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貌美帝后谋朝篡位了>第七十章 盛栾安的立后,盛栾川的死亡

  正午时分,日光洒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

  尤雪竹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簪金丝发冠,腰间珠玉随着尤雪竹拾级而上摇曳生姿。

  盛栾安身着玄黑金丝龙袍,剑眉似刀飞入发鬓,鎏金发冠反着冷光,他牵着尤雪竹的手,与他一同登上长阶的顶端。

  两人睥睨的看着跪伏在下的朝臣,盛栾安将凤印交到尤雪竹手上,完成了立后大典。

  “雪竹,可还习惯?”

  尤雪竹点了点头,他本以为会像之前那般穿上凤冠霞帔,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由喜娘进行引导。

  可这一次,盛栾安则是让他与他并肩而行。

  “习惯就好,那就请朕的皇后先回梧桐宫,等朕应付完这帮臣子就来。”

  盛栾安靠近尤雪竹的耳边,语气暧昧的说道。

  尤雪竹不知像是想到了什么,耳朵尖红了起来。

  尤雪竹先行回到了梧桐宫,看着被褥底下撒着的桂圆红枣忍俊不禁起来,大殿上的礼仪极尽洁简,这婚房的布置却处处精心,一样没少。

  此时,宫婢端进来了三菜一汤,布好碗筷后,说了句:“皇后,您请用膳。”

  “这是什么习俗?”

  尤雪竹觉得奇怪,之前他跟盛栾川的典礼虽说不上奢华,但处处按照历代帝皇立后的规矩去办。

  在喜娘将新后送入婚房之后,新后需要一直等待着自己的结发人挑开喜帕,然后一同入洞房才算礼成。

  可一般新后都需要从午时候到晚上,不能吃东西不说,还要一直盖着喜帕一动不动的在床边坐着。

  现下尤雪竹是不用盖喜帕了,但是这用膳,不用等盛栾安么?

  “回皇后,陛下说,还得有一个半时辰才能脱身,怕您饿着,让您先用膳。”

  尤雪竹转念一想,也对,这立后大典本来就是做给那些臣子看的,那这私下无人盯着之时,便也不用那么在意规矩了。

  尤雪竹吃了点东西,拿起一本闲书翻看了半个时辰,盛栾安便被小桂子搀扶进来了。

  此时正正好一个半时辰,没有多一刻也没有少一刻。

  小桂子刚把盛栾安搀进门,还没将盛栾安扶到床上,就像没了力气般,一个趔趄,将盛栾安往尤雪竹的方向扔去。

  小桂子急忙跪下:“皇后恕罪,奴才…奴才不小心的。”

  尤雪竹闻着盛栾安身上的酒气,看着盛栾安半瞌着迷离的双眼,蹙眉道:“我记得,王爷酒量挺好的,怎么这会?”

  小桂子磕巴道:“呃…呃…因为王爷身体没…没完全康复,所以…所以喝一会儿就醉了……”

  “小桂子,你去让小厨房煮份醒酒汤来。”

  小桂子得令,赶紧溜了,顺带把房门给关上了。

  “王爷,王爷?”

  “嗯…是雪竹啊……”

  盛栾安半瞌着的眼又睁开了一些,仔细辨人着来人,好像眼睛看不清,还上手摸了摸尤雪竹的脸颊。

  尤雪竹无奈,只好将盛栾安的胳膊搭在肩上,搀着他往床上靠。

  结果尤雪竹刚把人放到床上,盛栾安的小腿不知怎么动了一下,连带着尤雪竹一个不稳,半身跌进了盛栾安的怀中。

  盛栾安像是被砸醒,眼睛直直的盯着尤雪竹,涣散的瞳仁也一点一点的聚焦,尤雪竹想起身,却被盛栾安抓住了手。

  眼看两人的鼻尖越贴越近,盛栾安喷薄出的热气带着清冽的酒香,让尤雪竹都有些微醺了,不知为何,尤雪竹也僵住不动了。

  “雪竹,你是我的皇后,你真好看……”

  盛栾安轻吐的气息,不知是醉话还是发自真心,两唇之间相距微毫,尤雪竹紧张的闭上了眼。

  谁知下一秒,盛栾安将尤雪竹按在了床上,扯过一床锦被盖在了尤雪竹的身上,而自己则抱起另一床锦被,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王爷,你要去哪里?”

  盛栾安指了指一旁的卧榻:“雪竹,你睡床,我睡卧榻便好。”

  “王爷,为何不一同睡床?”

