疑虑。穆黎很少会这样不问缘由地大发雷霆,且早朝之时就瞧见他面色有些发白,许是身体不适所致的烦闷,也不知是否有传见太医。

  “叶大人若是不介意,不若张某一同前去,到时皇上动怒,多少也有个人开口求个情。”

  叶初曈心下担忧,也就随张铎一道跟了去养心殿。二人远远便见到小栗子正跟一个宫女在说着些什么,叶初曈走近后才看清那宫女是云华宫的光芜姑娘。

  张铎没与光芜有过照面,见她身姿俏丽,便与叶初曈小声道:“这小丫头生得端是可爱,不知是在哪个宫里当差。”

  叶初曈已经习惯了张铎平日里口中没个正形,只是答道:“这是云华宫的光芜姑娘,你莫要唐突了。”

  张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走上前去,就听到光芜正不依不挠地缠着小栗子。

  “哎呀小栗子公公,你就帮我进去传个话嘛!”

  小栗子为难地摇头:“光芜姑娘,不是我不帮你,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嘱咐了谁也不见,还特意点明了不见任何云华宫的人。你看这……”

  “你就通融通融嘛,云嫔娘娘说有要紧事要见皇上。”光芜扑闪着眼睛巴巴地拉着小栗子的袖口撒娇,无奈小栗子不肯接茬,见拗不过光芜,索性转头朝叶张二人行了礼。

  “叶大人,张大人,二位也听见了,皇上现在谁也不见,还请回吧。”

  “小栗子公公,在下有要事需与皇上禀报,还望替叶某传报一声。”

  叶初曈朝小栗子作了个揖,小栗子也知晓叶初曈正受倚重,怕真耽误了什么大事,便壮着胆子叩了叩殿门。

  谁知还未开口说明来意,就听到里面传来穆黎干脆的“不见”二字。

  四人面面相觑,也不好再多作停留。叶初曈临走时拉住小栗子,低声道:“小栗子公公,待皇上气消了,还得烦公公叫上太医给皇上请个脉,叶某早朝时见皇上面色泛白,恐是病了。”

  小栗子点了点头,“叶大人有心了,晚些时候奴才便让太医给皇上瞧瞧。”

  三人走后,殿门外才算安静了下来。穆黎坐在龙椅上,他直了直腰杆,但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稍一用力就痛得厉害。

  这该死的碧浓,竟敢如此戏弄他!

  穆黎越想越气,折子也看不进去了,满腹怒火地将奏折朝门外扔去,刚好砸中了进来的小栗子。

  被砸个正着的小栗子吓得不敢作声,战战兢兢地站在门边。

  穆黎心中烦闷,皱着眉头喊了声小栗子,小栗子忙不迭小跑过来,“皇上,奴才在呢。”

  穆黎指尖敲了敲桌面,“奉茶。”

  小栗子替穆黎斟上茶水,毕恭毕敬地奉上,“皇上,当心烫。”

  穆黎喝了一口,心中的郁结略微疏解,可身体却依然左右都疼得厉害。只是这难以启齿的病痛,穆黎自然是不能叫太医的,心想着挨上几日大抵便能痊愈,便撑着头合上了双眼。

  小栗子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穆黎,想到了叶初曈方才嘱咐他的话,默默转过身去想寻太医来,不料一转身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来人穿着太监服饰,一双碧色的眼瞳清透无比。小栗子惊得正欲高呼,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碧浓冲小栗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栗子只得无声地喊了声“云嫔娘娘”。碧浓挥了挥手,示意小栗子出去,小栗子望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穆黎,又望了望不容置喙的碧浓,只好默默出了养心殿。

  “窸窸窣窣在那作甚。”穆黎闭着眼,只当面前的人还是小栗子,又叩了叩桌子,“替朕重新斟杯热茶。”

  碧浓暗暗发笑,乖乖替穆黎倒了茶水,穆黎睁开眼,端起茶杯,视线才挪到面前人的身上,见到碧浓穿着身太监的衣服直直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不悦地放下茶杯,“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穆黎语气不善,但碧浓理亏在先,便悻悻地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玉瓶,摇了摇,“皇上昨夜操劳,臣妾担心您今日身体不适,特意找太医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想来为皇上涂上。”

  自昨晚身份被撞破后,碧浓在人后便没再掐着嗓子说话了,他的声音本是清越低柔的,但此刻在穆黎听来只觉得十分怪异。

  他身上疼得厉害,心中又有委屈和愤恨,便皱着眉头打开了在他面前晃动的手,“不必云嫔费心,朕好得很。”

  “皇上又在逞强了,”碧浓伸手探到穆黎额前,“身子烫着呢,怎会无碍?”

  穆黎朝身后退了退上身,与碧浓放在他额前的手拉开距离,冷哼了一声,“怎么,云嫔还会问药寻脉之法?”

  “皇上身子病了,嘴上倒是不饶人,”碧浓收回手,挑了挑眉梢,“只是皇上这病,旁人可瞧不得。”

  穆黎不理会碧浓,自顾自翻出一本折子低头看着。“您病坏了龙体,到时再被太后娘娘知晓了,还不差整个太医院给您诊治,只怕那时,太医们都不敢直言皇上这病是因何而——”

  “放肆!”穆黎气急,拍着桌面站起身,只是这动作又牵扯到身后那处的伤,疼得他脸色都白了几分,他咬了咬牙,“你信不信朕命人将你拖出去阉了,让你做回真女人!”

