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玛瑙跟车“照顾”小猫，路过休息站的时候韩清霜给他买了咖啡和零食，他一直握在手上饼干都被攥碎了。
“哥，对不起……”玛瑙坐在后座冷不丁说了一句，声音很小可是全部人都听得见，见没人答话，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哥……”
韩清霜看着窗外仍是没答话，凌鹊羽瞄了他一眼也是沉默地继续开车，车里安静得可怕，连猫咪也不作响。没过多久，韩清霜点开了收音机，选了一个法语歌的台，音乐也没能打破尴尬，这一系列的反应让玛瑙意识到，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让他更觉愧疚，他盯着韩清霜的后脑勺，眼眶又是红红的。
“哥，是我……我给你下的药……”
韩清霜低头一笑，心里多了释然，他依然是看着窗外淡淡地说：“还有七十多公里才到市区，你现在说出来，不怕我把你丢在路上？”
玛瑙摇摇头连忙说：“不怕的，你丢我多少次，都是我欠你的。”
“为什么呢？”
玛瑙抠着手指头，手里的饼干袋攥得更紧，低声回答：“鬼迷心窍吧，我嫉妒你，所有我喜欢的人都宠着你，我就想看你不好。YAN是我偶然认识的，他对我很好，我想讨好他，又能让你遭殃，一举两得。”
韩清霜放松身体打开车窗，风打在他的脸上吹乱了他的头发，清风凉爽又明媚，心里的雾也吹散了一些。
“那你现在又是为什么？”
“我不聪明，但我也没那么傻，即使你讨厌我，也还是把我当个人看，我觉得你是好人，你值得他们的好。还有谢谢你，我知道我画得很烂，谢谢你愿意看，还愿意指导我。”玛瑙盯着韩清霜观察他的反应，他看不到韩清霜的表情，一脸的无措。
凌鹊羽瞄了一眼后视镜又瞄了一眼韩清霜，他趴在车门上闭眼迎着风，嘴角得意洋洋地翘着。
过了许久韩清霜才答话：“我也不是谁的画都愿意看，其实你画得挺好的，稚嫩但敢画。”
“谢谢，”玛瑙顿了一下鼓起勇气问，“我能跟你学吗？”
韩清霜回头看他笑着答：“我很贵哦。”
“我有钱。”玛瑙认真地。
韩清霜返回去靠在座椅上，“玛瑙，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没那么大度，你跟荔炎是朋友……”
话没说完，玛瑙凑上来抢着说：“不是的，哥，他不是我朋友，他只是……我以为他可以做我的客人，就去接近他，我跟他不熟……”
韩清霜侧眼看了下凌鹊羽，他也回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又似乎是说了什么，韩清霜觉得心里敞亮，低声问道：“你是真想跟我学吗？”
“嗯。”玛瑙用力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哥，你的胸针在荔炎那里，我可以去帮你偷回来。”
胸针……韩清霜这才意识到那鸢尾花胸针好久没看见了，他突然想起了项链，回头问道：“你在他那里见过我的项链吗？我平时戴的那个。”
“项链……”玛瑙仔细地回忆，没什么印象，“我好像没见到过，我去帮你找吧，要是有我就想办法帮你拿回来。”
那双湿湿的宝石眼睛突然泛起了光，韩清霜看着他，这一瞬觉得也许可以相信他，他垂眼又看到玛瑙那满是伤痕的手臂，严肃说道：“别管了孩子，我就是顺口一问。”
“我该把你放在哪儿呀孩子？”凌鹊羽突然接话。
玛瑙怯怯地揣测韩清霜，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他仍是不敢怠慢地回答：“老师你把我放前面休息站吧。”
韩清霜一听，皱着眉说：“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很小心眼。”
玛瑙还没答话，凌鹊羽却打趣道：“哦？你不是吗？”
韩清霜知道他在缓和气氛，转向他回话：“我怎么小心眼了？”
“刚刚不是有人说，我可没那么大度。”凌鹊羽也不看他，装着腔说道。
韩清霜没忍住笑出声，“我小气得很，不来我这儿上课我就要闹了。”
一阵哽咽又从后座传来，韩清霜调大了收音机音量继续看风景，气氛虽然仍是怪怪的，但三个人心里都松懈了不少。
回到巴黎第二天，凌鹊羽前脚刚走，韩清霜十分钟就换好了外出的衣服，他去买了一盆兰花、一瓶红酒和一个蛋糕，还带了自己一幅画，他穿得很休闲，在钟昱母亲的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韩清霜特别小的时候见过钟昱的母亲，他当然是不记得的，只能假借父亲的名义去探望老人，钟昱母亲也爱摆弄植物，韩清霜把在白瑾那里学的花卉知识卖弄了一番，老人甚是开心，没过多久钟昱就回来了。
“稀客呀。”钟昱道。
韩清霜正帮着松土，沾得一手的泥，应声起身回答：“叔叔好！”
“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钟昱也蹲下一起收拾。
“叔叔您别占手了，我一会儿就弄完。”韩清霜也赶紧蹲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钟昱打量了一下韩清霜，孩子穿了一身浅色，外面套了围裙，蹲在土里干活一点不含糊，看不出是一个娇生惯养的。钟昱深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一时又猜不出他的目的。
韩清霜一边清理杂草，一边说：“叔叔，我想回趟国，有点着急，我的签证要续了，我自己去办怕是来不及，能不能……”
钟昱意味深长地嘴角一颤，回答道：“能，这点小事用不着这大费周章，说吧，还要干什么？”
“叔叔！”韩清霜挤了一下眼睛笑得爽朗，“您可太厉害了！什么都瞒不过您。”
韩清霜放下手上的东西，拍了拍手上的土，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说：“我想自己回去办点事，能不能麻烦您把小凌扣在这边……”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十天吧，不行一周也可以。”
钟昱面不改色，他不想掺和这些公子哥的纷争，也不想得罪任何人，这皮笑肉不笑的韩清霜，在他看来比凌鹊羽不好对付，他看着院子里那盆新来的兰花轻轻叹了口气。
见钟昱没回答，韩清霜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拉了一下钟昱的衣袖撒娇状，“行不行嘛叔叔……”
“我会跟他解释的，不会连累您，好吗？帮帮我嘛。”韩清霜甚至拉起长音。
钟昱摸不透韩清霜的性子，在他软磨硬泡之下只能答应。
这天是周四，凌鹊羽结束陶艺教室的工作已是傍晚，玛瑙缺席了，他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韩清霜愿意不责怪，但凌鹊羽心里始终有芥蒂。
一整天的诸事不顺，眼皮还不停跳，凌鹊羽心烦意乱地回到病房，床上小小的人睡得很熟，又乖又软。
凌鹊羽快速冲了个澡，换洗干净窜到床上将韩清霜搂在怀里，被惊醒的韩清霜没睁开眼睛，他今天有些累困得很，翻身贴在男人胸口又沉沉地模糊了意识。
凌鹊羽脸贴在韩清霜还没干透的头发上轻问：“这么早洗澡是为了等我吗？”
韩清霜摇摇头，“因为热。”
“我来让你更热一点吧。”
手探进他的衣服，划过腰窝揉几下又往下握住他软糯的臀。
“嗯……”韩清霜无意识地回答。
“小迷糊，你昨天明明说要跟我偷情……”
手往上顺着脊柱摸上蝴蝶骨，细滑的肤质让指尖沉醉，游离数十来回滑上软趴趴的乳珠，挑拨几下就坚挺迷人，它与指尖纠缠，情色缭绕，但它的主人仍是没有醒。
凌鹊羽无奈叹气，手伸出来将他搂紧。
“睡吧，不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