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后凌鹊羽天天正装，脸上穿孔部位因为反复拆卸一直红红的，受伤的手也不撒娇喊疼似乎并不想解释，韩清霜怎会察觉不到异样，但他不喜欢主动问，在谭湛喊出“薄荷塘”的时候，韩清霜心里基本确定了一些猜测。
但玛瑙闹这一出他也没想到，想不通他的激动，更不信他的那一声“哥”。
韩清霜后来又拿了很多吃的回来，这纯粹是因为客气而多带的食物，玛瑙却艰难又乖巧地，做到了“哥”给什么就吃什么。
韩清霜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恻隐。
夜渐深，周围也慢慢安静，玛瑙打包好垃圾朝他们扬扬手就走了，韩清霜皱了下眉叫住了他：“玛瑙，你能帮我个忙吗？”
玛瑙闻声转身就往回跑，朝韩清霜殷勤点头。
“你能帮我照顾一下猫吗？睡我车里，不大，但是后座放平能躺人。”韩清霜说道。
玛瑙愣了一下，红着眼颤着回答：“好。”
玛瑙没有地方睡觉，原本打算去营地的厨房找个角落待一宿，机灵的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韩清霜特意找了个地方让他休息，鼻子又是一酸。
“哥，我先去丢垃圾。”说完转身就跑了，可是那渐行渐远的抽噎声依然清晰。
凌鹊羽走到韩清霜身后问道：“他又怎么了？”
韩清霜牵起男人的手回答：“我觉得，我好像捡了条小狗。”
凌鹊羽将韩清霜拉到怀里，没好气地说：“你看我现在绿不绿？”
话是逗他的，凌鹊羽哪会在意这毛头孩子，这狗捡得好，万一他要是真心，没准会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韩清霜搂住男人的腰，仰头眯着眼说：“咱先不说那个，凌先生，我有别的帐要跟你算。”
凌鹊羽早有准备，轻笑着问：“哟，韩先生，什么帐呀？”
“我发现凌先生学会算计我了。”韩清霜扬着下巴看他。
“呵，来说说，我怎么算计你了？”凌鹊羽止不住笑意说道。
“你把我弄到这荒山野岭里，”韩清霜收回了男人腰间的手，“还给他们送那么好的茶……”
凌鹊羽双手在韩清霜后背扣紧接话道：“我这不是怕你炸毛跑了，备点人好逮你。”
韩清霜抬手，指尖点在凌鹊羽鼻尖，“沏茶这笔落得妙呀，你是想让我问你茶是哪来的对吗？”
凌鹊羽笑意满盈，痴痴地看着韩清霜，“你没问，就是猜到是哪来的了。”
“这小狗，也是你安排的？”韩清霜问。
凌鹊羽连忙摇头，“这个可不是，这一出我可没想到。”
话音未落，玛瑙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脸上抹得一塌糊涂，眼角也磨破了，一副可怜模样。
“要不咱去洗洗再睡？”韩清霜看玛瑙一身凌乱低声问道。
玛瑙低头看了看自己，心想着对方也许是怕自己弄脏了车，但他没有带换洗衣服显得有些焦急，喃喃道：“我什么也没带……要不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睡吧。”
“说什么呢，我带了，我给你。”韩清霜伸手摸了下玛瑙的头笑着说。
这一下凌鹊羽可不乐意了，他一手扣住韩清霜的脖子将他钳走，“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完。”
玛瑙不知所措地僵着，韩清霜朝他招了招手喊：“快跟上。”
玛瑙连忙怯怯地跟在后面，这时倒真的特别像是只小流浪狗，惹人生怜。
安顿好玛瑙，韩清霜又去要了杯茶，谭湛再也接受不了他用大玻璃杯于是给他找了个保温瓶，韩清霜在草坪上坐下，吹着手里的热茶悠悠道：“报报帐吧凌先生。”
凌鹊羽不紧不慢地在旁边坐下回答：“我就是去报了个警。”
韩清霜勾起眼角看他，“哦？”
“托人出面报了个警，至少得找到身边的虫是谁吧。”
“找到了吗？”
“找到了，今天还被韩先生一个不小心捡回了家。”
