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看着木瑾瀚满眼迷茫,隔壁间的顾凌枫更是下巴差点惊到地上,看着君寒舟问:“南疆谈判,这么随便的吗?”
话音刚落,隔壁包间又传来顾萧寒的声音:“使者说话算话?”
木瑾瀚轻笑一声:“自然,只是……”
他满脸得意:“我可是千杯不醉,你们想将我喝倒,怕是很难啊!”
顾萧寒:“那便试试!“
说完,便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一把将身后的君宴清给推了上来:“小舅子,交给你了!”
“……”
君宴清瞥他一眼,无奈笑笑,眉头微挑:“你还挺会安排啊。”
顾萧寒拍一拍他的肩,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身为宸王最亲爱的弟弟,为了你哥,拼了。”
“行,等着。”君宴清立于使臣面前,双手撑在桌上,激动一拍:“来人,拿酒来!”
不一会,三两小厮便又拿了几壶酒进来,君宴清打开酒坛,一阵幽香四溢,他直接将喝酒的杯子换成了大碗:“使臣既然千杯不醉,不如试试我们大邺最烈的酒,青龙玉!味道甘冽,传闻是三碗不过岗!”
木瑾瀚轻蔑一笑:“什么酒我没喝过?三碗不过岗?唬人的吧。”
顾萧寒神秘一笑:“是不是唬人的,使者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木瑾瀚将目光落在身着云衫的顾萧寒身上,凝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侵略:“若是我赢了,和谈之后你得跟我走,做两国的和亲对象,保证南疆和大邺永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身在隔壁的君寒舟,更是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捏碎了,吓得顾凌枫一身冷汗,贴心拿手帕给他擦手:“冷静……冷静……”
君寒舟冷冷道:“他要阿予。”
什么?
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之后,顾凌枫一个起身就要过揍人,被君寒舟拦下。
“相信阿予,他会处理好的。”君寒舟冷哼一声:“他想要阿予,还没那个资格!”
顾凌枫只得听话坐下,毕竟今日之事事关重大。
顾萧寒的声音响彻包厢:“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点名要我?”
“我管你是谁,愿赌服输。”
“好啊,你赢了再说。”顾萧寒上前,示意君宴清往后退,他为木瑾瀚倒了三碗酒:“使者,请。”
木瑾瀚也不拖沓,直接端起酒就干,不过一会,一碗酒已经见底,木瑾瀚不忘嘿嘿一笑:“小郎君,等着我驭马迎你回南疆。”
顾萧寒笑笑,不动声色的靠近君宴清,低声道:“药下足了吗?”
君宴清得意一笑:“十倍蒙汗药,牛喝了都不带蹬腿的。”
闻言,顾萧寒会心一笑,给君宴清竖了个拇指,又恢复正常看着使臣;只是两人的小动作被君景安看得一清二楚,顾萧寒恍惚一眼,便见君景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心下一慌,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君景安心领神会。
木瑾瀚很快喝完三碗酒,却见他面色如常,精神抖擞,他放下酒碗,挺直腰身看着顾萧寒:“大邺名酒不过尔尔,小郎君,你可是输了。”
“……”
顾萧寒看了眼使臣,又看了眼君宴清,那表情变化莫测,半晌才扯出一个笑来,对着君宴清道,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想给你哥换个对象,你就直说。”
君宴清也是懵的,他明明都已经按照计划所说的那样做了,那可是十倍的蒙汗药啊!怎么这个木瑾瀚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越想着,他越觉得自己要完,明天……不对,估计今天晚上回去,君寒舟就得找人给他吹唢呐。
便是连君景安,都有些愣住了,眼下更是露出担忧之色。
包间中的气氛,一下陷入了僵硬之中,尤其是隔壁,顾凌枫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窖,就瞧着君寒舟那要杀人的目光,顾凌枫心下一颤:怎么感觉我还没成亲,就要丧偶了?
又听隔壁传来木瑾瀚的声音:“小郎君是哪家的?本官明日好禀告大邺圣上,去提亲。”
顾萧寒瞥一眼身旁的君宴清,用手捂住嘴,轻咳两声:“宸王府。”
不知为何,君宴清看见顾萧寒这个目光,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后脊有些凉飕飕的。
“哦?”木瑾瀚似乎来了兴致,脸上一副笑意:“原来是小王爷啊!是在下冒犯了,不知小王爷何名?”
“君宴清。”
“???”
君宴清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萧寒,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那神情好似在问顾萧寒: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萧寒亦朝他使眼色: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就幸苦小舅子了。
“……”
君宴清内心咆哮:顾萧寒,我去你大爷!
又是一阵莫名的尴尬,君景安脸色好看了许多,似乎觉得松了一口气,隔壁君寒舟亦是这样的想法,手中那快被捏碎了的杯子,终究逃过一劫。
瞧着君寒舟那放松的神情,顾凌枫越发觉得不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他夫郎没了?
