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刚要开口,肖佳提着毫无生气的卫沛白的衣领就翻进来了。

  “阿文。卫沛白真完了,连打司马端都提不起兴趣了。”

  肖佳又伸手抬起卫沛白的眼皮给隋文看:“你快看看,行尸走肉一个。”

  隋文瞧了瞧卫沛白,又用扇子拍了拍卫沛白的脸。卫沛白也只是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一点儿别的反应也没有。

  完了,卫沛白好像是真完了。

  “阿文,你六哥快坐不住了,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行动个屁,不行动了。让他自己演一出独角戏,下次咱们再好好收拾他。这卫沛白都这样了,咱得想办法整活他。”

  肖佳狐疑的看着隋文:“怎么整?”

  隋文回看过去,“你不是郎中吗?你就没学点心理上的治疗方法?”

  肖佳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问:“什么心里?”

  隋文:......

  “根本指望不上你,还是先把他拎回去吧。”

  肖佳背好卫沛白问隋文:“你真不是为了去看卫家女郎?”

  “我看个屁,她来看我我都不见她好吗?”隋文嗤之以鼻。

  肖佳摇头,“不懂你们情情爱爱的弯弯绕。”

  隋文:!

  花锦重新端正坐回琴前,隋文蹲下身,脸凑到花锦面前:“花锦姑娘,下次本王再来看你。”

  花锦往后撤了撤身,轻咬嘴唇沉眸点头。她还是拒绝不了八殿下,即使大家都告诉她殿下已经定亲再不需要她,依然放不下的也还是只有她自己罢了。

  到了卫府后,隋文对卫沛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当然是不好使。又让肖佳动手和卫沛白对打,卫沛白还是没反应,任由肖佳挑衅。

  隋文无语凝噎,让肖佳坐下歇歇。

  卫沛姿小院内,灵茵风风火火的连门都没敲。“小姐,小姐,殿下入府了。”

  卫沛姿还在死磕手里的香囊,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怎么如此莽撞?是哪位殿下来了?”

  “还能是哪位殿下,当然是咱们家殿下啊。”灵茵笑着调侃正绣司马文的卫沛姿。

  卫沛姿立刻起身,放下绣筐。走到门口想了一想,退回到铜镜前,用手指做梳快速顺了几下自己的乌发。

  灵茵在她身后偷笑,“小姐,殿下正在大少爷院内呢,正好快到晚膳时间了,小姐可以顺便留留殿下。”

  卫沛姿羞的跺了下脚,伸出手指点了下灵茵的额头,“休要胡说,下次罚你冬天去溪边洗衣服。”

  灵茵不以为然,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让小姐发现自己冬天在溪边洗衣服,保准要生气的。

  待入得卫沛白院内,就见肖佳正站在院内的桃花树下,用棍子一下一下的敲树干,隋文坐在沉默的卫沛白身边长吁短叹。

  肖佳甫一见到卫沛姿,眼神放光的直接窜到隋文身边大力拍她:“阿文,阿文,卫家女郎来了。”

  隋文看了门口一眼,没起身,甚至还转过身去瞪肖佳。

  卫沛姿好脾气的没和她一般见识,轻扯隋文的衣袖摇:“你生气了?”

  隋文转回身,仰视卫沛姿,嘴鼓成包子状,很大声的“哼”了一声。

  卫沛姿微蹲下身,将隋文身上的旧香囊换下来,然后将绣有三个字且对卫沛姿意味着质的飞跃的新香囊重新系在隋文腰间。

  隋文撅着嘴任由卫沛姿动作。

  “殿下与肖郎中可是为了我家兄长而来?”

  肖佳狗腿子般的回话:“可不是呢,我和阿文都在花满楼设好了局去戏弄那司马端,卫兄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

  卫沛姿:......

  “你们去了花满楼?”

  肖佳默默挪回树边,继续拿棍子敲树干。

  隋文觉得卫沛姿绝对是生气了,因为这大热天的,她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朝天灵盖涌。

  她依旧梗着脖子回话:“去花满楼怎么了,人家花锦姑娘是清倌,再,再说了,我们去那是为了给司马端点颜色看,可不是为了那花酒,是不是肖佳?”说罢转头去问肖佳。

  肖佳没回话,只是走过来将那棍子放到卫沛姿手里,自己躲在卫沛姿身后小声说:“你打她,她不光自己去,还让我带你兄长去。”

  隋文欲哭无泪,“你是不是有病,肖佳?”

