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睛是闭着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谢宁的脸颊蹭了蹭枕头。
想起抱着江郁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白茶香气。
清幽幽的。
很好入眠。
第二天,谢宁跑去学校的超市买沐浴露。
跑到第一个超市,没买到江郁同款。
跑第二个超市,又没买到。
胖子嘿嘿笑:
“那款沐浴露是救了你的命吗?你非用它不可?”
谢宁咳嗽一声,耳朵微微红,一本正经地瞎说道:
“那款沐浴露有助眠功效的,我最近失眠,所以非用不可。”
终于在第三个超市买到了!
回到宿舍,拧开一点点,闻了一下,是这个味道!
谢宁干脆用这款沐浴露洗了个手,闻着香香的,再去甜品店里兼职,心里默念:
这次一定不能忘记和江郁聊天了!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烤蛋挞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差错,害秦时的手烫伤了。
幸好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医生给秦时的手消毒、抹药、包扎,一通操作下来,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谢宁摸出手机一看,顿时瞳孔地震。
谢宁:“!”
他每天晚上十点下班,跟江郁约好每天晚上十点半聊天的,又错过了!
这是第二次了!
谢宁有点忐忑地点开江郁的微信,为表诚意,还编辑了一条两百字的小论文给他道歉。
等了会儿,没收到江郁的回复。
谢宁给他打电话,也没接。
他抿了抿嘴巴,知道江郁大概是生气了。
只好悻悻地先回宿舍。
洗完澡,窝在被子里,悄悄拽起衣领闻了闻,是江郁的那种白茶香气。
还带着一点潮湿的,浴室未散的水汽。
混在一起,有种迷离的感觉。
谢宁脸有点红,侧脸埋进枕头里,又摸出手机点开江郁的微信。
也不知道江郁明天还来不来。
周五晚上下起了第一场秋雨,暴雨倾盆。
谢宁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又点开江郁的微信,还是没有回复。
他抿了抿嘴巴。
昨晚生气了,今天又下这么大的雨,肯定不会来了!
秦时把门窗关好之后,拿起搁在角落里的伞,对谢宁说:
“雨这么大,我送你回学校吧!等我十分钟,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谢宁低头瞅了一眼微信,江郁还没回。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等秦时离开后,谢宁抿了抿嘴巴,收起手机。
刚抬头,就看到雨幕中,有人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正朝甜品店走来。
身形高挑清瘦。
走得近一些了,谢宁终于看清了。
是江郁!
谢宁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微微睁圆了一些:
“你怎么来啦?”
见他一脸惊喜,江郁的嘴角也弯了起来,走过去,对谢宁啧了一声:
“谁叫你昨晚不跟我聊天啦?我只能亲自跑过来跟你聊了。”
谢宁抿了抿嘴巴:
“那是有原因的嘛。”
又凶巴巴地说:
“我都跟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也不回我,过分哦!”
江郁走过去,道:
“到底谁过分啊?说好了跟我聊天,失约了两次,我在你这里地位这么低的吗?”
谢宁抿了抿嘴巴,想反驳他,这时,一辆车从地下车库缓缓开了过来,停下了谢宁旁边。
秦时降下车窗,对谢宁招手:
“上车吧,我送你回学校。”
江郁斜瞥了一眼,顿时眸子冷森森的。
秦时也看到江郁了,他先是一愣,接着笑道:
“怎么,看到表哥也不喊一声的么?”
谢宁:“!”
他看了看秦时,又看了看江郁:
“表哥?”
世界这么小的吗?
江郁啧了一声,扭头对谢宁说:
“如果我知道你那个师父指的是他的话,我就是连夜买站票也要追过来劝住你啊。”
谢宁摸了下鼻子:
“师父人挺好的啊。”
秦时说:
“表弟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讨人厌啊。”
谢宁:“……”
怎么回事?
不是表兄弟吗?
怎么气氛有点不对劲?
就在谢宁疑惑的时候,江郁走到他面前,将那把伞斜挡在他头顶上,又拽了拽他的胳膊,让他进来:
“别理他,走吧。”
秦时笑盈盈地问谢宁:
“我表弟居然还有朋友啊?”
又说:
“我以为像他这么讨人厌的,是不会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呢。”
谢宁瞅了瞅江郁,又瞅了瞅秦时。
秦时,他接触几天下来,感觉他说话春风化雨,很是温和,但没想到面对江郁的时候还挺毒舌的。
还是说他们家都有毒舌的基因吗?
谢宁跟秦时挥手告别之后,就躲进了江郁的伞下面。
江郁嘴角弯起。
夜色深沉。
雨已经下得小了,淅沥淅沥地打在黑色大伞上。
江郁揽着谢宁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
肩膀紧紧挨着肩膀。
谢宁能感觉到江郁肩膀上传过来的热度。
走了一会儿,谢宁感觉江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将他往怀里带。
谢宁脸颊有点红了,他偷偷瞟了一眼四周。
此时深夜十点多了,又是下着雨的天,街道上空荡荡的,基本没人。
谢宁抿了抿嘴巴,咳嗽一声,问他:
“去哪啊?”
江郁捏了捏他的肩膀:
“我订了一个酒店。”
一般大学附近最多的就是餐馆和酒店了。
然而走了十分钟还没到。
谢宁疑惑:
“还没到哦?”
