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沛姿疑惑的看着隋文,隋文伸手将卫沛姿的手按到自己胸前,卫沛姿更疑惑了。

  “哦,哦,我忘记绑了布条了。”故事的发展有点没合上隋文的心理预期,搞得隋文有点被动。

  “就,我是女的。姐姐莫要惊慌,等姐姐嫁给我以后,若是有了心仪的男子,文儿帮姐姐把过关以后是可以退出的。”

  “你是女的?”

  隋文点头。“我母妃和肖佳阿福都知道。”

  “你是女的?”卫沛姿又问了一遍。

  隋文点头如捣蒜。

  “你先坐下,别晃。”卫沛姿揉了揉眉心说道。

  隋文乖乖坐下,手还揪着卫沛姿的衣角不放。

  卫沛姿习惯性的伸手拍下隋文的手,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牵起来揉了揉。

  “父亲的事,我不怪你。你对你父皇感情如何?”卫沛姿低头问隋文。

  隋文站起身,“我和姐姐同仇敌忾,除了我母妃和司马安,这世上我再没有别的亲人。”

  卫沛姿嘴角带笑坐回去,一手撑着头看隋文,“知道文儿是女的后,看文儿还越发顺眼了呢。”

  “姐姐,呵呵,姐姐不生气就好。”隋文重新牵起卫沛姿的手,蹲在卫沛姿身前。

  卫沛姿上手摸了把隋文的头,“怎么?看着像个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干什么?”

  “逗姐姐开心嘛,姐姐这几日不理文儿,文儿可难过了。”隋文将自己的头埋进卫沛姿的肚子前。

  卫沛姿顺了顺隋文的头发,将隋文的头抬起,直视她的眼睛说道:“姐姐会把文儿送到那位置的,文儿以后一定要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隋文大声喊了句“好”以后,又将头往卫沛姿身上蹭。

  卫沛姿抱着隋文的头,开口:“兄长和李军师回来了,你六皇兄此次可是插翅难飞了。”

  温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卫沛姿:“姐姐的手笔吗?”

  卫沛姿摇头,“还有母妃,和皇后娘娘的推波助澜。当然了,文儿的花锦姐姐可是帮了大忙的。”

  隋文在卫沛姿怀里轻笑,弄的卫沛姿很痒,卫沛姿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问:“笑什么?”

  “姐姐叫母妃,是不是姐姐以后还会嫁给文儿?”

  “文儿听话的话,姐姐就考虑一下。”

  隋文站起身,抱住卫沛姿的胳膊摇:“姐姐,文儿只听姐姐的话,姐姐以后一定要嫁给文儿好不好?”

  卫沛姿笑着看隋文,“文儿现在就不听话了。”

  隋文悻悻然的放下手,轻哼了一声,坐回到椅子前。

  见卫沛姿没搭理她,又重重哼了一声。

  卫沛姿站起身,拿出一个空白的折扇,转头问隋文:“这次写什么?”

  隋文兴奋的起身,“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要大大的喜,姐姐。”

  卫沛姿没听她的,写了个,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待墨汁干透,轻轻合上折扇递给隋文。

  隋文喜滋滋的收回胸前,问卫沛姿:“姐姐,兄长已经完全大好了吗?”

  “他根本就没不好过,都是装的。我卫家的家规是打蛇打七寸,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直捣黄龙。”

  卫沛姿继续说“父亲想要我与兄长一生平顺,偏偏我和兄长都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

  直到卫沛白登大殿,请皇帝彻查六皇子鼓动北境军出兵造反,以此来威胁卫战将军一事。

  “卫将军为了保护无辜的北境将士们自我了断后,六皇子竟真的起了那造反心思。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罪恶,吾皇明察。”林秘书丞跟着跪下,随后吏部尚书黄修与礼部李尚书一同跪下。

  气的司马相阳朝堂之上咳出血来,指着司马端大喊孽子。他不知道不是司马端吗,他恰恰最知道,但是他别无它法。

  司马端边哭边喊:“父皇,不是儿臣,是司马文,定是那司马文陷害儿臣,父皇!”

  司马相阳将奏折砸到司马端身上,“混账,你弟弟月余都没上朝,唯一出府的日子就是去卫府悼念卫将军,哪来的时间陷害你。”

  司马端继续磕头求饶,“父皇,儿臣真的没有,不是儿臣。”

  卫沛白即使跪着也身姿挺拔:“敢问六殿下,虎贲军既已探得北境军已到长安城脚下,为何殿下不报于陛下?”

  司马端支支吾吾:“是老师,大司马要我静观其变的,父皇。”

  “大司马?你竟然还敢勾结朝臣?当真谋反?”

