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权门妾>第94章 看正版,来晋江!谢绝中……

  陆府某处院落。

  门前窗下皆站着挎刀肃立的侍卫, 院内院外更是巡卫森严。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陆君潜安顿好陶孟章,带着裴星洲从主屋阔步走出。

  “看好他, 任何人不许进去。”陆君潜命道。

  “是!”守卫领命,震声回道。

  “哥, 水月庵还是我去吧。你身上有伤,就不要跑这一趟了。”裴星洲言语间不无担忧。

  陆君潜摇摇头:“她若清醒还好,若是不巧又发病, 你去难办。这样吧,你也去, 兵分两路。你去同姨母说明,烦她陪我娘来陆府小住几天。”

  裴星洲听了,略微有些迟疑。

  “怎么了?姨母近来有事,抽不开身?”陆君潜问。

  “不是,”裴星洲挠挠头, “嗐,我正和她赌气呢。不过正事要紧,就照哥你说的办。”

  两人一边商议着,出了陆府。

  侍从牵了马匹过来。

  “去去去, 备辆车。”裴星洲一把牵过黑龙驹的缰绳, 朝韩蛟催道。

  “这点伤至于么, 给我。”陆君潜嗤了一声, 要去扯那缰绳。

  “嗳,”裴星洲闪避开, “我好久没骑过小黑了,赏我过把瘾吧。”

  见陆君潜不以为然,还想骑马的样子, 裴星洲眸子一转:“哥你今儿骑马,明儿我就告诉小嫂子,你要是不怕你就骑。”

  “呵,”陆君潜听到什么笑话般,“我怕她?”

  没多久,裴星洲一匹黑骏当先,陆君潜马车在后,浩荡车队从陆府门前飞驰涌入街道。

  *

  水月庵一处清幽客院前,裴星洲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

  “母子没有隔夜仇,没有隔夜仇。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又念叨了几遍,才深吸一口气,朝院中走。

  丫鬟小尼见了,纷纷低头行礼。

  裴星洲抬抬手,示意她们不必管自己。

  “娘。”他先咳了一声,又在敞开的乌木门上叩了几下。

  “星儿!”裴夫人搁下正在抄写佛经的笔,美目露出惊喜之意。

  “星儿怎么跑来了,不生娘的气了?”裴夫人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到门边,拉着儿子的手朝里间走。

  母亲大人虽然对他疼爱有加,但平素也是说一不二的,尤其在他父兄去世后,为了镇住人心,处事变得更加强硬。裴星洲本以为他腆着脸过来,免不了被母亲一顿奚落责骂,没想到此刻娘亲却是温言好语相待。

  想到故去的父兄,再想到娘亲种种不易,裴星洲愧疚涌上心头。

  “娘......”他又说不出认错的话来,到此刻他也不觉得自个儿想娶阮明蕙有什么错。他轻薄了人家姑娘,本就该担起责任。

  不过他不该在娘亲表示反对时,大发脾气,甩袖而去。

  他该好好同娘亲说的。

  “星儿,娘这几日在庵堂静心休养,想通了许多事。”裴夫人慈爱地摸着小儿子的头,“阮家姑娘的事,是娘亲不对。”

  裴星洲一听,差些被茶水呛着,大喜之余,又不太敢相信。

  “娘不该什么都没了解,就贸贸然说阮姑娘不行。”裴夫人笑眯眯道。

  “那您是同意了么?”裴星洲有点紧张,顿了顿,又皱眉道“您不是说门不当,户不对么......”

  “娘亲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唉,你别急,听娘说。”裴夫人忙安抚住又要急眼的裴星洲,“其实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必借女方的权势,娘说门当户对,只是怕你们习性相差太大,婚后难以调合。”

  “但见你这般坚持,想来已对阮家姑娘一往情深。既有深情,日后再难,也能互相迁就。”裴夫人想方设法打消儿子疑虑。

  “娘你最疼孩儿了!”裴星洲大喜过望,激动地抱住娘亲胳膊,如小时候撒娇般。

  一张冷白俊脸都涨红起来。裴夫人头一回见儿子高兴成这样,心中不是滋味。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循循善诱:“娘亲可以叫人去阮家说亲,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裴星洲丝毫不觉,急切问道。

  “阮二姑娘呢,年纪还小,她父亲也还未正式授官。你呢,正是和渊儿干大事的时候,不宜分心。娘的意思,成亲之事,不急在此时。再等个一两年,等时局定下,若那时你还心意不改,娘就亲自上门求亲,你看可好?”

  哪能不好?简直太好了。裴星洲觉得自己娘亲是世上最疼儿子的好娘亲,乐得嘴角直翘。

  “裴少爷,将军派人来,问您怎么还不过去呢?”院中侍候的丫鬟站在门外通传。

  裴星洲懊恼拍上脑门:“把正事忘了!娘,渊哥找了个大夫帮婉儿姨母治病。那大夫现在陆府等着,你能不能陪婉儿姨母去陆府小住几日......”

