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赶紧去行礼,太子打趣隋文道:“怎么小八自己先来凑热闹,怎么不叫上你七皇兄?”隋文回:“太子殿下,您又取笑我,七哥正在偏殿准备稍后的舞剑呢,我自是比不得各位兄长,所以才提前来凑热闹。”

  司马端只是扫了隋文一眼,点点头就当回礼了。隋文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才退回自己案几前。开玩笑,这未来杀人不眨眼的皇帝,万一得罪了,这小命不一定保的了啊。

  司马端见隋文恭敬的对他行礼,自是纳闷,这半年不见,每天畏畏缩缩在淑妃宫里只知道读死书的弟弟,竟是在这官场开窍了?

  他又回过身,仔细打量隋文,见眼前少年明眸皓齿,朝气蓬勃,身高也抽条了出来。以前畏畏缩缩的不显气质,现在大大方方对人,倒真有点当年父皇少年登基时的意气风发了。

  待皇帝动箸以后,宴会正式开始。

  开场是七皇子司马安舞剑,只见司马安身穿纯白书生袍,头戴紫金冠。身上没有一样配饰,左手提剑,右手拎酒壶。端的是一阵潇洒快意,高位上的皇帝领头叫好,台下的小娘子们都蠢蠢欲动。

  待得七皇子换回官袍,挤到隋文身边,隋文都酒足饭饱了。司马安对隋文挤眉弄眼:“皇兄舞的怎么样?刚才卫将军看我了嘛?”隋文又扫了眼场内影影绰绰投过来的小娘子的爱慕眼神,:“皇兄怎只记挂卫将军,当真浪费了这满场的风花雪月。”

  “什么雪月?卫将军要是看上我,我就可以跟去前线打仗了。”

  隋文:。。。。。。

  当真冥顽不灵,也不知书里那为了七王妃,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七皇子到底是不是这位,怎么自从他穿过来,人设都有点和书里不太一样呢?

  想到这,隋文又去扫卫沛姿,她刚把眼神放到卫沛姿身上,卫沛姿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马上转过头瞪隋文。隋文不禁笑了出来,卫沛姿也笑了,随后起身向殿外走。

  隋文这一看,难道是这时候男女主看对眼的?赶紧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卫沛姿颇为熟练的左拐右拐走到了其中一间偏殿,隋文赶紧扒开窗户去瞧,这不正常啊。一个将军家的小姐,怎能对皇宫如此熟悉?

  当她悄悄摸摸扒到窗口,往里瞧的时候,顿时羞红了脸,马上转过身去。卫沛姿刚摘下面纱,正把自己的外袍往外脱,听到窗口声音,立刻重新套回去。

  走到门口见一锦衣少年背对着窗口,耳尖泛红,顿觉羞恼,不知怎的,练习了十五年的大家闺秀风范,好像自从遇到这八殿下,就不好用了似的。

  她抬手就捏住隋文耳朵,:“你这登徒子,在宴上就总是偷看于我,怎的,女子换舞裙,你也要巴巴跟来看?”

  隋文有口难言,她只是好奇男女主初见场面,这在现代来说就是私生要不得啊。

  “姐姐,我没有偷看,你饶了我吧,我是不小心,不小心,真的,你相信我。”

  卫沛姿没松手:“我怎么相信你?你小小年纪就知道扒女子窗口,这可还了得?”

  隋文只得转回身,解救自己的耳朵,当她抬头正对上卫沛姿不着面纱的脸时,瞬时呆住。她知道为什么那司马端惊鸿一瞥下,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决定了。

  这神仙姐姐必不能在变态手里受虐,隋文决定一定要尽力护住女主,最起码不能让司马端在婚前强bao卫沛姿,这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价值观,girlshelpgirls。

  “姐姐当真是风华绝代,鱼沉雁落。倾国倾城,作者诚不欺我。”隋文小声絮叨。

  卫沛姿没听清,不光没松手,还顺手拧了个劲:“什么?登徒子!”

  隋文只得提醒她:“姐姐,你要在宴会上跳舞吗?姐姐快去换衣服,我帮你守着门口,绝对不叫任何人偷看。”卫沛姿心想:除了你,没人会偷看好吗?

