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不是我的钥匙。”
楚渊偏头，冲吴科员模样的门后少年温柔一笑。
门后少年惊呆了，他怔怔的看着楚渊那平静到令他有些害怕的笑容。
此时此刻，楚渊已经被邪气包裹，按理说他将被滔天的负面情绪影响，如果能笑的如此平静。
「你，你难道忘了，是谁杀死的我，你得为我报仇！」
“你杀的你自己，要我怎么报仇？”
「是凌浩宇杀的我，你被他骗了！！」
门后少年歇斯底里的吼，那张漂亮的小脸此时满是狰狞。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我对凌浩宇的信仰坚不可摧。”
楚渊眼神坚定，声音却很轻。
“曾经的我确实很依赖你，也无法接受你的离开……但如果你也真如小时候那般爱我，就该为我摆脱阴霾，找到真爱而开心。”
门后少年倒抽一口凉气，满脸写着MMP，你特么是在逗我？？？
“当年没能因你的死而黑化，今天也不会因为你三两句话开门儿，所以……死都死了，你就安生点吧。”
楚渊说的平静至极。
那门后少年表情逐渐扭曲，他嘴唇颤抖了颤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兔崽子，和谁说话呢？”
老张走过来拍拍楚渊肩膀，手掌径直从少年脑瓜顶划过，这画面还有点儿诡异，但楚渊面不改色。
“和亡魂。”
楚渊点了支烟，说的云淡风轻。
“亡魂？在哪呢？”
老张抬起手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却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你手摸着他天灵盖呢。”楚渊瞥了一眼。
“卧槽，这么诡异，你小子还招那东西？”
老张后退两步，脸上露出鄙夷。
门后少年看着他俩一唱一和，仿佛在饭后唠家常，楚渊是丝毫没收到邪气的影响，他气的吹鼻子瞪眼，却也只能怯生生的抬眼看向邪神。
「邪神大人，他，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邪神呵呵笑着，并不在意，但却觉得奇怪。
他眸子一弯向凌浩宇，凌浩宇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这更让他奇怪了。
“喂喂，我说，这个画风，好像不对吧。”
邪神掀起眼皮，对上楚渊双眼，混黑的邪气在他周身萦绕，那毁天灭地的暗色物质缥缈着，悬浮着，向四周扩散而去。
门后少年恭敬的退到一旁，低垂着脑袋，仍不甘的盯着楚渊的背影。
邪神偏了偏头，“你真以为自己故作轻松，就能摆脱界门？”
“我可从未这么认为，只不过我想通了一些事，你这么强大，还把力量免费塞给我用，我排斥它干嘛？我可以和他共生啊。”
楚渊唇角勾起一抹痞笑，眼中无所畏惧。
“开启界门需要你的信徒献祭，可你算尽天下，连自己人也不放过，现在哪还会有信徒甘愿为你献上信仰？”
邪神摆了摆手指，“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使徒是从02开始排序，那么01去哪了？”
楚渊冷笑，最后吸了一口烟，于缥缈烟雾中望向凌浩宇。
往日如烟，相遇至今的点点滴滴，在这瞬间浮沉眼前。
他的眼神坦荡，炽烈，一如往昔。
“当然想过，因为……01正是我自己。”
随着楚渊薄唇轻启，缓缓说出这句话，澎湃的邪气从楚渊周身溢出。
“我可以帮你打开界门，但你也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邪神呵呵笑着，十分满意的看着黑化的楚渊，“当然，我可不像你那个被天理约束的神明小男朋友那样没用，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愿望。”
“任何？包括重置世界线？时间倒流？多世界线间折叠跳跃？”
“楚渊，你很聪明，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觉得重来就能有用？你身旁的神可是重来了一千次，还不是走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无妨，只要你帮我开界门，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1000次和1001次，对我而言没有差别。”