  *

  自那日得了娘亲允准,一连几天,裴星洲眉梢嘴角都噙着笑,坐在公文堆叠的书案前办公时,仍哼着戏文小调儿。

  从水月庵回来那天,他本打算立刻就去找阮明蕙,好好同她讲一讲,让她别再避着他。可回来后又被政事牵绊住,加之他心高气傲,觉得屁颠颠跑去找人家,有点没面子,便又耽搁好几日。

  这天日落时分,他处理好政务,将官印随意扔回匣中,起身便朝外走,打定主意要去找阮明蕙。

  却不料,大门还没出,便被手下蒋干拦住了。

  “大人,卑职有要事,先前......”蒋干一看裴星洲还没走,振奋不已,当下就要禀报。

  “诶——”裴星洲手一抬,止住他,“就你有要事?我他娘的也有要事,明儿再说。”

  说罢理了理袍子,又要朝外走。

  “可是大人,是西辽细作的事儿,卑职怕耽误了.....”蒋干急了,紧紧跟上,一边禀告。

  裴星洲脚步顿下,眉头一拧:“怎么了?”

  “属下们按着先前那细作交待的线人,日夜蹲守,顺藤摸瓜......”

  “少废话!”裴星洲骂道。

  “是,昌明街有家客栈,应该就是这伙探子的老巢。”蒋干说着,眼里闪出精光,右手比了个手势,用惯用的暗号请示裴星洲。

  裴星洲沉吟了一下:“盯紧些,但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他对狗娘养的北狄人自然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只是......如今他也长大了,知道遇事要考虑全局。现在朝廷明面上已和北狄休战,若是行事不慎,很可能给陆君潜惹来麻烦。

  “是。”蒋干肃然领命。

  裴星洲朝他点点头,但很明显脑中在思索着什么:“先这样,明日细说。”

  蒋干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大人,还有一件事,有些古怪......”

  “有屁快放,吞吞吐吐什么毛病?”裴星洲不悦。

  蒋干挨了骂反倒贱兮兮笑起来:“卑职前儿悄悄去那客栈附近探查,没想到意外见到个“熟人”。有可能是凑巧,但卑职觉得不放心,想查一查。只是这人要查起来呢,得大人您先点头才行。”

  裴星洲眼皮一跳:“哪个熟人。”

  “是阮二小姐的丫鬟,叫什么青罗的。小的之前跟你去铺子,碰见过几次。”蒋干直言道。

  “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

  裴星洲薄唇动了动,却是没说话。等蒋干再欲问询时,裴星洲忽地转过身,走回书案前坐下。

  “大人?”蒋干忙跟过去。

  裴星洲显然在思索着什么,蒋干不敢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裴星洲对他勾勾手:“先别声张,你派人盯紧阮家,尤其是那个赵奚。另外叫张狗子想办法从阮明蕙那套套话.....”

  *

  这日清晨,阮家早早开了院门。

  赵奚举着长竿,将昨夜被风吹折的旧灯笼取下。千梦站在他身旁,手里提着两盏簇新漂亮的红灯笼。

  等赵奚把旧灯笼从铜钩上取下,她便默契地将其中一盏新灯笼钩上去,让赵奚举竿挂在檐下。

  院子里,裴星洲送来的“高徒”张狗子,不仅自个儿将拳法练得虎虎生风,还有模有样地教起阮家两个小厮阮平、阮顺。

  阮明蕙从里院走出来,见到三个汗津津的小家伙,笑眯眯催促道:“为恩,阿平阿顺,快来吃饭。叫奚哥哥,千梦姐姐也快过来。”

  “张为恩”便是裴星洲给张狗子取的大名,阮明蕙依着裴星洲,让府上人都这样叫,不许再叫狗子。

  “好嘞。”张为恩响亮应了一声,小腿不长,走路倒是快,一眨眼就跑到院门外找赵奚了。

  “赵哥,明蕙姐叫我们吃饭......”张为恩忽然止住话,讶然看着赵奚和一个陌生的精壮汉子握拳,一旁千梦也很惊喜的样子。

  “李大哥,你可来了!上次明蕙还问我呢,不是说遇到位“舅舅”,过完年就来京城看我们么?”千梦笑语盈盈道。

  “有些事耽搁了。”李成笑道,拍拍赵奚的肩膀。

  “进来说吧。”赵奚带他朝大门走。

  “她们两姐妹在么,还有姐夫。”李成边走边问道,心中激动又惶恐,声音都有些发颤。

  *

  阮文举坐在主位,阮家的两个小丫鬟红豆和绿绮安安静静捧上茶水,为下首坐着的李成倒上。

  阮明蕙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打量这位陌生的“舅舅”,心中有许许多多话想问,但父亲大人不开口,她也不敢逾越。