韩清霜突然明白了玛瑙一系列的反应，心里有些复杂，细细琢磨着没答话，喝了口茶，“这茶是真不错，每一杯口感都不同，这杯清甜细腻。”说着把杯子递给凌鹊羽，凌鹊羽接过杯子也喝了一口说道：“古树的，每一泡味儿都不一样。”
韩清霜换了姿势盘腿坐，长呼一口气问：“他为什么？”
“还不知道，”凌鹊羽回答，“他有个固定的金主，药应该是从那儿来的，或许他就是授命办事。”
韩清霜思索了一下说：“先养着吧，感觉这孩子挺可爱的，心不坏，兴许跟这茶一样，多泡泡就会有新的发现了。”
“可爱？”凌鹊羽放下茶杯伸手捏住韩清霜的脸，“这狗不能养了，我现在绿绿的。”
韩清霜翻身将凌鹊羽推倒压在草坪，骑坐在他身上说：“小可爱，被绿了我们就偷个情，让他更绿一点。”
凌鹊羽轻轻推开韩清霜说：“不成，内子可厉害了，会没命的。”
韩清霜扒开他胸前的手，将其按在草坪上，身体压下头发打在他脸上，眼神里窜着热小声说：“别怕，我也厉害，我能让你不要命一样的爽。”
“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话未说完唇就被压住，他笑着接住那软舌的入侵，可那凌乱地舔总带着一股心不在焉，凌鹊羽咬住他，更深地吸吮试图让他专注在自己身上。
吻深且长，末了韩清霜仍是一下一下舔着凌鹊羽的嘴唇，但分散的思绪仍是飘着。
“你……还打算做什么？”本不习惯问，但纠结再三韩清霜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凌鹊羽撑起上半身，满脸笑意看着骑在他肚子上的小人儿，月光描绘他俊秀的脸庞，此时冷艳又不安，他盯着韩清霜一双浅眸回答道：“让人渣回他该去的地方。”
韩清霜眉心轻颤，顿了一下问：“你想把他弄回国？”
“考虑过，但是操作起来有一点点困难。”凌鹊羽回。
“你应该知道他爸爸……”韩清霜的神情紧张起来。
“知道。”
看着凌鹊羽一脸得意，韩清霜越发不安，他试探着，“你该不会……”
凌鹊羽坐起身搂住韩清霜的腰，手在背后扣紧，注视着他认真地说：“我有分寸。”
“你干什么了？”韩清霜坐直了身体，凌鹊羽赶紧又将他抓紧一些，这让韩清霜的忐忑更增几分。
凌鹊羽手虽紧张但表情却是轻松地说：“你先答应我，别跑，你要是跑我就喊谭湛，让他们都起来逮你。”
韩清霜心里咯噔一下，颤颤地点头。凌鹊羽也坐直了身体，一手仍是抓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脸似是安抚，“他外面有一个女儿，那孩子学习特别好，她妈妈希望能送她出国留学，我就给垫了点钱。”
“什么时候开始的？”韩清霜眼神蒙上一层冷峻，凌鹊羽心里一紧，面上仍是淡定。
“我们去日本之前。”
“也就是说，在我让你什么都不要做的时候……”韩清霜手撑地似乎是要起身。
凌鹊羽连忙紧紧将他揽在怀里，“别跑，我真的喊了啊……”
“你太任性了，你的家人也可能会有危险的。”韩清霜没有挣扎，身体却是抖着。
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凌鹊羽仍是紧张得一脊背都是汗，他慢慢抚着韩清霜的背解释道：“我没打算让她们做什么，我也没打算做什么，我只是想着手上有个人更踏实。荔铖很快就退休了，这人一走茶就凉，只要这之前不出什么幺蛾子就行。”
“她们知道资助的人是你吗？”
“原本不知道。”
“那就是现在知道了……”韩清霜脸埋在凌鹊羽肩膀上哽咽起来。
他并没有多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那点破事连累了太多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韩清霜伸手环上凌鹊羽的腰，身体紧紧贴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乖一点，别再乱来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