  待检查好门窗,又立了块屏风后,卫沛姿才换衣服。等她出来时,小殿下正倚在墙根处,嘴里叼了根草,真真一身登徒子习气。卫沛姿伸手拔掉隋文嘴里的草说:“看着白白净净的,心污身也污。”

  隋文压根没在乎卫沛姿嘴里的话。

  这姐姐不愧是女主啊,除了抖m属性实在让人接受无能以外,一身红色舞衣衬得她更加风姿绰约,身材好也就算了,这脸也生得这么好看。

  隋文低头瞥了眼自己胸前,砸砸嘴。说道:“我还没长大呢。”

  卫沛姿:。。。。。。

  这就是所谓的对牛弹琴。卫沛姿越过她,把手里的草扔掉,往殿门走。

  隋文跟上她,拽住她舞衣上的小铃铛说:“姐姐生得国色天香,万不可被那坏男人骗了去。”

  卫沛姿扯回小铃铛,揶揄她道:“你还没长大呢,不算坏男人,顶多算个坏小孩。”

  “姐姐莫要开玩笑,我是认真讲与你听,尤其记得比你大一岁的男子,定是要离他远远的才好。”

  隋文见她不信,又补充说道:“姐姐就相信我这一次罢,文儿不对姐姐撒谎的。”

  殿上,随着乐手们开始启奏,舞女们也围好了队形,正中间那一抹红色正是换过舞衣的卫沛姿。随着音乐,卫沛姿把脸从长袖中露出来,隋文赶紧去看司马端。

  司马端正一门心思揣测司马文是不是一直装的畏缩,难道司马文有夺储之心?正想到这呢,又见司马文惊恐的看着自己,让司马端更加摸不到头脑,他这弟弟当真神秘莫测。

  正要抬眼去看殿内的歌舞,司马文一个箭步冲上来,边说话边给他倒酒:“六皇兄,可否给文儿讲讲,皇兄在宫外的趣事?”

  坐在附近的太子正好听见了,也端着酒壶走到司马端案几前,顺手带上司马安。太子开口:“今日除夕,难得我们兄弟四人齐聚,今日父皇高兴,你我兄弟之间更要不醉不归。”听罢,隋文大舒了一口气。

  没让司马端对女主一见钟情,也没让司马端看出来卫将军要把卫沛姿嫁于太子。那司马端必然不能再次陷害太子了,太子多在位几年,还能过几年的安生日子。

  司马文扭头去寻卫沛姿,正是舞曲的最后,卫沛姿谢幕后抬眼。隋文朝她咧嘴笑,卫沛姿没做表情,转头就走。

  待宴席散去,兄弟四人皆是酩酊大醉,全都被扶进附近宫殿安歇。

  隋文在睡死之前心想:真是造孽啊,我才十二岁啊,这在古代就能往死里灌酒了嘛?未成年保护法懂不懂啊!

  永和八年。

  清晨,神清气爽,隋文起了个大早。赶在早膳前去寻淑妃,走近廊前,正见淑妃朝自己招手。

  淑妃站起身紧了紧隋文的外袍,“昨日醉酒一夜,今晨怎得不披件氅,多冷啊。”隋文憨憨一笑,撒娇道“太子殿下开心,我自是要奉陪的。因为怕母妃担心,这不赶早来给母妃看看我呢。”

  淑妃点了点隋文的额头,“就会避重就轻耍滑头,下次可不许饮酒了。今日初一,你外祖一家会进宫来看望本宫。”桌前没有旁人,母子俩边进食边说话。

  “好,文儿定会乖乖的。”

  “这本宫倒是不担心你,自一个月前,你大病一场,就好像突然换了个人。见人也不怯懦了,但是本宫还是更希望文儿能像从前一样,文儿这身份,自是要小心为上。”

  “母妃,文儿知晓了。”隋文敛下眼神,“让母妃担心了。”

  隋文知道淑妃这是在教她藏拙呢,虽然皇帝正值壮年,但是书里记载,变态男主杀了七皇兄以后,皇帝咳疾复发加上气血攻心,撑不过半年就撒手人寰了。

  淑妃是不知道书里的走向的,但是在司马文小时候开始就教她离那朝堂远远的,自是有大智慧在的。但是不懂为什么淑妃从小将司马文当皇子养,被发现这不就是欺君之罪嘛?

  “母妃,文儿若是不想做那案板鱼肉呢?”

  “那文儿出府前更当谨言慎行,母妃会保护好文儿的。”淑妃眼皮都没抬说道。

  隋文诧异,淑妃的意思,即使自己想争那位置,淑妃也会帮她。这倒是有趣,这在原书里寥寥几笔的娘俩,竟然还有这等势力。

  “母妃要如何帮文儿?”

  “慎言,不是帮文儿,是保护文儿。本宫兄长,文儿舅舅是当朝翰林院秘书丞,官职虽不高,做个朝堂风向标还是可行的。朝堂上文官大多师承你外祖,文儿从前小,本宫自然不能替你做决定。既然文儿有不甘人后的心,本宫自然不能拖吾儿后腿。”

  这可真是震惊住了隋文,怪不得从小做男儿养,外祖林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还猥琐发育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即使原书司马文没卷进朝堂,最后林家和司马文也落得个全身而退,这林家可真是个大boss。

  进可攻退可守的。这淑妃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面不改色的和自己女儿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果然还是读书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