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战城南>第15章

  军中的将士多豪迈,韩谨初来的时候,军中见着韩谨这样比小姑娘还美的,多有出言调戏的,但见着美人面若冰霜被小将军领着参观军营,这心思大半也就歇下去了。

  林舒这次听他爹的话,把这个姓韩的小子带到军中见识一下,顺便也让他多和军中将士亲和亲和,这刚到没一会儿呢,就见这小子火急火燎的跑回和府了,听说是府上那位皇子表弟滞留临安,哼,莫不是他回去了就能有什么用?

  韩谨也知道他现在回去是没什么用的,消息既然传到了临安,就不会反悔的,他总怕和彦有什么没顾及到的地方。

  和彦在静立庭院中思索时,听到有压抑的喘气声从旁传来,回头看见韩谨额头上有细微薄汗,心道,这是跑回来的吗?有什么着急事儿,大冷天的跑出汗了都。

  和彦正要开口询问,刚说了一个“你…”就被打断了。

  韩谨调了调呼吸忙道:“我没事。我听说夏孟瑜要在临安小住,一接到消息我就回来了。”

  你没事这大冷天的跑这么急就是因为这?和彦真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怎么这么关心这夏孟瑜?

  他跟夏孟瑜怎么这么亲近了?算了算了,这小子也算是长大了,不管他。

  和大少爷微微点了点头,“夏孟瑜是要在临安小住,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这么着急倒像是丢了自家小媳妇儿似的,啧。”

  大少爷这话说得有些尖酸刻薄,实则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酸味儿。

  韩谨急道:“和彦,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夏孟瑜此来南梁必定是有目的的,他在临安待个半月就要回北黎了,我不知道你和祁相书信来往了什么,祁相和夏孟瑜又有什么约,可你要知道,他一旦做出来什么动作,你不可能独善其身的!最坏的情况,万一他就是要对你下手呢?”

  大少爷捏了捏下巴,“诶呀呀,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虽然我知道我长得不错,人又好,但不能够吧?我跟那小子可是血亲,他还不至于要向我下手吧!”

  虽然韩谨能听出来这是半正经半不正经的话,却还是心口一噎,这是几个意思啊?跟你长得不错有什么关系?

  大少爷见着韩谨有些被气到了,连忙正色,“这夏孟瑜在临安所做事无非是想借机挑起事端,让北黎名正言顺地挑起战乱而已,不管做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这个。”

  韩谨见和彦面有正色,却仍像是没放在心上,“那你知道人家打算怎样达到这个目的吗?你可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流着北黎的一半血呢,夏孟瑜要是借你这半身血脉之故布局,你可能安然避过?”

  韩谨顿了顿说道:“我倒是觉得南梁和北黎的战事不会在此时挑起,南梁穷兵黩武,将士疲乏,北黎想必亦是如此,南梁需要休养生息,焉知北黎不需,况且正是冬天,草原上的青草只怕还未长出来吧!他们掠夺的南梁的土地上早就寸草不生了,在冬季挑起战火不是明智的选择。”

  “再加上你说的,祁相与北黎有约,两人都心怀鬼胎,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无非是夏孟瑜要借战火夺取北黎的权柄,祁相可能是为了抓一抓南梁朝堂上真正的蛀虫,这幕后之人未现身,就怕你们先搭进去了。”

  和彦陷入沉思,他想的不是夏孟瑜的究竟打算怎么做,他想的是韩谨这小子怎么这么神?

  他知道夏孟瑜不会主动挑起战乱是有别的原因,可韩谨怎么也知道,这小子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点,军事谋略也会一点,感觉像是又是什么别的消息来源途径似的。

  不算上林老教的,这要是生在了太平年间,辅佐君主,中兴国土,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韩谨无暇顾及和彦在想什么,只将心中所想都说出来了,“夏孟瑜想来是和祁相早搭上线了,约莫就是两国签订盟约的时候了,他此来南梁本就是为了故意做出挑起战乱的样子,祁寒借着他的手要给王氏门阀些教训,被不知名的人掺合了一手,送了姜姑娘的命,说不得这笔账就算在了他头上,你觉得他们之间还能协商好吗?”

  韩谨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和彦又在出神,自从那日说开了以后,和彦出神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搞得他都不敢再说第二次了,不过,现下最要紧的事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和彦都能保全自己,他也希望他是多虑了,那人的手应当不会伸到他身上。

  和彦听了也觉得韩谨说得有道理,但有一点他还是心存疑虑的,夏孟瑜放着好好地祁寒的计策不用,半道上突然杀了姜意,有些说不通。

  短时间内用同一种法子害人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了,他感觉他这个表弟并不是真的想搞死他,反倒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让关注这件事的人看到,就是夏孟瑜杀了姜意,当然也不排除,他这个表弟的性子可能就是这么恶劣,蓄意谋杀,虽然不一定是想搞死他,但也绝对没对他抱有善意。

  

、第 10 章

  韩谨一个人干巴巴地把对局势看法还有对大少爷的关心一股脑全说出来了,大少爷连个声儿都不吱一声,搞得韩谨很是怀疑自己这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是为了什么?

  和彦似乎也感觉出来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大对,毕竟人家是在关心天下大事,关心自己呢!可他抬头一看到韩谨的眼神就正经不起来,说老实话,和彦能理解出来是什么意思,但他总觉得自己理解错了。

  他自己是个假正经,在外人面前装的一本正经,温润如玉不过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姑娘,倒不想这真面孔骗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子。被韩谨“情意满满”的眼神盯过之后,和彦总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

  可韩谨确实不知道,以前见着自家阿爹和师父之间,阿爹总是用一种十分专注的眼神看着师父,他总觉得那样十分的专注是应该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所以他总是将十分的专注给了和彦, 可他试了几次,每次和彦都会忙不迭地移开眼,好似没看见似的,到让他起了几分玩闹的心思,总是忍不住就“专注”看他,就好似现在。

  韩谨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子,但他确实是最近才知道什么叫情意,才分得清与情义的区别,他只是怕他这满腔的情意在和彦眼里都成了情义,所以时不时的拿眼神提醒,你看,我对你的情义没变过,对你的情意与日俱增。

  和彦每次看到都忍不住自己戳穿了,可他怂啊!他也怕这么一个好苗子耽搁在他这里,韩氏最后的独苗苗毁在他手里,且不说韩谨将来名扬天下的时候天下人会怎么说他,更惘论后世史书又该如何评说他。

  他不愿也不忍心有人背后戳他脊梁骨,既不能,便该让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越早越好,这情思当断不断,待日后成乱麻更是难断。

  和彦被盯得十分不自在,只得假装咳嗽一下,问道,“若是南梁北黎交战在即,你可是要从军?”

  韩谨眼眸微闪,随即冷哼,“以前不是说过这事儿吗?林老想让我顶林舒的名字半年后前往北疆,我不是问过你的意思吗?你说让我去扬名立万,哼,顶着人家的名怎么算扬名立万?”

  和彦哭笑不得,“你只说你不想去,我也不会逼你去,何必说这样孩子气的话。”

  韩谨直言:“我不想去,不想去北疆。”

  和彦见韩谨认真的神情便问道:“为何不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