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挚在7楼的窗口看着楼下的那辆加长林肯停了许久。
心里冷笑道,让他一早就在诊所等着。
结果自己在楼下墨迹了半个多小时还没上来。
看样子还要再等一会。
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这回的诊疗费不收五倍不姓年。
年挚长得斯文有礼,半长的头发随意的扎起,在脑后靠脖颈处留下一个小揪揪。
垂下的刘海有几捋搭在眼角。
戴着一副半框的金色眼镜,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楼下,不知道到在想些什么。
房门咔哒一声响起。
慕时从隔壁的休息室里出来。
揉揉自己凌乱的一头灰色头发,扶着腰,抱怨道:“年挚,你这床也太硬了,硌坏我的腰。”
慕时穿着V字领黑色毛衣,头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耸拉着眼皮,整个人直接往年挚的按摩沙发上倒去。
被年挚眼明手快的揪着后面的毛衣领子拉了起来。
“去坐我的沙发,这是咨询者坐的,别弄脏了。”年挚的声音多了些纵容。
昨天他喝醉了打电话给他。
一过去就看见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慕时,甚至还有人打算偷亲他。
跟一群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们抢夺慕时不算,连带着他都被扒拉了好几下。
这可把年挚给气坏了。
连拖带抗的给弄来了心理诊所。
这里离那家酒吧最近,慕时就是算好了他不会不管他。
慕时长得很少年气,耳朵上的三个镶钻耳钉熠熠生辉。
一头奶奶灰的头发狂放不羁的搭在额前。
跟慕绾绾一样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就喜欢撩拨人家姑娘。
恋爱谈起来不超过一个月,手不牵吻不接,总是莫名其妙分手。
最后给那些个‘女朋友‘送包送钻石当做分手费。
一分手就找年挚喝酒,桃花眼暧昧不明的看着他。
年挚的眼眸幽深,同样看着慕时。
他不知他到底何意。
昨天慕时又跟第十三任女朋友分手了,这次更过分,都没超过三个星期。
“年挚,你可真老古板,这年头还有人用算盘。”坐在椅子上的慕时也不安分,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看见年挚桌上的算盘珠子,好奇的拨动了两下。
啪啦啪啦打的飞起。
这个声音让年挚有些心烦意乱。
慕时的毛衣也随着他的动作向右侧肩膀滑落了一些。
一大片莹白的皮肤映入眼帘,极致的黑碰撞极致的白,让他燥热了三分。
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喉咙有些沙哑,忍不住到水吧倒了一杯咖啡。
还没喝上,耳后边伸出一只手,直接接了过去。
一只手还勾着他的肩膀,“谢了,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就着喝了一口,整个眉头紧蹙眉,再也不肯多喝了。
“下次我给你换个床垫吧,那个实在太硬了,下次你带女朋友回来人家肯定不喜欢那个床垫。”
慕时冲着他眨眨眼,暗示道。
慕时小臂搭着的部位有些温热,年挚不适的躲开了。
今天的慕时太爱动手动脚了。
“不用,我没女朋友。”年挚的声音了多了一丝无奈,“更何况你天天来我这里睡,有也吓跑了。”
慕时半开玩笑地问道:“就没喜欢的?”
“没有。”年挚给自己冲了杯新的咖啡,扔了两包奶两包糖进去。
慕时将自己的杯子跟他对调,“换一杯,这个太苦了。”
年挚很想冲他白个眼睛,能不苦吗?
他都还没来得及加奶加糖,这个臭小子就开喝了。
这杯新冲的本来就是给他的,他急吼吼的感觉要被人抢了。
年挚也不介意,就着他喝过的那杯,拿起来咪了一口。
也不是那么苦。
慕时喝着咖啡,心里思绪翻飞。
看着年挚优雅的喝着咖啡,眉眼间都是温柔。
他的心扑通的快速跳了一下。
一个不注意咖啡就呛进了气管了。
咳得咖啡溅到了他白色大褂上,留下了浅棕色咖啡点沫。
“对不……起,咳咳咳,不是……”急得慕时连声抱歉。
年挚放下咖啡,也不去管衣服上的痕迹,帮慕时顺着背,“多大的人了这么不小心。”
两个人姿势暧昧,好像年挚圈抱着慕时。
刚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一个拍一个咳。
咳嗽声渐停,两个人却生出了些许旖旎。
气温好像开始升高,从年挚的角度可以从敞开的毛衣领一眼望到慕时的胸膛。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非常的骚气。
毛衣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年挚尴尬的移开了身子,拢了拢自己的白大褂。
他好像……起反应了。
呃……一抹红色染上了他的耳朵。
年挚你脑子有问题吧,看一个想熟悉十多年的老男人看出反应。
内心无比煎熬。
慕时还在小声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笑:“主要怪你,咖啡太甜了,齁着我了。”
年挚神思不明的看着慕时,眼眸晦暗不明,用手推了下眼镜,掩藏下眼里的精光。
室内通话机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
年挚走过去开了免提。
“年医生,预约的席先生到了。”对面是个甜甜的妹子声音。
“好的,让他们进来吧。”年挚答道。
“年医生,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今天带的菜太多了。”电话里甜妹子的声音有些忐忑的问道。
年挚冷漠的拒绝了:“不用。”
“那好吧。”声音里都是失望。
慕时开玩笑的说道:“年医生老大不小了,老是这么拒绝妹子,小心年伯母抓你去相亲。”
年挚背对着他,声音幽幽的传来:“你很希望我谈恋爱?”
慕时沉默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许久才回道:“那要看跟谁谈了。”
年挚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对他说:“进去吧,等等未楼过来做心理评估。”
“呵呵……这家伙一直霸占小绾,不行,我也要听。”慕时不想走。
年挚正色严肃说道:“不行,事关客户个人隐私,谁都没有权利偷听,进去。”
看到年挚生气的表情,慕时塌了肩膀,碰到专业性问题。
年医生可真是冷面无情。
拖着脚步不情不愿的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静音处理,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想偷听也没办法。
慕时将自己埋在被窝里,闻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
他有些心绪不宁。
他的心思好像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