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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立刻被折服了。
余扬故作镇定拍拍他的肩:“不急,你慢慢想。”说罢转身要走。
贺靳屿哪能不急,立刻伸手捉住余扬,后者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顺势回头看他。
“我们…”贺靳屿紧张地盯着余扬,生怕人跑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余扬被这么炙热直白地盯着反而浑身不自在,况。
余扬抽开手:“你还是想清楚跟那个唐学弟什么关系先吧。”
“你吃醋了。”贺靳屿目光炯炯。
余扬不承认,反嘴口不择言,刻薄道:你除了长得好看点之外海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吃醋?
这次转身贺靳屿没再拦他,余扬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习惯一个人对自己掏心掏肺很容易,习惯这个对你好的人不再对你好很难。余扬工作时间第五次看手机被领导抓到,狠狠批评了一顿。
走出万弘给冷风吹走瞌睡虫,余扬环视着四周七点准时亮起的路灯,想起同事们曾戏称每天站在那等自己下班的美男是最靓丽的风景线,你小子行呀,对象这么好看。
余扬做贼似的拐进巷子。
沙县成了他的秘密据点,余扬坐在外面看不见的位置,目光焦灼在贺靳屿身上。
靳嘉苓每天都给贺靳屿编小发型,贺靳屿干脆就留着了,等假期结束再理发。他照常帮家里搬东西,顺手收走嬢嬢店门口几张桌子上的空盘子,身边却多了个唐钰宁。
余扬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们俩很亲密。
他起初不信,贺靳屿那个性格怎么可能随便亲近陌生人?
直到亲眼目睹唐钰宁朝贺靳屿手舞足蹈地撒娇,后者拗不过坐到凳子上,一头柔软长发被葱白细嫩的手指拢散,唐钰宁认认真真为他编起一小段细麻花,然后跟短短的辫子绑在一块,一边打开前置一边将手搭在贺靳屿肩上:“好看吧!”
贺靳屿对着屏幕眨眨眼睛,唐钰宁调皮地按下快门,把瞬间的憨态记录下来。
“哈哈,拍到啦——”
“老板!”
沙县里的人纷纷看向余扬。
“再、再要一份面。”
靳嘉苓喊贺靳,出来见到唐钰宁,心里对这个嘴巴甜长得又好看的孩子特别有好感,便招呼着一起吃饭。
一家人坐在嬢嬢炸串店外的桌子上有说有笑,贺昌渠听老婆说唐钰宁也在,特意多做了两道拿手菜,唐钰宁连说谢谢叔叔谢谢阿姨,靳嘉苓觉得他太客气,逗说,桌子还是嬢嬢家的呢,你要不要谢谢嬢嬢?
谁想唐钰宁还真要起身去道谢,贺靳屿眼疾手快把人摁回座位上,惹得贺昌渠朗声大笑。
余扬在心里反复辩论着贺靳屿不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余扬隔着手机屏幕,似乎看见贺靳屿垂下眼,长长的刘海挡住眉头,像一盏高高的路灯站在身前,低声说出这句话。
万年按时离席的大帅哥突然参加课后活动,久仰大名的爱慕者一窝蜂挤到社团教室,倒是没几个人敢离他坐得太近,唐钰宁闻信赶来,甜甜地打了个招呼,大大方方在贺靳屿身旁坐下。
余扬站在大学对面的老榕树下,不时抬手看表。
等一群人吵吵嚷嚷涌出来,余扬立刻看见被包围在中心的贺靳屿,本想等人散了再过去,结果瞥到贴在贺靳屿身边的小白花,上前的脚步打在原地,一张脸比锅底还黑。
贺靳屿是真要跟他断。
沙县老板定了块隔板,贺靳屿进来时余扬躲在角落埋头吃面,像只灌木丛里竖起耳朵的兔子,巴巴听着老板八卦,问贺靳屿最近理发啦、买新衣服啦,是不是有情况?
贺靳屿笑了笑:“头发是我爸剪的,后面还剪坏了一点…”他撩起后脑勺的头发,靠内果然有处不齐的齿痕,“我妈去逛街顺便给我买了几件衣服,她觉得我穿的都太旧了。”
“喔唷,老贺手艺不精啊!”老板赞叹,“多亏有个帅儿子,你妈这衣服买的普普通通,给你穿上就跟名牌儿似的,哈哈哈…”嘴里半点夸都不吝啬,听得出是真喜欢贺靳屿,又不死心追问,“都大学了,不谈个朋友呀?”
贺靳屿卸掉老隔板,麻利地安上新的,他人高马大,做活却利索:“有想法,但是还没碰见喜欢的。”
老板哦了一声:“你看我家小汤圆比你大六岁行不行哦?催她好多年了,非要找好看的谈…”
贺靳屿无奈道:“板子给您换好了。”
老板挥挥手:“哎行,我说的你考虑下哈——改天叫你爸来家里喝酒!”
贺靳屿回到工材店,余扬才敢把脸从碗里抬起来。
余扬都不知道心里隐隐约约破土而出的是什么。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父母早早置办好的高级公寓,望着窗外延伸的城景,哪哪看不顺眼、不习惯。
他才反应过来跟贺靳屿的初吻,发生的竟然那么晚又那么荒唐。
玻璃瓶啪地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余扬气急败坏地骂完脏话,灰溜溜地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谈朋友是吧?行,老子就闹到你烦,闹到你低头,闹到你谈谈不成、学学不好!
余扬越捡越憋屈,干脆把玻璃一扔,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