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动欲念◎

  待江准回到基地, 袁方和袁圆那两个人仿佛已经彻底沦为池屿的‘迷弟’一般,从一开始的三人组队,径直变成了池屿的单人教学时间。

  池屿坐在中间, 袁方和袁圆两个人一左一右,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仿佛复制+粘贴出来的门神。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 三个脑袋齐刷刷的回头,一个标标准准的轴对称冲击着江准的视线。

  “江队好。”&“江队好。”

  池屿扬了扬眉:“这么早就回来啦?”

  “嗯。”

  桌子上多出来一个小袋子, 又是江准在每次外出之后, 都会带回来的用来投喂池屿的零食。

  “还播吗。”

  “再播一会儿吧……怎么了?晚上有事?”池屿撕开‘许记甜品’的包装袋, 将江准给他买的甜食拿了出来。

  江准好像很喜欢给自己买甜食吃。

  池屿想。

  袁方和袁圆看着池屿手中铺着满满一层草莓的芝心儿小蛋糕, 又看了眼已经空空如也的袋子, 默默咽了口口水。

  “组队吗。”

  池屿眨巴两下眼:“小号组队?直播双排?”

  “嗯。”

  “好啊,”池屿笑:“真是没想到你掉马之后居然还能如此坦然的继续把马甲穿上。”

  “……我去换一下衣服。”

  池屿咬着小勺子,看着江准离去的背影,嘴角弯了弯。

  江准离开, 袁圆和袁方那辆个一模一样的脑袋又凑了过来,袁圆看了一眼小蛋糕, 若有所思的推断道:“原来那个喜欢吃甜食的人,是前辈。”

  池屿转动电竞椅,将身子正了过来,“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袁圆直言道:“一年前,我们刚刚签进战队的第二天,基地里送来了一个蛋糕。”

  袁方接话:“对, 很大的蛋糕, 生日款。”

  袁圆继续道:“可是那天不是战队里任何一位前辈的生日, 而且据我这一年的观察, 队里的四位前辈根本没有人喜欢吃蛋糕。”

  袁方:“对,他们都不喜欢吃。”

  袁圆接着说:“后来江队让大家把蛋糕分一分,每个人吃一块儿,劳斯前辈还非要在蛋糕上面插一根蜡烛。”

  袁方:“对,是江队点燃的蜡烛。”

  袁圆:“付经理还笑着说,队里只有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还不在,江队怎么买这么大一个,根本吃不完。”

  袁方:“对,那天,江队一个人吃了两块儿。”

  袁圆:“所以我猜测,付经理那天说的那个喜欢吃甜食的人,是前辈。”

  袁方:“对,除了前辈,没有第二个人是‘队里的人’、且那天还不在。”

  池屿被这两个人一人一句的绕的头晕,甚至没太仔细听他们讲的逻辑,怎么突然就斩钉截铁得出这个结论的,只抓住了第一个重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签进来的?”

  袁圆:“我记得是去年十二月底,天命杯还没结束。”

  袁方:“圣诞节那天。”

  池屿一愣。

  袁圆:“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原来大神前辈们私下里也会在基地一起过圣诞节啊,结果那天吃完蛋糕之后,全员通宵加训,等训练结束后,已经是26号了。”

  袁方感慨:“天都亮了……”

  池屿已经快听不清袁方和袁圆的话了,他的脑子里仿佛只剩下一句——

  “圣诞节那天。”

  那天,是他的生日。

  也是……他和江准莫名滚上/床的……一周年纪念日?

  训练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江准换了一身偏休闲款的服装,虽然依旧是衬衣休闲裤,只不过领口不再规规整整的系到最上面,布料也不再硬挺,反而垂顺了许多。

  池屿看着江准,说出来的话却是回答袁方和袁圆的。

  “不是过圣诞……也许是为了庆祝你们两个签进The.X呢?”

  江准闻言,对上池屿看过来的视线。

  袁圆:“不是的,如果是为了欢迎我们,那一定会有人告诉我们的,或者应该会说一句庆祝啊欢迎啊这之类的话。”

  袁方:“对,但是并没有人说,所以一定不是为了欢迎我们。”

  袁圆:“而且李大楠前辈那天还疑惑,还问大家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要买蛋糕,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袁方:“对,劳斯前辈当时还踹了他一脚。”

  江准一步一步朝着池屿走来,视线一直落在池屿身上,两个人对视良久。

  “那……”池屿笑:“也许就是你们江队想吃蛋糕了而已。”

  袁圆:“可是江队应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除了那天,江队就再也没有吃过甜食。”

  袁方:“对,至少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袁圆:“所以那天总让我们觉得有点奇怪,我们是刚到战队嘛,因此对那天印象深刻。”

  袁方:“对,印象太深刻了。”

  江准走到池屿身边,从只言片语之中,已经听明白了三个人在说些什么。

  他看着池屿的眼睛,沉声道:“那天,确实很想,吃蛋糕。”

  那天,很想你。

  “只是想吃蛋糕吗?”池屿弯了弯眉眼,那天,不仅仅只是自己的生日,还有另一件、对于江准来说、应该是他推翻了他过去所有行为准则、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池屿语气玩味,仿佛处处带着暗示,一语双关,笑意更深:“难道就没有再想‘吃’点儿什么别的呢?”

