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她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事情!”金燕西见杜飞急切地跟如萍说话的模样,立刻不顾周围的人,使劲地挤了过去,撞了好几个人也不管不顾,拦在了如萍的面前。

  杜飞一看到金燕西,脸色就暗了下来:“我跟如萍说话,关你什么事!”

  “如萍是我的妻子,你跟她说什么话!”金燕西一直就记得杜飞。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如萍的周围,而且如萍不理他,他还锲而不舍。如萍本来就很忙了,这个人就像是牛皮糖一样。

  杜飞听了这话,再看向如萍的目光里充满了悲哀:“如萍,原来你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你是一个有思想有血肉的人,他竟然这样限制你的交友自由。我们是你的朋友,难道,你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金燕西把如萍搂在怀里,冷冷地看向杜飞:“如萍自然可以交朋友,却不需要你这样居心叵测的朋友!”

  幸好同学们都蜂拥出去了,没人注意到这边。如萍看向杜飞:“杜飞,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不能和你一道过去了。”

  杜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悲伤,看了如萍一眼,心里一暗,转头走了。

  等他走得看不见了,如萍这才拔腿便走。金燕西忙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如萍。”如萍只是不理他,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金燕西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如萍,你生气了?”

  如萍仍旧不说话,只是扭开头,想抽出自己的手腕。金燕西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地将手收紧了些,沉了眼道:“如萍,你为了他跟我生气?他那个人并不是你看见的那么单纯,他对你好,都是别有居心的。”

  “我知道。”如萍突然开了口,声音里却带着让人意外的平静,“可是,那并不能成为你连话都不让我说的理由!”

  金燕西听了这话,突然肚子里一阵火起:“陆如萍,你就那么想跟他说话?我才是你的丈夫!”

  如萍看着他,冷冷地说道:“金燕西,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你和其他女人说话的时候,我可有干涉过?我从没过问过你跟谁交朋友,那么,也请你尊重一下我。”如萍说完,转身便走了。天杀的,她也不想跟原著的那些人扯上关系啊。但是原著的力量这么强大她有什么办法?

  金燕西看着如萍的背影,气呼呼地用脚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那石子骨碌碌地往旁边滚去,隐入了草丛之中。真是该死的。那个男人看向如萍的目光里面都是红果果的喜欢,她还和他走得那么近。他知道如萍是清白的,肯定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就是觉得气愤。自己和杜飞孰轻孰重,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啊。她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吗?金燕西气愤之下,往着和如萍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天晚上,金燕西在家里随便地东逛逛西逛逛,回去屋里的时候,橘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洒了出来。金燕西纠结了一下,上前去轻轻地推开门,如萍两个字卡在了嗓子眼。

  如萍早早地便歇下了。此刻的她正窝在大红色的被子中间,一头的黑发散在枕上,脸显得越发的小了。她似乎不太舒服,睡梦里眉都微微地蹙着。金燕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下。自己把如萍娶回来,难道是为了吵架的吗?不,不是。那自己今天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金燕西缓缓地走了过去,蹲在唱前,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第一个完全没有交流的夜晚。金燕西躺在她的身边,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如萍蓦地翻身过来,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嘴里嘟哝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如萍,你醒了吗?”金燕西轻声地问道。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如萍细细的鼾声。她应该是睡着了吧。金燕西偏过头去,台灯照在她的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却显得脸色越发的苍白了。金燕西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面落了一个吻,手臂收紧了些,这才闭上了眼,睡了。

  次日的清晨,如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微微地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只觉得自己右侧颈部传来了一阵疼痛。她不由地低吟出声。她身侧的金燕西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忙问道:“如萍,你怎么了?”

  如萍等着那股痛劲儿过去,这才龇牙咧嘴地说道:“痛死我了。可能是睡落枕了。”说着,她的脖子又一扭,顿时疼得她眼泪花花都下来了。

  金燕西不敢再动,着急地道:“怎么样了?不然我喊金荣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必了,多歇一会儿就好。”如萍一小点一小点地挪动着自己的脖子。金燕西心疼地凑到了她的脸颊旁,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真的可以吗?”

