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距离，牧总。”
路闻杳伸出一只手，将人推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达到了危险值，这让他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看来是没有。”
牧冷川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一步，明晃晃的笑意挂在脸上。
“有没有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会很开心。”
这句话牧冷川说的十分真诚，路闻杳看着那张俊脸，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绕开他，“我回去了。”
一只掌心炙热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路闻杳抓住，“等等，说好一起逛逛。你来一趟，总不会真的就只是为了和我无意义地呛两句吧？”
“……”
说起为什么会来，路闻杳自认为当然不是真的想和牧冷川逛街，也不至于为了给夏言清解难。
好像就是一阵冲动，驱使着他就来了。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想和我逛街。”
“给你买礼物啊，这不是路老师教的吗？十六字方针，路老师不想亲自检查一下——？”
“闭嘴！”
“路老师”三个字杀伤力有点大，路闻杳头皮一麻，抬手就捂住牧冷川的嘴。
话语被打断，牧冷川弯了弯眼睛。
同时，手心柔软的触感也沿着神经末梢开始传导，那一晚荒谬滚烫的记忆跃然与路闻杳脑中。
“别胡言乱语了，赶紧走，以后再别缠着我要逛街。”
他收回手藏在口袋里，大步往外走去。
如果牧冷川就是执着要跟他逛街，那逛就是了，如果非要给他买礼物，到时候他就明面上收下把人安抚好，之后再找机会原封不动退回牧母家。
路闻杳心里想的门清，这才爽快答应了对方的约会。
但到了商场，实际情况却和路闻杳所想的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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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怎么样？”
西装笔挺，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在潮牌店里一会勾过一件卫衣，一会又不知道从哪拽出一件T恤，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还要向旁边木着脸的路闻杳询问意见。
“好好好。”
“帅帅帅。”
路闻杳敷衍至极，不知道这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眼看着一圈逛完，以为终于要解脱，那人拉住一个服务生，说道： “这几件帮我找一下合适的尺码，对，我穿，谢谢。”
“等——算了，你去吧。”
路闻杳正要把人拉住，转念一想，他也是有些好奇牧冷川穿这些衣服的样子，便由着对方去了。
“等我一下。”
牧冷川一边说着，十分自然地将西服外套脱下来，递给了路闻杳。
路闻杳瞥了一眼，没有接。旁边的店员倒是很有眼色，主动要接过，却被牧冷川避开了。在店员和路闻杳的注视中，他将外套披在了路闻杳身上。
店员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带着克制的兴奋。
路闻杳耳朵一烧，伸手把肩上的外套扯下来，催促道：“赶紧去。”
在牧冷川进更衣室后，路闻杳在外面怎么等都觉得奇怪，就抱着衣服在店里转起来。
正随意挑选着卫衣配饰的时候，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嫩白的手，伴随着一道爽朗的女声，“你也喜欢他们家饰品吗？”
路闻杳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出于礼貌他便回道：“是挺有意思。”
“是吧，我一直挺喜欢他们小装饰的，你看这个……”
女生看起来是真的很钟情这家的风格，讲起来便滔滔不绝。
索性也没什么事，听她讲倒也有趣，路闻杳便不时应和两声或点点头。
直到一道浅淡清冷的男香飘进鼻腔，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怎么在这里？”
“你换好了……”
路闻杳转过身，愣住了。
虽然这人一头发丝还是很精英的打理，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装扮。简单的灰色卫衣搭配白色休闲裤，与平日生人勿近的感觉截然不同，转换为了一种干净温和的帅气。
“这是你朋友吗？那句话真没错啊，帅哥的朋友一定也是帅哥。”
路闻杳还没说话，旁边的女生已经打量着牧冷川，夸赞道。
“谢谢，看来我的眼光还算不错，是吧？”
牧冷川看向路闻杳。
“一般吧。”
路闻杳嘴硬了。
“试完了吗？要不要买？”
他转移话题。
对于路闻杳的反应，牧冷川很是满意，他转而对店员说道：“就这套吧，一会麻烦帮我包起来。”
一下午，牧冷川倒是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没有一样是属于路闻杳的。
