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他对晚上的不能表现得太殷切,所以不能太早到夏臣家去。因为,夏臣只是出于礼节邀请他到家里去而已,去得太早的话不太好,尽管他当时的心已经随着那个青年一同回家了。
在陌生的地方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就到超市买了一包香烟,倚着墙角吞云吐雾起来。
在遇到夏臣以前,顾海从未想象过结婚以后的生活。除了少年时期荷尔蒙分泌的憧憬,他从未在意过对象的问题。
在军营里,他脑子里只有陪伴他接近一半生命的战友和教官,到后来,出了事以后,他也没有想找个人安定下来的想法。
那个闯进他家门的青年,就像一头乱撞的小鹿,一头扎进了他单调的世界里。
“呸,真踏马晦气!”一口浓痰吐到新砌不久的青砖上,发型奇形怪状的混混骂骂咧咧地从顾海面前走过。
另一个人说:“那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手这么厉害,道上压根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胳膊上打着夹板的人恶狠狠地说:“别让我再看到那俩龟孙子,这次没带家伙让他偷袭了,下回把他们打晕了沉河里去!”
在这小镇上,他们就是翻江龙,别说是小家小户了,就连古玩街那些商户,也没几个不怵他们的,因为他们好几个家中长辈都在镇上当小领导,别人不但告不成,还有可能被反咬。
“那小白脸在局子里备案了自己的资料,我找小叔要了过来!”染红毛的混混满脸得色,他小叔是正好是这个分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进出派出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此前脚顾海和夏臣才把他们送进去,后脚就被放出来了。
被顾海打得手腕脱臼那人面色阴狠地道:“就今晚,咱半夜摸过去,把那俩龟孙子做了!”
红毛被吓了一跳:“哥,杀人可是要坐牢的,这个我可不干!”
平时打架犯点儿小事,小叔都可以帮他兜住,但是杀人放火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敢干。
“大山被那个残废打得内脏出血住院了,你都不帮他报仇,你还是不是兄弟?”
红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打人可以,杀人……我不干!我是把大山当兄弟,但我知道你和大山是那种关系,你乐意为大山坐牢,不能不考虑我们兄弟吧?”
“那就把他们手脚都废了,不打死!”瘸了手的男人想了想,退让道。
“你要废了谁?”顾海掐灭了烟蒂,大步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警员悠哉悠哉地踱着步子准备下班,门口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三个熟悉的面孔。
三个混混见到警员就像见到了靠山,一顿嚎啕大哭,控诉顾海的残暴虐打。
“快把他抓起来,你看我们被打成什么样了!”他们是又痛又怕又恨,这回真的起了杀人的心了。
警员知道红毛是副所长的侄子,抄起警棍厉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要杀人呢这是?”
顾海一步一步地走来,每一步都敲在在场的人心上,含着煞气的眼从他们的脸一一扫过,“把你们领导叫来。”
小地方管得宽松,顶头的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这个临下班的点,又怎么可能在呢?
警员色厉内荏地道:“你说让谁来就让谁来?这里是你家开的?老实点在所里呆一宿,明天许所回来再说!”
说着,他拿着手铐就想上来拷人。
顾海一米九的大个子一低头,警员冷汗就下来了:“怎么,想殴打公务人员?”
这是不可能的。
顾海从左侧胸口的口袋掏出一个小本,摊开在桌面上:“这个,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