  “因为…因为雪竹说,这只是一场戏,我们不是真的结发,便不能睡一起……”

  盛栾安的语气带着委屈,全然没有帝王的威仪。

  尤雪竹只当盛栾安是真的醉了,便将他重新搀到了卧榻上,没多久,盛栾安就呼吸匀称的睡着了。

  尤雪竹看着盛栾安恬淡的睡脸,鬼使神差的从盛栾安的眉心划到了鼻梁,然后手指还不小心轻触到了盛栾安的唇。

  尤雪竹心里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心安又像是他之前一直憧憬过的场景实现了一般,他不愿多想,吹灭了烛火,躺在了婚床上。

  静谧中,盛栾安指腹抚着尤雪竹刚触碰过的嘴唇,勾唇浅笑,脸上的醉态一扫而空。

  思过堂内,盛栾川又像前段时日的颓废,将自己麻痹在一坛坛酒中。

  今日的立后大典,盛栾川没有前去观礼,他可不想自取其辱,他远远望着远处热闹的火光,相比之下,思过堂是冷清了些,多半禁军前去观礼了,而留在思过堂内没去观礼的禁军,也不知躲在那儿喝酒去了。

  平时两三坛酒便可睡去,今日不知怎么灌都灌不醉自己。

  盛栾安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回想起,那日自己好像也是在瑶华宫中寻欢作乐,而对着了火的梧桐宫不管不问。

  那时尤雪竹在火场中心里想的是什么呢?盛栾川说不清是懊恼还是好奇,他将酒杯中的酒水滴了一滴在烛火上。

  烛火瞬间变小,但下一秒又蹭的蹦了起来。

  有趣,有趣,便以此作为他在天佑皇城中最后的结局。

  盛栾川将酒水扬撒在地,随即一拂袖,碰倒烛台,黑烟便慢慢的升了起来。

  盛栾川并不急着走,直到火苗舔舐上他的衣袍,他也不在意般,静静看着。

  “四殿下,您在做什么?”

  刘有财从宫外归来,看见思过堂冒出的黑烟,赶紧提了桶水赶到,随即一桶水扑灭了盛栾川身上的火。

  衣袍上的火还是灼伤了盛栾川的小腿。

  “我只是好奇,那夜在火场之中,雪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那您…那您也不能引火烧身啊。”

  “刘有财,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这般卑劣的人有多惜命你是知道的,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今日的痛楚与绝望。”

  刘尤财不明白盛栾川在说什么,但是他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盛栾川脱下外袍,换上了太监服饰,在刘有财药倒的禁军之中挑了一个与自己身材最相似的,把脱下的外袍给这个禁军换上,最后再取出他贴身佩戴的玉佩挂在了这个禁军的腰上。

  随后主仆二人将这个禁军往火里一扔,离开了思过堂。

  “不好了,不好了,思过堂走水了!”

  外面的喧闹声将尤雪竹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重新亮起的寝殿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盛栾安神思凝重:“小桂子刚来报,说思过堂走水了。”

  “那现在呢?”

  “火势起得晚,思过堂又偏远,而今日守在思过堂的禁军又都喝醉了…还是巡逻的卫队发现的……”

  尤雪竹沉默半响问道:“那那个人如何了?”

  盛栾安盯着尤雪竹淡色的双眸,一字一顿道:“盛栾川死了,火扑灭后,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身上有他贴身的龙纹佩。”

  死了?这消息来得突然,让尤雪竹有些恍惚。

  “雪竹,你还好吗?”

  “还好…王爷,你确定那具尸体是盛栾川的?”

  “雪竹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不接受盛栾川已经死亡这个事实?”

  尤雪竹的恍神让盛栾安有些吃味,若是此时尤雪竹心里还有盛栾川的影子,盛栾川却死在了今日,那么他这个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尤雪竹听出了盛栾安的醋意,不自觉的哄道:“王爷,我只是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依我所见,盛栾川不像是会自戕的人。”

  盛栾安意识到自己失态,补充道:“雪竹说得有理,是我疏忽了。”

  盛栾安唤来了武纪,仔细询问了番,发现守在思过堂里的禁军不是喝多了,而是被迷药药晕了,而且一直跟在盛栾川身边的太监也不见了。

  “看来,盛栾川是逃出这天佑皇城了。”

  “那王爷…要把他抓回来吗?”

  其实尤雪竹在替尤家洗清冤屈后,一直不知该如何处置盛栾川,所以才由盛栾安将他一直拘着,现下盛栾川跑了,他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必,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毕竟…这皇宫还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

  夜幕之中,刘有财驾着马车疾驰在乡野小路上,盛栾川躺卧在马车内,呼吸着天佑皇城外的空气。

  盛栾川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一无所有,他自嘲一笑,疲惫之感涌上心头,沉沉的闭上了眼。

  盛栾川在黑暗之中走了很久,终于在漆黑一片的虚无中瞥见一袭白影,他追逐了过去,却发现身上的衣袍正在变小,他看了看被磨破了的衣摆,这是他还是四皇子时穿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