“好，那便这样约定了。”
楚渊扬起一抹邪痞的笑，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凌浩宇，周身的邪戾之气化为一柄漆黑的长剑，而后猛地灌入自己胸膛。
淋漓的心血爆出，邪气也从他心口绽放，犹如一团恐怖的，不断翻滚的黑洞，将楚渊彻底吞没。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献祭自己，去打开界门吧……”
邪神笑的轻狂，得意，这最后的一局，他已是必胜。
什么愿望，什么1001条世界线，对弈的终点便是这第1000条世界线，一切都是他在骗楚渊罢了。
他只要开了界门，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那只要他死了，约定自然无效。
只不过，邪神心底有个角落隐隐冒出‘奇怪’的念头。
太轻易了，楚渊决定黑化的太轻易了……
轻易到没费任何功夫，丝滑的有些诡异。
但无论他有什么猫腻，都没关系，只要三扇界门打开，让自己的邪魂三魂合一，那就是黑方的胜利。
可惜没能看到他亲手杀了凌浩宇，这最后的世界线，啧，不太完美。
“楚渊！！”
凌浩宇瞳孔骤缩，他冲过去，泛着神辉的手臂直接拥向楚渊，企图凭借自身的光，驱散他身上的邪气。
然而那邪气滚烫锋利，稍一接触，便灼烧的凌浩宇双臂焦黑，钻心的疼。
“楚渊！楚渊！”
“你不是跟我说，这次会不一样么……楚渊，楚渊！”
凌浩宇声音在颤抖，忍痛在邪气中捞了半天，可楚渊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触摸不到。
“别白费力气了。”
张宏远拉开凌浩宇，声音悠远深沉。
“他已经堕入界门……是我们输了。”
凌浩宇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愿相信，这就是结局。
他看着被黑暗吞噬的楚渊，那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拥抱的恋人，心中思绪万千。
“甚至没有好好地告别……”
“楚渊，真的都结束了么……”
凌浩宇垂着眼眸，薄唇轻轻颤抖，晶莹剔透的水雾在他眼中滚动，逐渐凝结成了一滴泪。
被黑暗吞噬的楚渊丝毫没有感受到疼，或者说，对他而言不过是上眼皮打下眼皮一瞬，自己便来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
这空间虚无缥缈，无边无际。
空间的正中，耸立着一扇漆黑的界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楚渊看着界门，缓缓抬起手。
界门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意图，竟是瞬间从中心闪现至楚渊身前。
轻轻一推，门开了。
然而这扇门的后面是一扇门，那门也随之开启，门的后面还是门……
一扇一扇一扇……形成了诡异连环。
随着门被开启，一道门牌数字从门体上隐隐浮现——
【001】
这竟是最初的世界线。
楚渊迈动长腿走了进去，只觉身子一轻，眼前一晃，他发现自己竟来到一处峡谷。
峡谷中有两拨人正在火拼，打的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定睛一看，他发现了自己。
「楚渊」手握长刀，凭一己之力对抗三位白棋，他动作凌厉潇洒，一招一式犹如死神过境，他冷冽的眼中燃烧着杀戮和狂傲。
唰！
他斩下敌人头颅，鲜血迸溅了他一脸，而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唇瓣上的鲜血。
然后扛着长刀一步一步逼近了那个脸色苍白的神明。
「凌浩宇」死死咬着牙，将手攥的很紧很紧，他没有离开战场，而是依然像个战士一样高傲的站在那里。
「楚渊」走到他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身高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才能和这位绝美的神明对视。
“是我输了。”
「凌浩宇」虽不甘，但还是认了。
“败方就应该接受惩罚。”
“……杀了我还不够？”
