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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谈宁被翻来覆去折腾到深夜。这次他是真爽到了，爽到后来哭得嗓子都哑掉，差点没进气儿。
杜承朗也很爽。偶尔玩点情趣，也蛮有意思。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所以谈宁也无法意识到，第二天早上的谈宁会有多恨前一天晚上爽翻天的自己。
早上七点半的闹钟照常响起，他凭借本能，硬生生将自己从黑甜的梦境中撕扯出来。
闹钟迟迟没人关，杜承朗正在烦躁地踢被子。
吓得他赶紧按掉。
他想下床，却发现全身像要散架。尤其是耻骨那里，分不开合不上，他现在像个螃蟹。
早上他需要做早饭、给杜承朗拿衣服、清理昨晚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卫生，可现在却连床都下不来。
没办法，谈宁摸出手机，趁大少爷还没睡醒，赶紧叫外卖。
大少爷杜承朗娇养长大的，嘴刁精细，不喜欢外食乱七八糟添加剂的味道。但今天早上他实在是没力气伺候，暂且委屈委屈吧。
果然，即使谈宁已经仔细给外卖都换了自家碗碟，杜承朗一尝，眉头还是皱起来了。
他把勺子哐啷一扔，碰出好大一声响。
“今天早饭不是你做的？”
谈宁立刻道歉：“对不起老公，因为昨晚……所以今早我没力气做早餐了。老公原谅我这一次吧。”
“你这样很不好。早饭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让你做，你懂不懂？”
谈宁默然，忍了两秒，又抬头挂上一副可怜巴巴还强颜欢笑的表情：“老公我错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做。老公稍等我一会儿。”
说完一瘸一拐扶着桌子往厨房挪。
杜承朗看他走一步缓三步的可怜样儿，还是没忍住开口：“算了算了，将就吃吧。”
谈宁立刻欢天喜地：“我就知道老公最心疼我了！”
杜承朗不置可否。
临出门前，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吩咐：“把昨天那个小吴的微信推给我。”
谈宁心里一突，脸色却不变，只笑着答应。
“好。”
一早上杜承朗心里都不怎么舒坦。
不仅因为早餐，还因为谈宁没给他想要的反应。
谈宁为什么不生气？谈宁怎么可以不生气？他想干什么！
谈宁本人却没想到今早他揣摩错了金主的意思，此刻正无知无觉地开着车。
杜承朗一走，他后脚也就收拾出门了。一身打扮时髦得像刚从时装周模特儿身上扒下来的。
杜承朗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破烂货（他自己这么说的）。谈宁刚开始还在淘宝买过几件衣服，一寄到家就被他捏着角扔了。他说：“这破玩意儿给我当抹布都不配。”
谈宁那时还没臻化至境，忍不住背地里翻白眼。大少爷这辈子不知道摸没摸过一次抹布，装什么穷讲究。
他戴着墨镜，底下露出半截瓷白的小脸，低头从镜框上沿往外看。
就连睫毛都很漂亮，好像天生长出来的就是那么卷翘灵动。
怎么可能，其实是冷烫的。
车子开到老城区，路段明显变窄，单行道容两辆车都嫌挤。
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堵在半截上。谈宁气得一按喇叭，周边司机忍不住都往他这儿瞟。
这小破窄路不知道走什么运，能让豪车压一压。其他人怕惹这抽风有钱人，别给人家碰了刮了，全都小心翼翼绕着谈宁的车走。
得，更堵了。
谈宁气结，随便找了个停车位就下来步行，反正也没剩多远。
这边周围全是老旧楼房，外墙剥脱，连带太阳光都显得陈旧。谈宁大剌剌走在路上，像平行时空的人。
他自己却不以为意，熟门熟路拐进一栋四层小居民楼。
一走进楼道，漆黑一片。这儿不讲究采光，全靠那不知道服役多少年了的声控灯撑着，所以租金才低。
谈宁跺跺脚，没亮。楼道灯又坏了。
没人来修的。这里连小区之间的分界都不明晰，何谈物业。只能祈祷这灯自己良心发现，歇够了，再劳碌个几天。
无所谓。谈宁并不是讲究人，脱了一身皮囊，他比那些大爷大妈还能适应。
爬到顶楼，他伸手敲那扇隐没在各种通下水道清空调的小广告中的破铁门，静静等待里面的回应。
不一会，门从里面“哗啦”一声打开，一个瘦高阴郁的十几岁男孩儿闷头就扑进谈宁怀里。
“哥！”
男孩儿长相尚且稚嫩，身条儿抽得却和竹竿似的，蓝白校服挂在身上好像麻袋。袖口常年累月地磨，最外层接缝处早被磨穿了，露出手感也跟麻袋相差无几的里料。
虽然破旧，却很干净。蓝色洗得发白，上下没一寸沾了邋遢东西，只有一股好闻的皂粉清香。
“好了好了，先进屋。”和在杜承朗面前截然不同，此时谈宁显得冷静沉稳。他拍了拍怀里的男孩儿，拉他进去，不忘回身把门关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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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章白天随机发，车晚上发，这就是我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