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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小京！？”方醒的呼吸还是错乱的，语气笃定又充满不可置信。这一上午震惊的事情经历太多，神经都被震麻了，以至于方醒此时意识到厉璟居然就是五年前那个不辞而别的小骗子后，都不足以让已经麻掉的神经再动弹一下了。
“我抱你去洗澡。”厉璟在还颤抖的嘴唇上嘬了一下，起身去抱他。
“你别碰我……”方醒把他的手推开，只是平时全力状态下都不是厉璟对手，更别提现在浑身都软。
厉璟把方醒抱去卫生间，打开花洒。一开始方醒各种不配合，扭动挣扎。
“再蹭两下又硬了。”厉璟把洗发水挤在手心搓出泡沫后揉在方醒头发上。
瞄了一眼蛰伏在胯间又蠢蠢欲动的巨物，方醒老实了，再做一回，不锈钢的菊花也扛不住，况且刚才尿都流身上的，他自己也嫌弃。闭着眼睛任由厉璟在他身上搓洗，方醒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行，把认识厉璟后的零碎细节组装在一起，整件事变得清晰起来，为什么厉璟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厉璟会带自己蹦极，知道自己喜欢吃鱼又怕刺，喜欢西红柿又讨厌皮，营养剂只喝荔枝味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厉璟就是当年的万京，一想到这方醒头更疼了，厉璟去掉偏旁不就是万京？当初能找到还是出鬼了。
因为五官太像而性格气质又相差太大，方醒根本不会把厉璟和当年的万京联系在一起。谁能把眼前身高190，目光狠厉、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布满伤疤的壮汉和当年还没长开的青葱少年联想到一起？所以忽视掉之前的诸多细节也不足为奇。
方醒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设想过无数次两个人再次重逢的情景，最开始只是期盼再次相遇，到最后寻而不得愤怒到见面后一定把对方囚禁起来先操个半死不活，再问问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可是这无数种设想中唯独没有现在这种——被操得半死不活的是自己。
关上淋浴头，厉璟抽下来一条毛巾包住方醒滴水的头发揉搓了两下，又给两个人擦干身上的水，抱着方醒往卧室走去。
“厉三少好玩吗？该叫你万京还是厉璟？”屁股刚挨床，方醒就翻身坐起来，这件事没完。
“都可以，我从来没有玩，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你都是认真的。”厉璟从床头柜里拿出电吹风，给方醒吹头发。
温热的风吹打在头皮上，耳边都是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厉璟在手指在湿润的头发里穿梭，指腹紧贴着头皮一寸寸地触摸、把发丝都抓起来。方醒一肚子火还没发出来，低头就看见一双蜜色的大长腿在他眼前晃，狠狠地抬头又对上饱满的胸肌都快怼他脸上了。顿时一阵胸闷，干脆闭上眼睛，抵制这种低劣的诱惑。
耳边终于清静了，方醒睁开眼只问了一句话：“为什么？”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等待头发吹干的过程，千言万语都变成三个字。
“五年前我被选中去部队，厉家的孩子进去不是镀金，而是要进最严苛的特战队。进去前有个考核，所有参与选拔的人员有一个月的生存考验期，一个月内参选成员没有任何与外界通联的方式、没有资金、后面有敌人追击，能在一个月内存活并到达指定目的地的成员才算通过考核，正式成为特战队的一员。”这些五年前发生的事，到今天才有机会对方醒说出来，厉璟把吹风机放回床头柜，开口道。
“虽然敌人都是教官扮演的，但这个选拔是有淘汰率和死亡名额的，如果在选拔中死亡或者未按规定时间达到指定地点都会被淘汰。我一开始还比较顺利，进入云都后，一次出去找东西吃没留意，被追击的教官偷袭了一刀。考核规定只能用冷兵器，也不会一刀致命，主要就是考察受伤后，参选人员有没有能力自救。那种刀伤虽然不会当时致命，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躲在那个巷子里喊住了我？”厉璟的话让方醒想起当时在旧纸箱旁边，衣服都被血浸透的男孩。没想到厉璟从当兵一开局就这么惊险，差点死在考核的路上。
“对，因为你看上去不像坏人。”五年前赌一把却邂逅了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方醒。
“之前谁说‘坏人头上也没写坏人两个字’？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方醒听到厉璟的解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也认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事实证明厉璟赌对了，方醒不仅救了他，连心都给了他。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因为是军事机密，包括我的真实姓名都不能透露。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那你伤好后至少可以告诉我一声再走。”不能暴露身份方醒可以理解，不告而别就很难懂了。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们才认识15天，让你为一个只认识15天的人等五年吗？并且，我不能保证可以活着回来，这五年随时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死掉，你的等待可能最后只换来一个骨灰盒。”厉璟平静地回应他，这个决定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宁愿方醒恨他，也不愿意他承受五年没有盼头的等待。
“你在部队就没有假期？不能和家人联系吗？就算让我等五年，这五年里我们也可以联系，见面。”方醒情绪激动起来，为什么两个人的事，要由厉璟单方面做出决定？
“有假期，因为是特殊军种，遇上执行任务随时会取消，我五年中就休过三次假。也可以通过部队的电话和家人联系，基本是一个人打电话时，后面等了一排人，每个人两分钟通话时间，连通话都是被录音的。你愿意五年里过这种生活吗？”
“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因为我不愿意。”厉璟看着方醒，沉声道：“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在你刚刚开始的人生里时不时蹦出来折磨你。”
厉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觉得是我消失了让你恨我残忍，还是给你希望最后我死了更残忍？”
方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厉璟死了自己会是怎样的绝望。这些年，虽然恨，但心里总有一定会找到他的希望。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太残忍了。
“我喜欢你，从初次见面到再次相遇我都没有骗过你。正因为我喜欢你，才不愿意用这份情感绑架你，如果我们确定关系，这五年你都会被困在这份感情里。现在我是辜负你的人，无论你干什么都不会有负罪感，不会觉得愧对我。”
厉璟弯起手指去刮蹭方醒的脸蛋：“在部队的几年，我让爸爸找了专业私家侦探跟踪你。因为我太想知道你的消息了，就算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知道你过得很好，我才有活下去的信心。这五年来，支撑我坚持下来的信念就是有一天可以活着来找你。我不能保留你的照片，如果万一被敌方抓获，这些照片会给你带来危险。你的样子刻在我脑海里，早就临摹了千百遍。”
方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情绪比刚才被操尿还要崩溃。这五年来他那么恨万京，恨他不辞而别，恨他五年不来找他，恨他欺骗自己，现在才发现自己五年来承受的一切跟厉璟比起来不足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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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璟视角对五年前事件的解释，他不愿意用一份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困住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