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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带着宋延回到大礼堂时，元旦汇演已经散场，整个礼堂只剩在观众席上靠着椅背睡觉的李雅山，顾野戳了戳他的额头，将他叫醒。
“艹，”李雅山睁眼就骂，“野哥你他妈溜个趟儿可真够久的，你知道表演完之后有多索然无味吗，我搁这儿都快冻僵了。”
站在顾野身后的宋延已经回教室卸完妆，穿好他的天蓝色棉衣了，这衣服是去年顾野穿过的，对宋延来说还太大了，他裹在里面，衣服拉链顾野给他拉到了顶端，棉衣带白毛圈的帽子顾野也给他戴上了，只让他露了个脸，像个白乎乎的团子。
李雅山咋啦？宋延听不见，只看到李雅山满脸凶狠的冲着哥咋咋呼呼的，他不喜欢这样，没控制住下意识的瞪了李雅山一眼。
李雅山委屈道：“艹，你们兄弟俩还合伙欺负我！”
“什么？”顾野回头看了眼宋延，后者目光柔柔的和他对视，乖乖巧巧的笑着。
李雅山：“……”
“得，”李雅山从位置上起来，搓了搓胳膊，哈出一口寒气，“是我吃力不讨好。”
顾野越听越不明所以，但让李雅山在寒冷的观众席上等这么久他挺过意不去的，于是他道歉：“对不起。”
宋延仰头看着顾野，对不起的唇语他熟，看懂了，瞬间慌了神。
完球，哥发现他瞪人替他道歉啦？
李雅山珍惜了他野哥估计这辈子也只有一次的对他的道歉，大大方方的原谅了他，准备和顾野他们一起回去。
他走在前面，顾野牵着宋延，在后面跟着。
宋延在想心事，恍恍惚惚的，怕极了，就走得慢，还不看路，从观众席旁边的楼梯下去时差点摔着，是顾野接住了他。
宋延对上他询问的目光，更虚了，垂着眼眸想躲开与他的对视。
顾野懂个屁的小孩心思，只以为他今天一会儿跳舞一会儿难过的，折腾累了，于是干脆将背上宋延的书包放到前面背着，然后背对着他蹲下，双手伸到后面朝他招了招，让他趴到背上来。
顾野极少背过宋延，大多数时候都是抱，刚还在为哥会不会讨厌自己了的宋延受宠若惊，他一细想，明白自己肯定是误会啦，哥没发现他瞪了人，于是欢欢喜喜的趴了上去，顾野背着他起来，前面的李雅山早就停下在等他们了，顾野背着宋延走过来时，他对顾野说：“有哥真好。”
“是么？”顾野淡淡的应了声后，就走到了李雅山的前面去。
零八年年初雪灾泛滥，璒立当时也全城停过近一个月的电，年底的冬天也相当冷，骑车回去的路上风如刀割，顾野被吹得皮肤刺痛，却在想，他要再高大些就好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到能不能将吹向宋延的寒风都挡住。
三等奖的奖品是一盒钢笔，正巧十五支，老师给五个小朋友每人发了三支，宋延的书包已经回到他怀里，他的手在书包里，正攥着其中一支钢笔。
顾野先到家门口，双脚撑着地稳住自行车，叫住继续往前骑的李雅山，让他过来。
“干啥？”李雅山掉头骑过来。
顾野示意他看宋延。
宋延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纯黑的钢笔，递给了李雅山。
“给你。”他用唇语对李雅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