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再会法赫萨[公路]>第77章 不卖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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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拦着不让傅凌清动手,就怕被傅逾明捏住了什么把柄,受制于人;谁知道一向不做出格事的傅凌清,那晚一个拦不住就冲动成这个样子。

“被他打的那两个傅逾明的跟班,恐怕连轻伤都算不上,”宋屿宁听了这话刚松口气,宋屿安的下半句让她的心又悬了起来,“但伪造伤痕鉴定这种事,我不信傅逾明干不出来。他拿个伤情鉴定书出来,再加上人证的证词,傅凌清就百口莫辩了。”

“那...”

他从墙上薅下两颗机车头盔,丢给宋屿宁一个:“走,先去傅凌清公寓看一眼,是不是沈乔予被那边威胁故意放的假消息。”

宋屿宁接下头盔,提醒他:“哥,还得等会才到不限行的时间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宋屿安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现在就走。”

机车划破上海夜色里的风,快如一道闪电。

再次轻车熟路输入傅凌清公寓的密码时,宋屿安恍若隔世。

他拉开门,室内果然没人。

玄关的墙上比他离开时多了一个当年的日历,整齐地画了一排红色的圆圈,从他离开那日起,一直画到了三天前。

看上去沈乔予没骗人。

宋屿宁无心关心其他,转身就要往外走:“我明晚的飞机,走之前还能帮忙做点什么...实在不行我晚几天再走,我先给山崎姐和时浚哥打个电话,请他们一起来想办法。”

宋屿安没有拦她,反而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那天被他摆在地上的行李箱早已收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拉开衣柜,那三件尺码正合适他的衣服被一片他们共同拥有的衣物遮挡在最里面。

他蹲坐在地上,再看那张床,上面似乎仍旧布满了他与傅凌清那一整晚的温存痕迹。

床头多了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他跪在地上膝行过去,发现是他亲笔写给傅凌清的那首歌的歌词草稿。

除了被捏出的几道褶痕外,还有部分被水晕开的字迹,散成了一片墨团。

傅凌清那日从他的公寓楼下离开,大概是又回了乐房,把所有歌词手稿一起带了回来。

而后在他偷偷想念着傅凌清的夜里,对方也对着这一叠死板也不够生动的废纸,一个人悄悄落泪。

爱哭鬼。

宋屿安在心里兀自骂着,却也抽了抽鼻子。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没有任何傅凌清被拘留的相关报道。

傅逾明这人还算不上太傻,总不至于为了搞傅凌清一个人,就把整个家族的名誉和梵亚搭上。

事件无人知晓,或许还为时不晚。

宋屿宁当晚回了公寓,偷偷打开了退票的界面,手机却被人倏地抽走:“你明晚给我乖乖回北京去,这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可我也担心清哥啊...”宋屿宁委屈道,“我也想让他早点回来...”

“你是能帮忙请律师,还是能掏钱把他保释出来?”宋屿安语气严厉了些,不出两句又不忍,“听哥话,回去。有什么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别让大家都担心。”

傅凌清的情况已经足够棘手,傅逾明如果此时再以她做目标发难,只会雪上加霜。

毕竟疯狗咬人不看黄道吉日,全凭心意,防不胜防。

宋屿宁点点头:“那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见时浚哥和山崎姐。”

次日,几人一大清早就聚在了宋屿安的店里。

宋屿安黑眼圈有些严重,看上去前一晚没能睡个好觉。

他将一个文件袋推到几人面前:“这是我这个店的地契,地段不错,应该能抵押个好价,保释大概够用,可能还有剩。”

时浚一脸惊讶,按停他继续推动的手:“疯了你,这可是你吃饭的靠山,把店卖了你靠什么活?”

宋屿安笑笑:“没事,这店开了不少年了,从开业开始每个月就都有剩,存下来也不少钱,有下一个着落前也够了。”

说着说着声音落寞了下去:“毕竟我一个人,也用不到多少钱。”

“说实话,宋屿安,”祁山崎给他支招,“你那辆机车九成九新,加上二手的上海黄C牌照,打包至少可以出到将近七位数,足够了。没必要把店盘出去。”

宋屿安的双手交叠在文件袋上,犹豫了片刻才抬头,说:“那是傅凌清送的,我不想卖。”

桌上的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因为他的这个决定而变了变。

祁山崎把桌面上的文件袋原封不动地推回去:“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这个。”

她和时浚前一晚听闻了这件事就开始帮忙咨询律师。但看此时的脸色,这事办得似乎并不算顺利:

“我能找到的关系里,没人敢接这个case。一听和梵亚有关系,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放在平时,对上海所有的律师来说,成功保释出梵亚的二少爷,在梵亚那里记上一功,怎么算都是对前途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只是一听起诉方是梵亚的另一位公子,又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天天和官司打交道,谁不是深谙一个明哲保身的道理。做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什么都不明了的时候卷进这样的家族内斗里,惹一身腥洗都洗不掉。

稍微有点社会地位的大家族惹不起,姓傅的就更加惹不起。

除了胆子小的不敢趟这趟浑水,还有一部分是早就被傅逾明打通关系收买的,自然更不会管傅凌清的死活。

“傅逾明在上海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宋屿宁终于看不下去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她依旧心有余悸,但沉淀了几日,更多的是心里的积怨消散不去,“他不是只是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而已吗...”

“傻妹妹,你以为业内没人知道他那点破事?”祁山崎点点宋屿宁的额头,“我刚回国没多久都对他那些斑斑劣迹有所耳闻了,他这么猖狂,肯定是有人在保的呀。”

宋屿安眉头紧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在美国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学弟,京大交换到哥大去的读的法律相关,”时浚突然开口,“人现在在北京,我联系他试试?”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每次联谊会都去,谁追都不理那个?”祁山崎回忆了片刻,“可他不是学民法的吗?”

宋屿安眉头皱了一皱:“人在北京?能帮上忙吗?”

宋屿宁关心的重点显然不一样:“去国外学民法,毕业了回国发展?”

“死马当活马医呗,现在也只能问问试试了先,”时浚先答了宋屿安的问题,再回应宋屿宁的疑惑,“他研究的方向是同性婚姻合法化。”

“哇,”宋屿宁一声惊呼,“这么酷...所以他的另一半也是...”

时浚接收到她没说完的关键字,点点头:“男的,好像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到大学毕业,也有六七年了才对。

宋屿安又是自嘲地一笑:“这么牛。他和他的那位...感情一定很好吧。”

时浚那边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不多会收到了回复。他低头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聊妥了才抬起来:“他说刚好手头处理完了一个case,明天就飞过来。但未必帮得上忙,人先来了,是个心意。你好奇的话,当面问他。”

宋屿安心想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但那边已经这样说了,也只能笑笑:“好,替我先谢谢他。”

宋屿宁独自坐飞机回去,宋屿安不放心她买时间太晚的航班,所以下午到不了午饭时间就要启程去机场。

这期间的几个小时时间里,宋屿宁企图用身体不适、丢三落四、同事挽留等等借口,企图延迟返回北京的时间,让没能退掉的机票自动作废。

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宋屿安联合另外两个人扭送到了机场,一路目送她顺利通过了安检才算完。

飞机起飞前的安全提示已经播报到了第三遍,空姐的声音悦耳动听依旧,宋屿宁却没了来时的心境。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关闭移动网络前给宋屿安发了一条消息:

「要起飞了。哥,你不用担心我,你们有什么进展,一定要告诉我啊。」

对面像是正等着她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回了过来:

「我知道你担心他,我也一样。你和傅凌清,任何一个都不能出事。所以你乖乖回北京去,照顾好自己。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和你说。」

宋屿宁盯着这条发来的消息,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助。消息里的那些字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水洇开了,在她的视野里跳着凌乱的舞。

那晚的事情或许是她自己处理得还不够好,才会让宋屿安在自己和傅凌清之间不得不先做一个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事情本就是难两全的。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对手,是傅逾明那样手中握着权力、却不知下限为何物的人。

太无助了。她享受宋屿安作为哥哥带给她的关爱,却不想有一日成为要挟他在在乎的事情中必须做一个舍弃的筹码。

她艰难地敲下了最后一条消息,把手机直接关了机:

「希望清哥能尽快没事,你们也尽快和好。」

直到下了飞机回到家,这条消息都没再得到回复。

没有提前和安宁说她这天回去,打开房门时屋内的灯已经熄了,肉笼、馃箅儿和屿屿循着她的味道扑过来,缠在她的脚边来回地蹭。

对面的居民楼上还有大片的灯光亮着,仔细看看还能瞧见别人家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节目。

安宁的卧室却听不到一点动静,好像已经睡熟了。

宋屿宁拿起客厅茶几上的药瓶,借着月光瞄上一眼,拧开看了看里面剩下的余量,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果然又吃了安眠药,才睡得这么早。

宋屿宁轻手轻脚回了自己的房间,在群里发送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睡前又打开了与宋屿安的对话框,在一直没收到回复的那条信息下面又发送了一条新的:

「哥,爱你。」

三个月没有睡过的床,回来的第一个夜晚,宋屿宁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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