「楚渊」笑的邪痞，伸手捏住「凌浩宇」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凌浩宇」大惊，瞪大的眸子里满是羞耻，他猛地推开「楚渊」，涨红了脸叫嚣：
“放肆！你，你这是渎神！！”
逾栖……
“初吻嘛？”
唰！长刀刺入「凌浩宇」胸膛，他只猫儿一般闷哼了声，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楚渊」怀里。
看着那湛蓝的星眸一点点黯淡，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衬得少年格外艳丽多娇。
「楚渊」搂着他，再次吻上他的染血的唇，那柔软的触感，香甜滑腻的味道，「楚渊」深深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正当他打算撬开贝齿，在那口腔中继续探索之时。
世界线收束，「凌浩宇」和邪神全都消失了，世界变为一片漆黑，万物凋零，毁灭，碎成尘埃，文明不复存在。
楚渊脚踏着混黑的沙土，走到「凌浩宇」被杀的位置，垂了垂眸，不知所思。
紧接着，第二扇门来到了他的面前——
【002】世界线。
那是一处豪华酒店的单间，「楚渊」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惊觉面前站着一个绝美的少年。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洒落，恰好就落在少年白皙通透的侧脸，光，在他周身舞动，少年竟是比光还耀眼。
他瞬间便被这个少年的神颜深深地吸引了，并有一种冥冥中见过他的感觉。
“小子，你怎么进来的？”
「凌浩宇」面无表情，老实的指了指窗户。
“28层，走窗户？”
「楚渊」挑眉，但其实他也无心探究真相，因为这少年实在太美了，还穿着薄薄透透的纱衣，赤果着两条细软的长腿，那小腰更是若隐若现，仿佛在诱惑自己一般。
“你有没有兴趣帮我打一场仗。”
「凌浩宇」无视了他直白灼热的眼神，小手里握着一颗通体白色的棋子。
“当然，乐意效劳。”
「楚渊」舔了舔嘴唇，一把撩开被子，露出自己结实完美，且一丝儿不挂的酮体。
「凌浩宇」本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在看到他这流氓的动作，和他实在大的夸张的某处凶器后……
他又沉默了。
「楚渊」一伸手，直接拉住「凌浩宇」手腕往怀里一带，再反身一拧，「凌浩宇」便被他顺势压在身下。
吱呀吱呀~
木床传来暧昧的声响，这个紧贴的姿势令「凌浩宇」动弹不得，男人炽热的体温正通过接触之处传来，烫的几乎将他灼烧。
“滚。”
一道圣光降下，「楚渊」被弹开老远，直接砸到了对面墙上。
“不是你说的打仗？怎么，还害羞了。”
「楚渊」毫不在意，邪魅的笑着拍了拍身上尘土。
“我指字面意思。”
「凌浩宇」冷着张小脸，对「楚渊」的印象实在差极了。
若非上一条世界线见识过他的厉害，自己也不会想着这次直接来找他。
“那真是遗憾了。”「楚渊」偏头，“我已经接受了黑棋。”
「凌浩宇」垂眸，感叹自己来晚一步。
之后他原地消失，再见面时，亦是刀剑相向。
当「楚渊」再次灭了所有白棋，一身鲜血的提着刀来至自己面前。
“让我好找啊，神明，那日你凭空出现在我身边，我忽然发现……除了你，其他都是将就。”
「楚渊」笑的潇洒不羁，很是好看，但「凌浩宇」却始终冷着脸。
“邪神说，只要杀了你便可以重新来过，给我再一次重来的机会……所以，别怪我，下次别消失了，欲擒故纵什么的游戏，玩一次就够了。”
那刀芒再次捅入「凌浩宇」胸口，世界归零——
楚渊就这样陆陆续续走了无数条世界线，看着凌浩宇一次次尝试接触自己，招纳自己，又一次次失败，死在自己手里，仿佛宿命的轮回，他们谁也跳不出命运的愚弄。
但，真的是命运在愚弄么？
身处其中的「楚渊」看不透彻，跳脱出来的楚渊，却是早已看清。
邪神骗了每一条世界线的自己。
他说神的恩赐永远会受到法则的约束，而邪神不会。
邪神的诡乐园中，拥有一个能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池，只要奉献自己的‘信仰’，便能实现任何愿望。
楚渊的愿望，始终是凌浩宇。
他要他主动走下神坛，离开那冷冰冰的神殿，不再关心什么信仰，什么胜利……
而是亲自到这人间来，去看山，看海，感受喜怒哀乐，柴米油盐，与自己相伴白首。
他要他主动爱上自己，不是因为什么黑棋白棋，更不是什么为了拿下自己的美人计策略……