  “不是的,不是。是大司马自己来找儿臣说要辅佐儿臣的。”

  司马相阳望着站在最前面的老者,久久不言。

  还是那老者自己站出来恭敬回道:“微臣有罪,擅自揣测圣意,但此等大事,微臣实不知具体。”

  司马相阳瘫坐回龙椅,咳的整个朝堂阴云密布。

  “六皇子蓄意谋反,构陷朝堂功臣,其罪当诛。朕子嗣单薄,实在不忍骨肉离去,罚罪子司马端剃发修行,日夜诵经为皇族祈福。”司马相阳说完这几句话后,似是累极。

  他望着朝堂下跪着的大臣们,似是个个都认不得了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与立场,就是没有人与他同心,实在是让人心寒。

  “卫将军世子卫沛白,承将军位。卫将军世女卫沛姿,赐怀阳郡主,李公公,退朝罢。”

  大臣们鱼贯而出,都在讨论朝上的新鲜事。司马安马不停蹄地到平定王府告诉隋文此等好消息。

  “那司马端就这么认了?”隋文疑惑的问道。

  “可不就是,往来信件一一验过的,人证物证俱全,无从抵赖。”

  隋文来回跺步,“不对,这事不对,未免有点太顺利了些。”

  “顺利还不好吗?你是没看到卫兄在朝堂上的风骨,与卫战将军年轻时的气概一摸一样。”司马安兴奋地说。

  “太顺利了,太顺利了,怎么会呢?”隋文还是不相信,那最后登上大统的司马端,怎么会败得如此轻易。

  隋文又仔细的问了司马安过程,“大司马!对,我就说哪里有问题,大司马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司马安懵懂的摇头,“大司马说他暗自揣测圣意。”

  “他说你就信?是大司马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妙才对,司马端倒了以后,户部和兵部是不是一点儿都没慌,也没去找过皇兄吧?”

  司马安摇头:“没有。”

  “大司马有自己暗自辅佐的对象,这人也太阴了。”

  “有资格被立东宫的,除了那司马端不就剩下你我了,还有谁啊?难不成他要辅佐异姓王造反?”

  “什么造反,二皇兄啊!二皇兄早早赴了封地,咱们都被麻痹了呀。”

  “你是说二皇兄?二皇兄小时候腿有跛疾,父皇不喜才把他早早派去封地的。还准他不用回宫拜见,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个人了。”司马安一拍大腿:“文儿是说,大司马辅佐的其实是二皇兄?可是二皇兄远在封地啊。”

  “快了,他就快入长安了,皇兄且等着吧。立东宫之前,他一定会回来的。”

  卫府。

  “大司马有问题。”卫沛姿言简意赅,“既然兄长与我参与了夺储之争,就该更加谨慎小心。”

  “我知晓了,扶持八殿下我是愿意的,波拉也喜欢她。”卫沛白说道。

  “司马安可有问题?”

  “妹妹说七殿下?我觉得七殿下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夺储,除非他演技非凡,把我们大家都骗过去了。”

  卫沛姿摇头:“此路凶险万分,除了司马文我谁都不信。”

  卫沛白挠挠头:“那个,妹妹,我都听你的。”

  卫沛姿笑出声来,“兄长在想什么呢?你我都是卫家人,妹妹肯定相信兄长的。”

  卫沛白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总觉得自从父亲去了以后妹妹好像哪里变了,我又说不清楚。”

  “兄长只要记得,一切听我的就好了。”卫沛姿神态自然的说道。

  卫沛白点头。

  “明日我会入宫见皇后娘娘,兄长就帮我好好送送六殿下吧。”

  司马端剃发入白马寺修行,自是引得长安百姓竞相来看这没落的皇子。以后去白马寺上香的时候,路过的年轻小和尚可能就是那曾经长安城风头无两的皇子。

  隋文没去看司马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保不齐过几年皇帝心软,又把司马端放出来祸害人间。

  同情不能存在于皇室,所以隋文不同情司马端。他干那些瘪犊子事死一万遍都不解恨。

  要不说那司马安是皇室最重感情的人呢,司马端可是司马安亲手剃的头发,送入的寺庙。

  不到半月,宫里还真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要说不大,就是司马相阳冷宫里的妃子突然抱病死了,要说不小,那妃子恰好是二皇子司马磊的生母。

  为母吊唁,多么正大光明且聪明绝顶的招数。司马磊可以凭旨,在长安城守孝三年。

  这又是多么狠心又丧心病狂的招数,为了那皇位,不惜牺牲自己亲生母亲的生命。

  皇家人还真都是个顶个的冷血无情。也不知道这比司马端还要狠的下去心千倍百倍的二皇兄,会在长安城掀起一波什么样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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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白切黑卫沛姿:“都要听我的,不听我的,哼!”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出自《子夜吴歌秋歌》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