这让路闻杳想起自己最初的猜测，还有些不好意思。
终于结束购物，牧冷川拎着大包小包，旁边是悠闲喝着咖啡的路闻杳，两人往停车场走去。
“去吃饭吧。”
“这饭也是非吃不可，是吧？”
经过一下午的体能消耗，路闻杳这会精神也有些疲惫，对着牧冷川也没有了中午时候的敌意，整个人放松许多。
牧冷川拎着一堆东西，竟然还有手帮他打开车门，“晚饭当然要吃。”
“行，走吧。”
路闻杳坐上副驾驶，等着牧冷川上车。
黑色的轿车穿梭在霓虹灯与高楼大厦间，路闻杳看着窗外一幢幢闪过的建筑，困意开始袭来。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有些昏暗的环境让他反应了好一阵，随即想到自己是跟着牧冷川去吃饭来着。
“这是哪？准备把我卖了？”
路闻杳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买得起，醒了就下车吧。”
牧冷川抬手关了暖风空调，说道。
从车上下来，路闻杳才发现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这不是牧冷川家楼下吗？
他浅色的眸子眯起，“你是不是胆子有点大了？”
大概知道路闻杳在想什么，牧冷川轻笑一声，朝他靠近，“所以你害怕了？”
“是啊，可害怕了。”
路闻杳冷笑一声，嘴角抽了一下。
“行了，上去吧，楼下冷。”
一阵风吹来，尽管只是一个及其细微的动作，但是牧冷川注意到路闻杳肩膀肌肉缩了一下，便不再逗他。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路闻杳自认和柔弱两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倒也不怕这人会做什么，便一边跟上他的步子，一边问。
牧冷川从后备箱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我打的是你的主意。”
“……你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多的？”
之前路闻杳有多想听到牧冷川对柳星月说这些话，现在就有多想让对方再也说不出话。
牧冷川家里路闻杳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很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腿等着看牧冷川的表演。
这人多半是已经在家准备好了饭菜，一会就该端出来了吧。
正想着，厨房里突然传出切菜的声音。
不会吧？
这个人在自己做饭？
路闻杳被自己认识到的事情吓得愣了几秒，接着快步往厨房走去，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之后，他暗叹一声：真是见鬼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这个地方，简直是格格不入，甚至对方还穿着衬衣西裤。
但是十分养眼。
“你在做什么？”
“做饭。”
“呃咳。”
路闻杳本来习惯性的想嘲讽一句，但是走过去看到对方笨拙的切菜手法之后，突然说不出来了，只能憋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去里面坐着吧，一会油烟会有点呛。”
牧冷川切菜的动作很慢，但是切出来的细丝却意外的均匀。
“你这要切到什么时候，要不然我来吧。”
“行，你来吧。”
路闻杳本来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从案板前让开。
正要走过去，牧冷川拦了他一下，“把这个穿上，有水。”
一个白色的围裙被递了过来，路闻杳没有多看，直接就穿上了。
看着对方穿上和自己款式相同，颜色不一样的围裙，牧冷川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走去水池开始洗菜。
路闻杳正熟练地切着土豆，旁边人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做饭？”
沉默了不到一秒，路闻杳就答道：“会做饭很奇怪吗？这不是一项很普通的技能。”
“是的，的确很普通。”
那一秒，被牧冷川捕捉到了，但是他没有追问，只是细心地洗着手里的菜。
路闻杳将需要切的都切完，靠在料理台上看牧冷川洗菜。
一双平时总是在键盘上弹奏的手，此时正从流水间穿过，细致地清洗着菜叶。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管，摩挲着纹路……
“咳，你先洗，洗好叫我。”
路闻杳都不知道自己脖颈后面怎么莫名其妙烧起来，留下一句话，他便从厨房逃离。
待到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他也没再听到对方喊自己。
牧冷川虽然是新手，但是动作还算麻利，不多时，几盘菜便被端上桌。
都不是什么复杂的菜式，但是都是路闻杳喜欢的，辣的、酸甜的。
“洗手了吗？”
牧冷川拦了一下路闻杳去抓筷子的手。
这是路闻杳第一次对一顿饭这么感兴趣，他被推着去洗手的时候，还多瞥了几眼。
再次回到餐桌前，两碗米饭已经被盛好，牧冷川坐在餐桌一边，等着他的到来。
路闻杳坐下，看到对方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