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和盛擎采购完成，回到家时，看到院子里一大堆纸箱。
他俩以为走错了地儿，盛擎特意退了出去，又确认了一遍地址，才把车开到院子里。
“怎么回事？”慕淮一脸困惑地看着盛擎，开始茫然了。
盛擎一眼就看到了身穿高贵红裙子的柳如雅，正在指点江山地让人把物资全部摆放整齐，而他那怨种老爸正在一旁给他老婆撑伞。
沉默了一分钟，盛擎的神情有点复杂，“你应该还记得，我妈一直比较热情吧？”
“我记得。”
慕淮想起了那位可爱的母亲，善良热情，说话时眼底总是带着亮晶晶的光，很典型的被一家男人宠成了小公主。
哪怕柳如雅年龄已过半百，但是显得特别年轻，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唯一一点，就是笑起来鱼尾纹重了点。
在盛封的眼里，就算柳如雅成了没了牙齿的老婆子，那也是他的小公主。
被宠着的恋爱，果然是最优质的护肤品。
慕淮在高中时代，经常往盛擎的家里跑，给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蠢弟弟盛熠全科补习。
于是，他总能遇到柳如雅。
柳如雅是他见过最平易近人的长辈，待人亲厚温和，外表温婉大方得体，但偶尔会有点小调皮。
慕淮每次去盛擎家时，柳如雅都会准备吃的喝的，各种小吃水果，摆盘都特别精致。
她待慕淮很好，和他说话时，笑得很温柔，眼底总凝着光。她也喜欢邀请他到家里吃饭，精心备了很多好吃的。
慕淮的养父母相继去世后，他便一个人生活，平平淡淡地活着，孤独没有依靠。
他早就习惯了自力更生，清晨早早爬起来备早餐，傍晚忙碌地做晚饭。他一个人吃饭，吃得很冷清，很随便，不怎么讲究。
柳如雅知道慕淮的不易后，总会找借口留他在家吃晚饭，热热闹闹的，像是一家人。
慕淮在国外的那一段时光里，一个人吃饭时，总会想起盛家其乐融融的餐桌。
想起盛家男人们求着柳如雅别进厨房的场景，想起他们面如死灰地吃着“柳女士”牌的蒸蛋糕……
不知怎么地，柳如雅蒸的蛋糕虽然跟石头差不多，可慕淮总怀念那些年他们一起冒着啃崩牙齿的风险吃蛋糕的场景。
热热闹闹。
温温馨馨。
多美满的家庭啊。
在慕淮的记忆里，柳如雅活的很讲究很精致，不出门也要画一个美美的妆，搭配精致的裙子、小香风和高跟鞋。
有一次，盛擎着实是不理解，特别直男地说，“我妈又不出门，却每天花一小时打扮，多浪费时间啊。”
慕淮在给盛熠改卷子，卷面一片通红，补课一个月，盛熠进步了一分。
盛熠那小子，忒蠢。
慕淮皱眉，将只有8分的卷子递给盛擎，解答他的困惑，“有时候，对于女人来说，打扮并不一定是为了出门。有的人活的随意，但有的人会选择精致，精致的模样是一天好心情的开端。不为取悦别人，而是取悦自己。”
自己开心舒坦，管他人怎么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不理解不支持，但请保持尊重。
盛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慕淮用笔尾戳了戳卷子，实在是没眼看，无力地捏了捏发涨的眉心，“小熠最近的情况有点……”
盛擎看了一眼分数，将卷子扔一边，“挺好的啊，进步了一分，我今晚奖励他一个大鸡腿，让他再接再厉。”
慕淮一顿，看着盛擎的目光有点复杂，“……”
“小校花，加油啊！盛熠那小子未来能不能成为国家栋梁，就靠你了。讲真，就他这智商，我也不指望他能上985，但是至少得来个211吧？”盛擎张嘴就胡说八道。
慕淮将卷子拿过来，摊开，手指指尖戳着那个红笔标出来的8，“你确定吗？”
盛擎信心满满地表示，“211已经是我家的底线了，他要是考不上，真的只能发配到工厂拧螺丝了。”
“……”慕淮低下了头，觉得任重而道远。
就盛熠死活学不明白的木头脑袋，一个一元二次方程，他讲了不下五十次，效果甚微。
要盛熠开窍，感觉比中五百万还渺茫一些。
不知道当不当讲，盛熠睁着天真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真的是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盛擎见慕淮没什么信心，赶紧开始夸夸大法，“没关系，是他蠢到得天独厚，是他的问题，你不用自责。”
慕淮叹了一口气，“没自责，在思考要怎么提高他的成绩。”
当天晚上，盛擎感受到了慕淮的绝望与压力，紧急把盛熠抓了过来。
怨种兄弟两人大眼瞪小眼，较量了三分钟，盛熠不耐烦了，“有事快说。”
盛擎拍了一下盛熠的脑袋，“你装得太蠢了。”
盛熠一脸问号，一脚踩过去，“不是你让我装蠢的吗？”
“你这么蠢，打击他的信心。”盛擎认真思考了片刻，给出了新思路，“你下次提高个十分，让他开心开心，懂了吗？”
盛熠嫌弃地扫了一眼盛擎，然后做了个鬼脸，报复心极强，“不行，我就是要蠢哭他，气不死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被盛擎一手提了回来。
“臭小子！”盛擎把盛熠抓了回来，“开个价，赶紧。”
盛熠眉眼一弯，狡黠的像小狐狸，“盛擎，你学三声狗叫我听听。”
“盛熠，你想死。”盛擎气得磨牙。
盛熠气的翻白眼，“你把我的头发电成羊毛卷时，你就应该知道，报应不是不到，只是迟到了。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我……”盛擎妥协了，没个正经地开口，“汪汪汪。”
盛熠噗嗤一声，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
在差点被盛擎揍的那一瞬间，盛熠立马冲了出去，“慕淮哥哥，我的学习症犯了，我要学习啊啊啊啊！”
盛擎看着桃之夭夭的盛熠，气巴巴地哼，“臭小子，我们没完！”
十天后，蠢弟弟盛熠果真进步了十分。
但是，慕淮觉得看到了希望时，盛熠又退步了十五分。
慕淮气的，一个人躲在楼梯间，绝望地捶心口，难，真的太难了，要不还是提前教他拧螺丝钉吧？
“媳妇，想什么呢？”
盛擎一开口，把慕淮从回忆中拉出来，拉回了现实。
慕淮脸上带着笑，“想你啊。”
盛擎凑过来，想要亲慕淮，却被拦住了。
慕淮耳根子有点红，“长辈在呢。”
盛擎没有再放肆，退了回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带媳妇见家长去。”
慕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