“……”
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木瑾瀚终于从椅子上起身,脸上还不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今日谈判如此,具体事情我会让再让人商量,至于小郎君你嘛,就乖乖在府中,等我来提亲。”
说罢,转身离去,却在行至楼梯口时,踉跄一下,整个人便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
君寒舟从隔壁包厢过来,冷眼瞥了一下楼梯口摔得四仰八叉擦汗的木瑾瀚,脸色严肃:“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使者摔伤了吗?还不送使者回驿馆。”
他的话不怒自威,三两人立刻上前,抬起木瑾瀚便离去,君寒舟才缓缓走进包厢,目不转睛盯着顾萧寒和君宴清,吓得两人齐齐站一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就连顾凌枫也在这份威压之下,与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活像三个做错事的孩子。
君寒舟悠哉坐下,盯着三人开口:“这么紧张做什么?”
君宴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哥……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我何时不想与你们好好说话了?”
这一句反问,让三人背脊一凉,就连站姿都笔直了不少。
君寒舟扫视一眼三人,似笑非笑:“胆子……很大。”
三人吓得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惹到君寒舟,毕竟君寒舟发起火来,他们招架不住,见三人如此,有些茫然的连沁方才回神,来到君寒舟面前:“和谈一事已然解决,皇叔宽心。”
看似再说和谈,实际却在劝说君寒舟不要动怒。
君寒舟纲要开口安抚连沁,却听君景安道:“公主说的是,还请王爷宽心。”
只是他虽说着话,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顾萧寒身上,一副担忧模样,君寒舟瞪他一眼,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越发冰冷:“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世子做主。”
君景安闻言噤声,不再多言,随即君寒舟将目光落在君宴清身上:“阿清,今日回去便别出府了,身着嫁衣等着出嫁。”
“!!!”
君宴清心下一慌:“哥,你别啊!他倒了,我们赢了,我不用嫁了,我还要给你养老送终呢。”
顾凌枫也很害怕,生怕自家夫郎没了:“对啊!还得给你养老……”
送终?
眼看着君寒舟脸越来越黑,顾凌枫怀疑人生的看了眼君宴清:这话确定是讨好,不是找打?
顾凌枫立马解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君寒舟压着怒火轻吼一声:“顾凌枫你明天就来王府,把这玩意儿娶走,省得碍眼!”
“不行啊……”说到一半,顾凌枫才反应过来:“我……我娶他呀?”
“不然呢!把他娶回将军府,别影响我造势!”
顾凌枫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笑意根本抑制不住,活像个傻子:幸福来得好突然!
瞧着顾凌枫傻子似的模样,君寒舟心中长叹,虽然嫌弃,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木瑾瀚一来就提和亲一事,怕是早有预谋,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把君宴清嫁了的好。
思量着,他看一眼连月和连沁二人:“你们回去吧,待那个使者醒了,怕是还需对峙一番。”
说着,还不忘担忧看一眼连沁,提醒道:“下一次会谈,连月不宜在场。”
连沁亦明白君寒舟用意,朝他行礼之后,便和连月离开了,两人刚走,君寒舟起身走到顾萧寒面前。
瞧他一副将‘生气’写在脸上的模样,顾萧寒撒腿就想跑,被他一把拽住:“阿予这是要去哪儿?”
顾萧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这不是解决了和谈的事情嘛,回家……给我乾父大人报喜。”
“是该报喜,双喜临门。”
这话倒让顾萧寒不明所以:“双喜?”
又听君寒舟道:“自然,你我成亲这么久了,阿予该为皇室添丁了。”
“什么?”
话还没说话,便被君寒舟一把抱起来:“待阿予有喜之时,夫君陪你一道去报喜。”
顾萧寒无助朝顾凌枫求救:“凌枫!”
顾凌枫闻言便要上前,被君寒舟一个眼神吓退:“你那亲,是不想结了?”
“明白。”顾凌枫点点头,与君宴清两人十分有默契的说了一句:“哥,哥夫,祝好孕!”
“……”
顾萧寒无奈咆哮:“你两也太无情了!”
只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君寒舟却能将他轻松拿捏,顾萧寒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竟被君寒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回府。
踏进房间,君寒舟便直接将顾萧寒禁锢在床榻之上,顾萧寒有些心虚:“哎?你干嘛?”
“我到想问问阿予,是想做甚,你那胆子,倒是大得很,我若不在,你莫不是要真的许给那木瑾瀚?”
语气酸溜溜的,到叫人觉着好笑,顾萧寒亦忍不住:“你吃什么味?不是有你弟弟在么?”
“就是有他在我才不放心,你两今日这般做派,完全是在胡闹。”
“怎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对我们很没有信心?在你心中,我们这般差劲?”
君寒舟哪里是这个意思,若当真这般觉得,早在木瑾瀚提出无礼要求之时,便冲过去了,他不动声色,自是因为相信顾萧寒。
“阿予惯会曲解我的意思。”君寒舟似有些委屈:“我不过担忧你罢了,再者……阿予,你瞒着我偷偷与阿清做那计划,将我排除在外,怎得还不许我抱怨几句?”
顾萧寒心下一惊:“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