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就这么趴在床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胳膊都给压麻了。
哼哼唧唧得将手臂放到合适的位置,北川哀愁得轻叹了口气:“这生活怎么就被我过成这个样子了……”
但北川没有忧伤太久,即使回忆的开始是生活中的诸多窘迫和不如意,一旦大脑神经细胞将对查阳这个人的印象投射进意识,最初那些忧伤的回忆便渐渐开始变质,变成北川嘴角扬起的笑容,变成脑海中对美好未来的展望。
敲门声响起,北川应声。于是,房门得以打开,阳光倾泻、一地金黄,而查阳、正逆着光走来。
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存在。它总能让人记住自己感到幸福愉悦的时刻。
或许正如济慈所言,些微的甜味能消除诺多的苦涩。
爱情的甜浆可以抵消大量的苦液,这是对爱情的总的褒誉。
以至于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无声的一幕一遍遍回荡在北川的脑海里,支撑他能走下去。
“知道你不方便走动,所以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吃食来。”将手中食盒放在桌面,查阳回身将房门关闭,又转身打开窗户。
看着为自己忙碌的查阳,北川开玩笑道:“我还真是要感谢百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好久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东西了。”
没有回应,恰巧一阵微风从窗外袭来,查阳正忙着打开食盒。所以伴着沁凉的风,北川闻到了一股熟悉又温暖的香气。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北川惊喜得开口:“是桂花香。”
查阳展颜一笑:“是啊,我做了桂花糕和桂花蜜。我拿给你尝尝。”说罢,查阳坐在床边将筷子递给查阳。
北川任性地摇摇头:“我要你喂我。”
查阳被逗笑了,依言拿起筷子夹起桂花糕来。
随着糕点的靠近,鼻息间花香更为浓郁。北川侧躺着撑起身子,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桂花糕,又望了望一脸笑意的查阳。
每天醒来你和阳光都在,那就是我要的未来。
歌声在北川脑海中回荡,北川启唇轻轻咬住眼前的糕点,却没有卷入口中,而是握住查阳的手坐直了身子。
面对北川陡然地贴近,查阳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在北川略带着期待和炽热的眼神中,他歪着头,速度极快地启唇从北川口中咬下半块糕点,舌头一舔卷入口中咀嚼起来。
在北川怔愣的眼神中,起身给北川冲泡了一杯桂花蜜水。
北川的所有感官此刻都集中在双目,喉结无意识的一动,没有咀嚼、北川将小半块糕点整块咽下。
桂花蜜水的香气比桂花糕还浓郁,被动地接过查阳手中的蜜水,浅尝一口,很甜。
可是此时此刻,哪里有比眼前的柔软双唇更香甜的东西呢?
想要撷取至口中细细品尝……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将杯中蜜水一饮而尽,北川坐直身子,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箍住查阳的背。向前用力一带,查阳手中的蜜水脱离失衡的茶杯。向前倾洒进北川胸前微敞的领口。
北川腾出一只手将查阳手中碍事的茶杯取走随意扔掉。
随着瓷杯与地面接触碰撞后的一声脆响,北川终于如愿尝到了他渴望已久的、甜美柔软的双唇。
那是与桂花蜜水完全不同的芬芳。
轻拢慢捻抹复挑……北川用心慢慢感受着不同触感中不一样的香甜。
直到呼吸间的桂花香气越发浓重馥郁,北川这才生出了退却之意。
只是唇上带着湿润的陌生触感,霸道得切碎了所有理智。
于是,气温渐渐上升,桂花香味更为浓郁……
查阳悠然自得得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只茶盏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蜜水。
北川则趴在床上,气息不稳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回头瞥见查阳若无其事的模样,北川又气闷起来。
嗤笑一声,查阳开口道:“不是你主动的吗?怎么现在生起闷气来了?”
北川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也没办法反驳。
能怎么反驳?
主动的是他,换不上来气的也是他。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恼羞成怒了吧。
那只能转移话题了:“你手中的这个茶杯,挺眼熟啊。”
电光火石之间,某些神经元之间有些脆弱的接触顺利连线:“这是桐瑶城驿站的茶杯?”
“……”查阳有瞬间的沉默,但很快点头承认。
但是北川追问他为什么要拿走这样一盏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茶杯时,查阳却没有回答,只是轻笑着收拾东西离开了房间。
没有得到答案,北川也没多想。
一个茶杯而已,或许就是很简单的入了他的眼。就像他一人在校园中闲逛偶尔会带走落下的一片树叶一样。
“呦呦呦~”瑜楠的揶揄得声音穿透北川的耳膜:“人都走了,还在这怀念啊?”
“啧。你怎么回事,进我的房间都不知道敲门?”
“当然不能敲门了,不然怎么能看到哥哥铁树开花的神奇一幕呢!”瑜楠挪步到北川床边。
“嚯,你要是特意来阴阳怪气我,那好走不送。”
“别别别,我找你来是有事要商量。不是,你怎么还不起床啊?”像是想起了什么,瑜楠又眯起双眼一脸八卦的开口道:“哎,我可听说了啊,昨天晚上,那个叫百惠的可是在自己屋里又哭又笑的闹了整整一夜。”
于是在瑜楠声情并茂的描述中,北川眼前生动呈现出了她脑海中想象的画面:百惠是如何深情款款的表白被自己拒绝,自己如何信誓旦旦得表达对查阳的忠贞不二,最后百惠又是怎样哭着祭奠尚未萌芽的爱情还不忘笑着祝福自己和查阳幸福猛磕cp……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出去!”
“我错了……”瑜楠赶紧认错,双手合十九十度鞠躬语气诚恳。
从小到大,不论瑜楠怎么惹北川生气,只要她使出这一招,北川气很快就会消掉,屡试不爽。
果然北川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但语气软了下来:“好吧,原谅你了,你找我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北川:是桂花的香气。
查阳:行家啊,快来尝尝我新做的拔丝桂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