  阮文举轻叹一声,放下茶盏:“你是李成吧,一路而来,辛苦啊!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李成正愁如何解释,才能叫姐夫侄女放下戒备,相信自己,没想到阮文举竟然知道他。

  “是,小弟正是李成,莫非秀秀提起过我?”他说着,心中一阵激动,险些流下泪来。

  阮文举点点头:“嗯,你这些年东躲西藏不容易啊,你姐姐也是记挂你的。只是平头百姓,帮不上忙,又怕惹祸上身,才没去找你。”

  阮明蕙听得越发迷惑了。

  李成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秀秀把什么都说了?姐夫知道当年之事么,还有我们几人的出身,他又知道多少呢?

  思忖了一下,他试探着问:“秀秀都告诉姐夫了么?”

  “是啊。不过她很少谈论旧事,并未细说。只说你当年遭人诬告,摊上官司,为了逃命不得不奔走他乡。”阮文举说着,又担忧起来,“成弟现在既敢返京,可是已洗脱冤情?若是没有,也不要着慌,姐夫如今也有功名在身,定会替你洗刷冤屈,讨回公道。”

  “呃,”李成听了,便知李明秀有意隐瞒,心里反倒轻松起来,连连点头道,“姐夫放心,弟如今已另有天地,不再畏惧当年那些恶霸。”

  他说着将目光移向阮明蕙,望着小姑娘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动容道:“你是明姝吧,长得真像秀秀......”

  “不不,”阮明蕙忙摇头,“我是明蕙,姐姐已经嫁人了,现下不在家。”

  李成一愣,方又道:“哦,哦,是明蕙啊。明蕙今年多大了?”

  “十五啦。”阮明蕙歪着小脑袋,可爱极了,“姐姐十九。”

  李成欲言又止,浓眉因疑惑微微皱起。按他的消息,阿姮十六年前早夭在深宫,这之后秀秀才离宫,不知所踪,怎么会有个十九岁大的女儿呢?

  难道......!他猛地直起背脊,又惊又喜。

  不过还未等他询问,阮文举先咳了一声,开口道:“阿姝是明秀遇到我之前,与她先夫所生。”

  李成心头一沉,失望之余,越发不解了。

  先夫?十九年前,明秀在宫里呢,怎么可能有先夫?

  阮文举对上他探寻的目光,眼神闪烁了一下,意有所指地朝阮明蕙动了动下巴。

  李成恍悟,原来是为了瞒住两位甥女,于是了然点点头,准备避开阮明蕙,再同阮文举细谈。

  明姝定然就是阿姮,错不了......他心中默念着,涌起巨大的惊喜与欣慰,恨不得立刻相见。

  “明姝已经嫁人了?”李成问道,不禁感叹岁月如梭,二十年匆匆而过。

  人易摧折,不知哪一天就如风扬尘沙,他要早日为芊芊报仇才行!

  “嫁人”二字,让阮文举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没有说话。

  倒是阮明蕙,雀跃着点头道:“嗯啊,阿姐嫁人了。姐夫家规矩多些,我叫阿平送个信过去,明儿阿姐就可以回来见舅舅你了。”

  她声音又软又糯,“舅舅”两字简直像糖水般,李成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

  “好,好啊。”李成连声道。

  说话间,阮明蕙已叫来阮平:“阿平,你去将军府送个信,请阿姐明日抽空回来一趟,就说咱们舅舅来了......”

  “明姝的夫婿,是位将军?”李成听了,不禁问道,心中有些不安。

  “是呀,”阮明蕙笑着点头,语气还有点自豪,“就是陆大将军呀。”

  归功于裴星洲锲而不舍的“教诲”,陆君潜杀敌卫国的英雄事迹,阮明蕙几乎要背下来了。加之阮明姝从吴州回来后,陆君潜对阮家上下态度柔和许多,现在陆君潜这个姐夫还是很得阮明蕙认可的。

  “陆大将军......陆君潜!?”李成低喃一声,勃然色变。

  *

  “你想怎么做?”陆君潜凭栏远眺,语气很是平静。

  他身后的裴星洲就有些急躁了,上前一步道:“我的意思是,将他抓进死牢,拷打点东西出来。尔后是直接杀了,还是做棋子同耶律平周交易,慢慢看。”

  陆君潜点点头,却道:“现下两边议和,我们杀了对方皇子,泄露出去,很麻烦。”

  裴星洲冷笑一声:“这要问他们了,既然议和,为何还让皇子隐瞒身份,潜伏在我国都。这么多年,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不知传了多少消息给北狄!”

  “阮家人知道么?”陆君潜问。

  “应该不知道。”裴星洲心中有气,“否则我连她们一块儿抓了!”