  如萍这次落枕真的持续了很久,两三天后才完全消散。而金燕西在这三天里面,一直守着如萍,最后强行请了一位西医来,别人只是看了看,说让请中医来针灸之类的。金燕西又请了一位中医来给如萍正了正位,这才好了。

  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默契。金燕西一直想跟如萍说清楚那天的事情,奈何如萍的脖子疼,压根儿没心情听,他也不敢拿这些事情去烦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如萍的病好,没想到有一个人上门了。

  “如萍,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这次为民请愿,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加起来,就可以拧成一股绳,一定会成功的。”依萍居然登了金家的门,见到如萍的时候,开门见山道。

  如萍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把茶喷了出来。她连咳了好几声,呼吸才平静了许多:“什么成功的?”

  依萍惊讶不已:“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那所谓的巴黎和会,其实是在侵犯我们国家的国威和权益。难道我们要看着我们的国家就这样被那些侵略者瓜分地一干二净吗!如萍,行动起来吧,我们的国家,要靠我们自己去守护。”

  如萍一眼瞧见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金燕西,轻咳了一声。金燕西的目光顿时就投了过来。如萍连忙偷偷地使了个眼色。金燕西会意,走了进来。如萍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头,低低地轻吟了一声。金燕西立刻关切地半蹲□子,用手轻轻地托住她的脖颈:“如萍,脖子还疼吗?得去里面躺着。我去拿药来给你抹。”

  依萍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了。如萍听了这个消息后,只觉得长舒了一口气。她潜意识里面并不想去参加这些游行这些请愿。对于当局来说,他们担心的从来不是学生。而那个日子越发的近了。

  五月四日,这天的天气不甚好,天阴沉沉的。金燕西和如萍两人对坐着把早饭吃了。金燕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如萍,那天的事情,我……”

  “七少爷,老爷请您和七少奶奶去一趟书房。”金荣最近生活比较滋润,长胖了不少,跑过来的时候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金燕西和如萍对视一眼。如萍匆匆吃了几口饭,便起身跟金燕西一道过去了。

  金铨本来在伏案写东西,见了他们两人过来,抬起头来,满脸的紧张:“外面的学生全部上街了。燕西,如萍,你们两个不能参与进去!还有,你们把润之给我看好,千万不能让她出门。”

  “老爷!”金铨的话音刚落,金太太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金铨抬起头来,脸色略微有些不虞:“我这边正说正事呢,你怎么也来了?”

  金太太连忙道:“老爷,我这说的也是正事。昨天晚上润之就没回家!”

  “什么!”金铨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搁,“她没回家,那去哪里了,你说清楚。”

  金润之自打和浩然在一起之后,本来晚上回来的就较晚。金太太昨儿晚上因为不太舒服,早早地便歇下了。今天一早,润之房里的下人就过来回金太太,说是润之一晚上没回来,也没打电话回来。

  润之本就是个向往革命的女孩子,尤其又是在学生上街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发生,简直是不出如萍所料的。但是金铨却不能放任她在外面。金铨虽然下了台,但是最近在频频活动。时局不稳定的情况下,如果他不能够拥有一些权力,那么自保都成了问题。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有什么小辫子被抓住了,不然,落井下石绝对比雪中送炭更容易。

  如萍回到了房间里面,开始拨起了电话。冷清秋不在家,舒小双不在家,浩然和欧阳老师家里电话没有。敏之和梅丽一起想润之家同学的电话,无一例外,这些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不在家。

  无奈之下,金燕西和如萍两人只得出门。既然找不回来,那就把她抓回来。反正,今天一定要把润之安全无恙地找回来。两人上车前如是想道。

  可是当他们的车驶上了大街以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几乎连行人也不可以通过,更别提车了。再说了,这么多的学生,他们又要从哪里找起呢。金燕西脑袋都大了,看着周围,只觉得脑袋一团乱。

  “去总统府门口!”如萍拉了金燕西就下车,专拣小路往那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累死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