楚渊就这样一路走着，走过了漫长的999条世界线，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此时的楚渊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经历过这些的他，很难保持本性不变，更难在999个「楚渊」面前维持真我。
这本是一条放逐的道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过多少次这样的路，只铭记自己对凌浩宇的承诺——
这一次，会是不一样结局。
坐在这扇门前，楚渊狼狈不堪的喘着气，人也消瘦了好大一圈。
门后藏着什么，楚渊心里很清楚，只要打开，便会放出邪神的最后一缕魂。
但这，正是他的计划。
手才刚刚放在门上，楚渊便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将自己吸了过去。
漆黑的邪气被放了出来，萦绕楚渊周身，它企图将楚渊吞噬，却在这时，楚渊右眼神之瞳倏地亮起。
神圣的光芒，如同灵魂烙印！
将毫无防备且无比脆弱的魂魄瞬间击碎。
众人面前的楚渊忽然击破了层层黑雾，重新回到了众人面前。
“楚，楚渊！？？”
凌浩宇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楚渊极其虚弱的牵动唇角，抬手拭去了凌浩宇眼中即将落下的那滴泪。
“我回来了。”
他用虚弱的气声说着，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凌浩宇身上。
于凌浩宇他们而言，楚渊只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
而楚渊，却是走过了漫长的999条世界线。
凌浩宇抱着楚渊，瘪着小嘴儿，鼻子发酸。
“欢迎回来……”
他偏头吻住了楚渊的苍白的唇瓣，轻轻的，柔柔的，而自己身上的力量，正通过这个吻一点点传送到楚渊体内。
楚渊顿时舒服的闷哼一声。
“！！！不可能！！不可能！！！”
邪神痛的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片，他恶狠狠的看向拥吻的二人，气的快要炸了。
楚渊舔了舔嘴唇，还意犹未尽，抱着凌浩宇在他耳畔轻声道：
“剩下的，回去再说。”
“还剩下的！你们都得死！！”
邪神张开双臂，澎湃的邪能涌向二人，楚渊瞬间将凌浩宇护在身后，自己不躲也不闪，完完全全的接下了邪神的一击。
然而，这邪能非但没有伤害到他，反而仿佛给他充了电般。
楚渊扭了扭脖子，挑眉看向邪神。
“来，再来点，没吃饭么？”
邪神眯了眯眼，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没什么意外的，你的魂曾经上过我的身，这些邪能，早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主人，同你邪神一样。”
楚渊拉动枪栓，周身黑雾弥漫，右瞳闪着神圣的光芒，他露出疯批的笑意。
“普通人确实伤不了你，但我现在，可是你们双神的共同体啊……”
一发混黑的电磁炮破枪而出，邪神见他居然还用邪能攻击自己，刚面露蔑视，谁知……
“艹！好烫！！”
电磁炮竟灼烧的邪神面目狰狞，浑身冒起了黑烟。
"都说了是混合体，看来你这个邪神，根本没有好好在听我说话。"
楚渊耍了个枪花，此时他亦感觉无比畅爽，再也没有一发被掏空的虚弱。
“感觉你好像不一样了……”
凌浩宇看着楚渊，总感觉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
“接下来，该轮到你满足我的愿望了，邪神。”
“你休想……什么！！”
邪神惊觉自己的邪祟之力竟源源不断的向着楚渊靠拢。
“并不是天理不约束你只约束神，而是你总有办法钻小空子，你以为我绝不可能活着回来，所以应允了我的愿望，交易已经成立，你必须遵守。”
楚渊偏头，说的掷地有声。
“楚渊！！”邪神愤怒了，双目赤红的瞪着他。
“我要重塑这条世界线，要抹除所有因双神对弈产生的动乱，要死去的人复活，要回到最初的起点！”
“做梦！楚渊你踏马是在做梦！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的力量不足以做到，但加上他最后这两条邪魂的话，说不定可以。”凌浩宇依附在楚渊身边，早已做好了准备。