  这个“她们”,自然也有阮明姝。

  陆君潜却没说话,默认了裴星洲之语。

  “哥,我想也不必担忧事情泄露,我们本就没想和北狄议什么狗屁的和。不如砍下赵奚的脑袋,直接送到西辽,耶律平周这胡虏老儿定然咽不下气,若他兴兵来犯,我们早早埋伏准备.....”

  “还不是时候,”陆君潜打断他,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想为月河报仇,但现在鲁莽不得。”

  裴星洲胸膛起伏,最终垂下头,低声道:“好。”

  陆君潜按着他的脑袋,抵在自己胸前:“会有那么一天的,很快。”

  裴星洲眼眶酸热,重重点了点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取赵奚这个名字么?”裴星洲正要告退,陆君潜突然问。

  “嗯?”裴星洲不明所以,“瞎取的呗,掩人耳目。姓赵的这样多,又是皇姓,随口就编来了。”

  陆君潜却摇摇头。

  “难道不对?那哥你说说,他这名字还有什么深意?奚是北狄王都的别称,这个不用说,我知道。”裴星洲不服气地问。

  陆君潜扔了个桃子给他,将方才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只告诫道:“先不要妄动,切忌走露风声,尤其是明蕙那。”

  听到“明蕙”二字,裴星洲的脸色有些难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显然是在生阮明蕙的气。

  *

  火烛摇曳。

  陆君潜走进来时,阮明姝正在灯下翻阅账册。

  秀眉皱着,神色凝重,兴许看得太入神,一时没听到丫鬟的通传。

  直到陆君潜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略施微力迫她仰起头,她才反应过来,嗔怪道:“别闹。”

  陆君潜松开手,眼神扫过簿册:“又看账本?”

  “又”字咬得重了些,很好地透露出不满。

  “是啊,”阮明姝点点头,“怎么,陆大将军有何指教?”

  “又来,”陆君潜两指戳戳她的额头,“阴阳怪气。”

  “明明是你先奏弦外之音。”阮明姝不服气。

  陆君潜不以为意:“你那铺子有什么好看的。既和我说是为了你妹妹,那就放手让她自己干。”

  “这可不是衣铺的账本,而是你这大将军府的账。”阮明姝没好气道。

  “哦?”陆君潜有些不信,“我每年那么多俸禄,连带庄子园子各类进账,怎么还让你皱起眉了?”

  “没说你进得少,是用得实在多,我看不惯罢了。”阮明姝站起来,给他捏着肩,“别嫌我多事,有余时也要想不足,省俭些总没错。”

  陆君潜却抓住她的手:“不会,你这样想,我很高兴。”

  阮明姝愣了一下,想起以前在陆府时,陆君潜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寝卧、书房,瞬间有股心意相连之感。

  “家里你就不要管了嘛,放心交给我。”她低头,在陆君潜侧脸上轻啄一口。

  陆君潜低笑一声:“好。”

  “这是什么?”阮明姝目光落在一旁的绸布包裹,是方才陆君潜进来后放下的。

  陆君潜将绸布解开,露出个木匣子。

  “我榻下暗格里的东西,从老宅取来了,你帮我保管吧。”

  他这一说,阮明姝便想起来了,东西她先前都见过的,陆君潜还从里面挑了把匕首送她。

  阮明姝点头,正要将匣子拿起来,放到里间柜子中锁上。

  却见陆君潜打开匣子,取出那块八瓣梅花青玉。

  阮明姝不解地望着他。

  “你上回问我,我娘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陆君潜淡淡道。

  阮明姝抿抿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发现陆君潜有一块和赵奚几乎相同的玉后,一直好奇,有一次便状似无意,问陆君潜这块玉的来历。那时陆君潜也没怎么在意,只说好像是他外祖家的东西。

  阮明姝没再紧接着追问,而是又过了段日子,才问陆君潜,他的娘亲赵婉郡主有什么姐妹没有。陆君潜说:亲生姐妹没有,堂表姐妹一堆。

  联想到赵奚的姓氏、平日里的举止做派,阮明姝推测,赵奚的娘亲也是位贵族女子,而且同赵婉有些亲属关系。

  她不知赵奚为何隐瞒身份,总归有他的苦衷吧。既然赵奚不愿提,她也没必要问,于是便再没纠结这块玉的事。

  “嗯,怎么了?”阮明姝此时还很镇定。

  “我问过了,这玉是曾外祖送我娘亲的。一共四块,都是八瓣梅的形状,分别给了四个孙女。”陆君潜摩挲着玉石上的纹路。

  阮明姝知道他必有下文,而且是今日这番话的关键之处,便静静等着。

  “这四个孙女,一位是我娘,一位未出嫁便早逝,一位嫁给齐国公,久居青州。而最后一位,”陆君潜顿了一下,“二十几年前,奉旨和亲西辽。”

  阮明姝原本低敛的双目陡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