  碧浓闻言哈哈大笑:“皇上,您就饶了碧浓吧,那处用途多着呢,断是不能被阉了去的,皇上以后便知道它的好了。”

  见穆黎又欲动怒,碧浓也不再打趣,“好啦,皇上您消消气,让碧浓瞧瞧那处怎么样了。”

  “哼,不必你虚情假意。”

  碧浓凑过身子,揶揄道:“皇上,昨夜该看的都看光了,就莫要怕羞了。嗯?乖啦……”

  穆黎被这轻浮的话语堵得失了言语,尽管心中不愿,但眼下确实只有让碧浓上药才是上上策。他干咳了一声,硬着嗓子说道:“你若敢再犯,朕绝不轻饶!”

  碧浓知晓穆黎这是默许了,便笑吟吟地低头替他解开腰间的玉带,将那深色的裤子褪了下来。

  穆黎不自觉绷紧了身体,两条结实的长腿僵硬地暴露在空气中。

  “皇上,您这样直直地站着,碧浓也没法上药的。”碧浓伸手摸了摸穆黎的大腿根,穆黎一慌神,腿间发软,便超前趔趄了半步,好在他及时将双手撑在案上才未摔倒。

  “不准做多余的事!”

  穆黎的声音听起来严肃又冷硬,前提是得忽略他此刻光着下半身趴在桌上的狼狈模样。

  碧浓垂眸看着这春光乍泄的好景致,打开手中的药瓶,沾了些药剂在指尖,就伸进了那红肿的后穴内。

  穆黎红着脸咬紧牙关,以免泄露出奇怪声响,心中大骂着碧浓进去前也未曾有半点知会。

  碧浓中指在穆黎体内摸索着,火热的通道大概是昨夜被弄得凶了,鼓鼓囊囊地肿胀着,缠着他的手指不肯罢休。

  “皇上,您咬的太紧了。”碧浓俯下身,贴近穆黎的耳边,气息灼热,“臣妾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他靠得很近,下身也抵在穆黎身后,穆黎能清楚地感受到有硬物的威胁。他满脸通红,回过头狠狠瞪着碧浓,“少说废话,做好你的本分!”

  碧浓低头亲了亲穆黎的耳尖,“皇上且放下心来,碧浓自是怜香惜玉的。”

  他抽出手指,又挖了药膏在手上,正欲动作,就听到门外小栗子的声音。

  “皇上,十三王爷求见。”

  穆黎心中一惊,挣扎着想起身,可碧浓却不管那么多,一手按住穆黎的腰杆,一手将两根手指没入穆黎体内。

  “啊!……”穆黎一时失了防备,惊叫出声。

  门外的小栗子听到穆黎的惊呼,着急地又开口问,“皇上您怎么了?”

  穆黎微微喘了喘气,平复了一下声线才回道:“无事,今日不见,让他回去!”

  说罢,他才咬牙切齿地对碧浓压着声音低吼道:“混账东西!”

  碧浓撇了撇嘴,绿莹莹的眼睛里满是无辜,“臣妾不过是想快些给皇上把药上好,免得再受些无端的罪。连这样的拳拳之心都要受到您的苛责,碧浓好生心寒呢。”

  穆黎满腹的怒火撞上碧浓这种软绵绵的插科打诨,也难以发作,只得闭着嘴巴扭过头不再去看对方。

  碧浓又在那处揉捏安抚了片刻,才缓缓抽出手指,随意拿案台铺着的深色桌布擦了擦手,“皇上,药涂好了,明日若还是难受,再来云华宫便可。”

  穆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低头整理着乱作一团的衣物,碧浓也伸手替他理了理腰间的外袍,开口道:“只是未曾料到皇上会因炎症发了热,晚些时候我再差光芜去太医院抓些退热的药,给皇上送来。”

  见穆黎还是没有言语,碧浓便揽过他的脖子,将额头贴了上来。

  碧浓身上总是有些凉,这样亲近的距离,让穆黎因发热而有些昏沉的头脑好像又清醒了些。他抬起眼,撞入那山眉翠目间。

  那样如画的眉目,让穆黎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自觉地朝身后退了一步,抵在了案台边。碧浓朝前逼近,将穆黎圈在桌边。

  他搂住穆黎的腰,将其逼得坐在了桌面上,随后挑起穆黎的下巴吻了上来。

  碧浓的嘴唇微凉,可舌头却烫得厉害。穆黎呜咽着反抗,碧浓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分开后又在他脸颊上啄了啄。

  “够了……”穆黎推开碧浓的桎梏,坐回椅子上,“你从偏门出去吧,穿成这样,莫要被人瞧见,引人非议。”

  “皇上真是无情,就这样始乱终弃。”碧浓手捧左胸口处,可怜兮兮的模样。

  穆黎还想说些什么,但殿门却被推开,门外是一脸慌乱的小栗子和一袭白衣的穆晚襟。

  穆黎皱着眉,“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吗,怎么这样不守规矩。”

  “皇上……是王爷他……”小栗子小声辩解。

  穆晚襟打量着殿内几乎贴在一起的二人,面上没了笑意。他的眉眼生得清冷,不笑的时候像是覆了冰雪一样,疏离又淡漠。

  “听小栗子说皇兄病了,臣弟一时心急,失了方寸,请皇兄恕罪。”穆晚襟站在原地,说话时目光落在碧浓身上,看着他替穆黎拉了拉脖颈处的衣领,指尖划过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那儿隐约可见斑驳的红痕。

  “罢了,”穆黎挥了挥手,抬眼望向站在一侧的碧浓,“你先回去吧。”

  碧浓侧目撇了眼远处的穆晚襟,面上带笑地悠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