“你以为我会把邪魂给你？”邪神一拂袖，原地消失。
“当然没指望你给，但是你把门放在我体内……不好意思，我就自取了。”
楚渊邪痞张扬的笑了，他闭上眼沉入意识，回到那无数扇门前，以身为饲，召唤着邪魂。
“一切，该结束了。”
黑白两道巨芒对冲到一处，迸发出强大而刺眼的光。
世界，在此刻重塑——
【1000】条世界线。
…………
暴雨过后，空气沁人心脾。
江城西郊，一名身着高定西装，身形挺拔的年轻人，静静伫立在一栋老旧别院的门前。
别院一看就知年岁久远。
墙壁斑驳布满青苔，古朴的木门连个防盗措施都没有。
青年抬手，刚要敲门。
木门却吱吖一声推了开。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推着一辆普普通通的小电驴从屋里出来。
他穿着件普普通通的黄马褂，鼻梁上架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倒是懒散随性。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呦，凌浩宇，又去送外卖啊？”
楚渊脸上洋溢着温暖如艳阳的笑容。
凌浩宇垂了垂眸，红了眼眶，轻声说着：
“嗯，三单。”
“谁家送外卖一天只送三单？”
“体验生活为主。”
凌浩宇也笑了，笑的清浅动人，阳光落在少年娇柔的侧脸，格外好看。
“走吧，我送你。”
楚渊的大手一拉，不容分说的拽着凌浩宇坐上了自己的小汽车。
第一单，千幻夜炫KTV。
三十人份的汉堡、薯条、炸鸡、可乐。
凌浩宇一个人都拿不过来，还是楚渊帮他拿了部分。
两人一齐走进KTV，老远便听到里面传来欢快的音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乔伊斯小朋友生日快乐！！”
“耶耶耶耶！！”
小朋友们拍着手大声欢呼着，笑着，闹着，一片叽叽喳喳。
大门口，翔哥的小弟们依然在这里站岗，看到楚渊和凌浩宇带着外卖走来，马上一左一右的推开了包间大门，冲里面喊道：
“贺哥！外卖来了！”
贺俊彦闻声抬起头，怀里还抱着小小的乔伊斯不肯放手。
乔伊斯脸上洋溢着最灿烂幸福的笑容，全班同学都来给他庆祝生日，各种礼物堆成了小山，他最最最爱的贺俊彦爸爸今日特地推开了一切工作，连KTV包间也给他布置成了漂亮的生日会场。
凌浩宇：“外卖来了。”
孩子们欢呼着冲向汉堡薯条，贺俊彦看到凌浩宇瞬间，眼中透出了一抹亮光。
“师父！来得正好，今儿我儿子过生日，一起嗨啊？欸？你怎么送上外卖了？”
“体验生活。”凌浩宇浅浅的笑着。
乔伊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意识到贺俊彦看凌浩宇的眼神不太对劲。
糟糕，糟糕，哦买噶，爸爸难道想要这个送外卖的当自己爸爸？
他顿时大眼睛滴溜一转，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
“爸爸，爸爸，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送外卖的哥哥啊，你该不会喜欢人家吧？”
贺俊彦老脸一红，忙去堵自己儿子的嘴。
“别瞎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没瞎说，如果一定要选，这个人做我爸爸好不好？”
乔伊斯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小手拉住楚渊的西服衣摆，双眼放光。
楚渊微笑着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将一个奥特曼面具递给他。
“生日快乐，乔伊斯。”
“哇！！奥特曼！！我，我就要他做我爸爸了！！贺爸爸你努力一点拿下他啊！！”
贺俊彦顿时那叫一个无语。
“儿砸，乖，咱这不能任性啊，你老爸我和他撞号啊，再说，他看着比我还攻，我可死不做受啊。”
乔伊斯顿时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儿：“啊呀呀~~那可惜了……”
楚渊和凌浩宇相视一笑。
前脚刚离开KTV，新的外卖派单就来了。
希思黎顿五星级豪华大酒店，两份螺蛳粉。
站在门口，里面似乎传来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喘声。
咚咚咚！