  卫沛姿“咣当”一声,将那棍子扔到隋文脚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我就要成婚了,司马文。”

  这时候一边沉默的卫沛白像突然活了过来,伸手操起那棍子,指着隋文道:“既然我妹妹就要嫁于殿下了,殿下还是洁身自好为好。”

  隋文看着这瞬间换成一个立场的四人,真真是百口莫辩。

  她伸手去握卫沛姿的手,卫沛姿躲开,还将手里的旧香囊砸在了隋文身上。

  “姐姐,你不信我?我还没说你与那柳完眉来眼去呢,姐姐倒是先埋怨起文儿来了。”

  “司马文,你到底有没有心?竟说出这种话来侮辱我。”隋文眼睁睁的看着卫沛姿眼角泛红的转身离开了。

  肖佳在一边幸灾乐祸,还用胳膊碰了碰卫沛白,“你看看阿文多不像话,把你妹妹气跑了。”

  隋文从卫沛白手里抢过那棍子就去追肖佳,打得肖佳嗷嗷叫,伸手挡住那棍子与隋文说悄悄话:“你看看,那卫沛白不是活过来了吗?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心里治疗?就得以毒攻毒,让别人的爱情深深刺激他...”

  肖佳还在那分析,隋文撤回棍子,继续去打肖佳:“你这杀千刀的,你这么祸害我,你到底和我多大仇多大怨?肖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肖佳:哪里怪怪的。

  直到肖佳逃到司马安府内,隋文才累的歇下来。肖佳躲在司马安身后,两手搭在司马安肩膀上大口喘气:“阿文,该说不说的,你这武艺确实进步了许多。”

  隋文给他一个白眼,“我真想把你眼睛挖下来,你这眼睛长得和司马端一摸一样,看着就来气。”

  司马安笑着将肖佳的手拿下来,又回身认真的看了眼肖佳:“嗯,确实像。”

  在他们几个互相打打闹闹的当口,阿福捎来宫里的来信,要隋文第二日一早回宫见淑妃。

  隋文心生奇怪,这么匆忙的召她回去定是有大事发生,可是最近司马端都老老实实的,能有什么大事。

  第二天,隋文早早的在上朝前入了淑妃宫殿,原来不是司马端搞事,是司马端的爹司马相阳搞事情了。

  他最近咳疾难愈,自觉时日无多,想要趁着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将这朝堂上好好整治一番,再好好的将大齐传给下一任。

  第一个想要开刀的就是卫战,有这功高盖主的家伙在,新帝威望不足又年轻,定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卫战独女卫沛姿马上就要嫁给八皇子,这会给新立的朝堂上增加很多的未知风险。

  司马相阳定是不能留着卫战在他走后作威作福。

  会仙楼查到司马相阳最近在北境小动作不断,李军师又不在军中坐镇,军中去了几个皇帝亲自派去的将军。屡屡在北境将士们面前营造一种卫战马上就要被皇帝赐死的暗示。

  将士们自是不服,稍一挑拨,就有几个好战分子鼓动大家去长安救卫将军。

  “大军无诏返长安那不是造反吗?”隋文站起身踱步问道。

  “可不就是,本宫看你岳丈这次是凶多吉少。本宫一得到消息可马上就通知你了,你在朝堂上随机应变吧,今日早朝定是要问罪的。”

  隋文急匆匆的去宫门口拦卫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卫战入了殿,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好在隋文焦急的等了一小会儿,卫家的马车就过来了。卫战刚要掀帘下车,隋文一把将卫战推回马车,自己也挤了上去。

  “卫将军稍等,我知道此事一时很难消化,但是我现在要说的事卫将军一定要仔细听完。我父皇担心将军在他走后助我成帝,想先下手为强。此时北境的兵怕是已经被挑拨从北境出发了,大军无诏反长安可是谋反,将军当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隋文一口气说完后,紧张地盯着卫战。

  卫战沉吟了片刻问道:“此事当真?”

  隋文点头:“千真万确,我母妃那得来的消息。”

  “末将知晓了,走吧,八殿下。”卫战说完就自己下了马车。

  就这?这是什么反应,隋文摸不准,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上朝去。

  果然一系列没用的大事小事禀告完以后,礼部尚书死谏:“吾皇万岁,陛下明察,卫战老儿图谋不轨,意欲颠覆我大齐江山。臣虽位不及将军,但是臣愿已死明鉴。”说着就哭天喊地的要去撞殿内的朱红柱子。

  司马相阳肯定不能让他真的死了,命人拽起他在大殿内跪好:“爱卿所说当真?你有证据吗?”

  礼部尚书磕头都磕出血了:“回陛下,臣绝不敢冤枉将军。此刻北境的大军已向长安城出发了。陛下若不信,快马加鞭六日,定会遇上那大军。”

  隋文暗暗偷瞄卫战,不知这卫将军要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