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
你觉得死是解脱对吗?
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是吗?
朕偏不让你如愿!
“赵无忧!”
太医战战兢兢上前,高炀喝道:“这混账把自己拖成这副鬼样子,还有的救没?”
太医连连点头:“有有,发现的不算晚,还来得及!”
“你听到了吗?”
顾兰亭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回应,俨然一副等死的模样。
原本皇帝的愤怒已经达到临界点,而顾兰亭听天由命的态度成了点炸这包火药的那一簇火星。
高炀想也没想一脚就蹬了出去。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生离死别齐上阵吗?”
天知道他一肚子火如再不发泄一下,只怕真的要杀人了。不过那一脚也没留意踹到什么,直觉软绵绵的并没有受力,如此一来火气更大了:“那现在该怎么治?”
这本是问赵无忧的,却见太医把目光投向地面,顺着太医的视线看去,却看到顾兰亭痛苦地缩成一团,双手按着腹部已然发不出声音。
皇帝:“……”
他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刚才那一脚没有着力的感觉,原来是踹到了顾兰亭的肚子。皇帝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产生刹那断片,跟着反应过来弯腰去查看他的情况。
本已熊燃的怒火也被瞬间浇灭了一半,高炀想看一下他的腹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的两只手。
“松开,让朕看看伤哪了!”
顾兰亭哆嗦着牙齿打磕,依旧发不出声音。
“陛下,先把他放床上,让微臣给他看吧。”
一句话提醒了皇帝,把人就着弓着的姿势抱起来,却发现他已然轻得感觉不出成年男子该有的重量。
该死!
高炀心下懊恼,有点后悔刚刚出脚重了。
此刻火气渐渐消了,高炀心底一串罢罢罢。既暗恼顾兰亭连番耍诈,又叹自己对这个人太过执着。一时五味陈杂,只觉自己一颗心全被这混账给占满了。
“人怎么样?”
皇帝守在床头,不安地打量起半昏迷的人,在他惨白的脸上终于捕捉到一丝颜色。在颤抖的双唇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竟然是呛出的血沫。他曾用过很多手段伤害这个人,但把人一脚踢出血还是第一次。高炀当场就没法再维持镇定,一连三遍喊赵无忧快快看。
赵无忧翻翻眼睛,三角眼吊得更凶了,心说我不正看着呢嘛!
“他怎么会吐血?”
“无碍,陛下放心。”
皇帝一脸疑惑,太医摇了摇头,放开顾兰亭手腕。
“吐出来许是好事。微臣这就准备麻黄附子细辛汤,很快他就能好起来。”
一听有麻黄,皇帝马上想起胡太医的方子,眼神又狠戾起来。
“你还敢给他用麻黄,是嫌他命长吗?”
太医无奈了:“陛下,胡太医的方子是对的,但喝到肚子里的药是错的。微臣虽不知是谁干得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但眼下救人救急还得用此方。不过臣又加了附子细辛汤,很快就能把他身体调理回来,陛下千万放心。”
高炀又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顾兰亭,暗暗骂起混账,很想说搞不好就是他自己把药掉了包,但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感觉自己一腔心水全被他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