  江准:……

  江准酝酿已久的‘不,每天都很想。’终于是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他本以为他要回答的是:‘只有那天很想吗?’

  如果哪一天,有人会听到,从江准那个看起来既像一个没有七情的木头、又像一个没有六欲的和尚的人嘴里,居然会说出‘是池屿不懂浪漫’这种话。

  先别急着怀疑、也不要笑。

  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袁方和袁圆听不懂池屿话里的意思,仿佛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江队除了那天好像有点反常以外,平时还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倒是江准,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池屿一直盯着自己的耳朵尖儿看,本来没红的耳朵,却被池屿赤/裸裸的视线盯得……莫名有些热。

  江准无奈片刻,对着袁方和袁圆两个人沉声说道:“去训练。”

  袁方和袁圆立马稍息、立正、向后转,十分听话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完成着他们队长刚刚给他们下达的命令。

  “哥哥突然好凶啊,”池屿笑着摇头,“现在不是休赛期吗,怎么休赛期间队长还要凶人去训练呢。”

  袁方和袁圆的位置在训练室的另一头,和池屿所在的地方隔了老远,如果这边的说话声音不大的话,他们是听不太清池屿和江准两个人正在交流什么。

  再加上游戏里需要听声辨位,耳机的配置极度降噪,基本上相当于耳机一戴,便直接与世隔绝了一般。

  江准顿了顿,问:“我很凶吗。”

  “嗯……也不能说是很凶吧,”池屿笑:“就是人总是冷冰冰的、说话的语气干巴巴的,在配上你这张面无表情地脸,总是感觉像是在训人一样。”

  江准思索片刻,“嗯”了一声。

  池屿又笑:“你看,你还总是喜欢用短句,不是一个字回答,就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崩,跟敷衍人似的,仿佛很不想与人继续聊下去。”

  江准偏过头,认真道:“我没有,在敷衍你。”

  “我知道啊,我是说你给人的感觉嘛,”池屿吃着小蛋糕,含糊不清道:“不然这么多年来你的评价一直不都是什么高冷刻板啊、古董老干部啊、不近人情啊什么的嘛。”

  江准垂了垂眸。

  池屿咽下口中的小蛋糕,拿着小勺子,戳了戳蛋糕中间的芝士流心儿,又补充了一句:“噢对,还有一个‘禁欲男神’。”

  江准的视线落在池屿手上的动作,看着他将香浓软白、融化成一片浓稠的爆浆夹心与松软的蛋糕缠绕在一起,在抬起勺子时、又舀起半颗鲜嫩的草莓粒。

  视线下意识地顺着池屿的手一路向上,最终又停留在池屿唇边。

  池屿半张着嘴,察觉到江准的视线,又顺势勾了勾,没有将小蛋糕吃下去,反而笑道:“你又看什么呐?”

  江准:……

  “你这次是想尝尝……小蛋糕吗?”

  那对儿耳朵尖又红了。

  池屿笑:“那今天应该是草莓味儿的。”

  江准:。

  江准要疯。

  “唔……也可能是奶油味儿的?”

  江准:……

  江准又要疯。

  池屿放下小勺子,扯了扯江准身侧的衬衣,顺势探过身子,将距离拉得近了一些,几乎贴在江准的耳边,语气放得极轻,“你知道……你看起来、最能让人产生性感联想的样子……是什么吗?”

  江准喉头一滚,偏头看着池屿的侧颜,视线之内尽数是那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之上细如银丝的耳链。

  低语带笑、音如其人,明明那张脸恰如草莓和奶油混合在一起时、给人最纯洁香甜的视觉感官,说出来的词语却恣意放浪、丝毫不加修饰。

  勾动着人心底深处最疯狂的欲/念。

  “是禁、欲、者、高、潮啊~”

  呼吸暂停、耳畔只剩一片轰鸣。

  江准闭了闭眼,将眼底泛起的猩红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带着利刺的荆棘潜滋暗长,逐渐生长为密密麻麻的藤蔓,捆绑着那颗鲜红的心脏迅速下坠。

  想缚住人的羽翼、在白皙的踝骨与腕骨处扣上镣铐与枷锁、想把人锁起来、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是他心底深处一直以来始终不敢言说的病态的偏执和阴暗的占有欲。

  正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整颗心脏。

  池屿笑着脱身,余光向旁边扫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还轻轻冲着江准扬了扬下巴尖,似是一只高傲的小猫在奸计得逞之后,还不忘朝着拿它毫无办法的愚蠢人类再耀武扬威一番。

  哪有小猫不会搞破坏的呢。

  可是就算小猫做坏事,谁又能拿它怎么办呢。

  江准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发疼。

  作者有话说:

  如若哪天,当众人知道那天的实情……

  李大楠&陶乐:你清高,你老婆过生日,你老婆不在,你心情不好,你让所有人通宵加训。

  袁方&袁圆:那可是签进战队的第一天,实在是印、象、深、刻!

  劳斯:虽然表示理解但是……尊重祝福请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