“嗯,我订的是一个有点特别的酒店。”
谢宁忽然脸有点热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和江郁聊天聊得比较多了,他也思想不正经了起来。
每次听见江郁说这些,他就有点往歪处想。
江郁斜瞟他一眼,见他耳朵尖有点红了,江郁嘴角翘起:
“谢宁,你是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吗?”
谢宁:“!”
他抿了抿嘴,又定了定神,强装淡定道:
“到底是谁不纯洁啊?”
又说:
“我才没有!”
又气急败坏道:
“你最好也没有!”
江郁笑了一声:
“那我可能做不到。”
说完,就拉着谢宁走进了一处巷子。
谢宁还想着怎么反驳江郁,没留意到自己被江郁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巷子狭长幽暗,谢宁有点慌:
“干嘛?”
江郁把谢宁抵在巷子的墙上,垂下头,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先让我亲一会儿好不好?”
谢宁抿了抿嘴巴,小声道:
“这是……在外面呢。”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看到的。”
又扬了扬手中的那把大黑伞:
“我用它遮住的话,更不会有人看到了。”
谢宁又说:
“不、不能去酒店吗?”
江郁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声音里带着难耐和渴求:
“有点等不及了。”
说完,手指抚上他那红润润的唇:
“看到你的时候就想亲了。”
谢宁蹭地一声,脸颊热了起来。
江郁手指贴着他的脸,感觉到了谢宁脸上的热度,他轻笑一声。
指尖沿着唇的线条来回抚弄:
“一个星期了,你不想吗?”
声音在夜色里,似蛊惑人心的塞壬发出来的。
虽然只是被指尖抚弄,但谢宁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被按住了,无法动弹。
他抿了抿嘴巴,嘴唇像是被雨水洗刷过似的,暗红、水润,让人很想咬一口。
江郁眸子微暗,低头,先咬一口那红润的下唇,再诱哄似的,温柔地亲着。
哄得谢宁放松了,微微张开了嘴,就立刻抵进去。
一进去就迫不及待地纠缠了起来。
一个星期不曾接触,一开始还互相适应了会儿,但很快,感觉就被调动起来了。
江郁的吻,跟他的性格一样,有点偏执。
总是亲得又深又用力。
吮吸、纠缠、啃咬。
幽暗狭长的巷子里一点也不安静。
啧啧的水声在漆黑中回响。
谢宁听得面红耳赤。
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退出来,但江郁缠着他一起沉沦。
吻得热烈的时候,密密麻麻的,像是细微电流一般的颤栗感直达天灵盖。
谢宁被亲得腰都软了。
手也软了。
只能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眼看就要从墙上腿软地滑下去了,他揪了揪江郁的头发。
江郁瞬间搂紧了他,紧紧贴着他抵在墙上。
又恋恋不舍地从谢宁的嘴巴里退出来,贴在谢宁的脸颊边喘气。
谢宁仰着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雨还在下。
不过变成了毛毛细雨。
江郁原本撑着的那把黑色大伞也不知何时被丢在了地上。
因为浑然忘我地亲太久,两人身上全都淋湿了。
等平复下来后,江郁拉着谢宁去了酒店。
酒店从外观看很平常,就是一家看起来正常的、稍微精致一点的那种酒店而已。
谢宁疑惑道;
“有什么特别啊?”
他还记得江郁说这家酒店比较特别呢。
等谢宁打开房门,看到酒店卧室里那张大床上铺满玫瑰花瓣的时候,谢宁木着脸:
“这就是你说的特别?”
他满头黑线,扭头望着江郁:
“就这?”
江郁咳嗽一声。
他订的时候,看到说是爱情主题酒店。
他也不知道酒店的审美这么普通啊。
两人都淋湿了,江郁先去洗澡。
谢宁环顾了一圈整个房间,床上堆叠了超多玫瑰花瓣,新鲜的,娇嫩的,嫣红的,多到简直可以把人埋进去的那种。
再仰头看一眼,天花板上还倒挂着很多新鲜的红玫瑰。
偶尔还会掉下来几片。
倒挺有那种花瓣纷纷扬扬的感觉。
江郁洗完澡出来,谢宁进去了。
浴室的浴缸里装满了玫瑰花瓣。
谢宁:“……”
谢宁坚决不用浴缸。
他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里,只有床头上方的那盏壁灯发着幽暗昏黄的光。
江郁的睡袍随意地被扔在了床边。
整个人全部埋进了床上的玫瑰花瓣里。
露出那张白皙的脸庞。
几片隐约的手臂皮肤。
还有一点点脚踝的皮肤。
江郁的皮肤本就偏冷白,在红色玫瑰花瓣的衬托下,红与白这两种颜色的对比很是鲜明。
鲜明到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谢宁心一悸,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江郁嘴角弯起一丝满意的微笑,手臂抬了起来。
那截手腕精致白皙,从堆叠的玫瑰花瓣里伸出来,手腕上方还沾着一片玫瑰花瓣。
他朝谢宁勾了勾手指,似恶魔般发出蛊惑人心的、诱哄似的低语:
“过来。”
谢宁感觉江郁像是和那些玫瑰花瓣融为一体了似的,有种诡异的、危险的美丽。
他眼睛挪不开,仍旧盯着,像是听从恶魔召唤似的,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嘴巴里喃喃反问:
“过来……干嘛?”
江郁眸子幽幽地望着他:
“过来享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