“死变态，开门去！”
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闷响。
门开了，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映入眼帘。
苏流身上松垮垮的穿着件浴袍，大片肌肤和长腿果露在外，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欲望的绯红。
“你点了什么啊？我怎么感觉有点儿臭？”
苏流接过螺蛳粉，视线又落在楚渊身上。
“哦呀~现在送外卖的都有保镖了？”
“什么保镖？”周浪一听不对劲，急忙冲过来，眼角才刚瞥到楚渊，顿时吓得小脸一白。
他急急忙忙把苏流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拽好，裹得严严实实，并和他一起立正站好。
“高高高，高级特工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我我和他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绝对没有越界的行为！”周浪急急辩解。
楚渊呵呵笑着：“别紧张，我就是陪老婆送送外卖，你们随意点。”
“听了么，周浪，高级特工都让你随意点。”
“听到了啊，我又不是聋子！！”
苏流轻飘飘的笑着，却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楚渊。
“下个月公会招新考核，我和周浪都报了名。”
“加油吧，少年。”
楚渊点点头，搂着凌浩宇转身离去。
俩人前脚刚走，便听到身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
“苏流！！！你踏马的！不能吃shi啊！！！”
楚渊和凌浩宇相视一笑，步入电梯，缓缓下行。
侧过头，楚渊搂着凌浩宇细软的肩膀，宠溺的吻着他额头。
“公会考核这么快就要来了。”
“是啊，我们家临时特工要不要也趁机考个正编去呢？”
凌浩宇舒服的窝在楚渊怀里，蹭了蹭。
“我考虑考虑。”
“你不是挺喜欢那个探测器的，考了正编也会给你发一个。”
“我玩你那个其实也够了。”
这时，第三单的外卖派单消息也更新了。
旧楼区，稍显破旧的小二楼。
这一单说是外卖，其实是个跑腿儿。
订单是1000朵玫瑰花的超大花束。
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拖鞋趿拉的声音。
罗泽笑眯眯的打开门，怀里搂着秀丽可人的小橙子，小小的屋子内，此时乌泱泱的挤满了人，都是楚渊公会里的同事们。
老张站在为首的地方，大手一拍。
啪！啪！啪！
礼花齐放，音乐奏响，凌浩宇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推搡着进了屋。
楚渊绷着脸，看上去十分紧张，他从口袋摸出一个包装极为精致的小礼盒，然后单膝跪在了凌浩宇面前。
“有花，有戒指，有见证人……”
楚渊仰着头，炽热的注视着凌浩宇眼睛，真诚到有一丝丝颤抖的问：
“凌浩宇，你愿意嫁给我吗？”
“嫁给他！！”
“嫁给他！！！”
人们开始起哄，场面一度失控，老张感动的涕泪横流，呜呜呜的躲在墙角说不出话来，罗泽拥紧了小橙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凌浩宇垂着眼眸，从楚渊墨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个手捧鲜花的少年，此刻被真实的幸福围绕。
他将白皙的手递到楚渊面前，他想大声回答楚渊，可才刚微微张开小嘴儿，却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哽咽。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猫儿般小声应道：
“我愿意。”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楚渊将戒指套在凌浩宇无名指，然后用力地抱住了他。
紧紧地，紧紧地……
仿佛要将他揉入自己的生命里。
“日月交替，星河滚烫，凌浩宇，你是我唯一不变的信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