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随意发挥啊！”
路闻杳笑着把手抽出来，也将自己从情绪中抽离，他眨眨眼，挤走眼中的湿意。
“找到感觉了吗？”
牧冷川坐回旁边的椅子，问他。
此时，路闻杳才发现刚才被引导的时候，他是在因为什么而悲伤。
有些荒唐。
他眼睛乱瞟了一阵，掩盖自己莫名奇妙的一丝心虚，“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没有考虑过转行当演员吗？”
“没有。”
牧冷川知道，他也就只有免对路闻杳的时候才能调动起自己丰富的情感。
“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他问。
路闻杳翻了翻剧本，和姜敏的对手戏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他完全可以自己琢磨，“没有了，你快去休息吧，谢了。”
“好，牛奶记得喝，助眠。”
牧冷川没有多留，叮嘱了路闻杳一句便起身离开。
“对了。”
路闻杳突然想起什么，在他身后说道：“明天可以买一些水果点心什么的送到剧组。”
水果点心？
牧冷川脚步顿了一下，他记得路闻杳不是很爱吃甜，但还是应下了。
当然，路闻杳这完全是在帮牧冷川追柳星月。
-
第二天，路闻杳下楼的时候牧冷川已经坐在楼下吃着早饭看新闻了。
见到他下来，还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份早餐。
“起这么早啊？”
路闻杳打着哈欠，前一天木宏说早上七点就要开拍，来了这么多天，路闻杳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这么早起床着实有些费劲。
“我没有赖床的习惯，倒是你，这个作息不太适合当演员。”
“你是不知道，哈——我前面熬了多少个晚上。”
路闻杳懒得跟他拌嘴，坐在餐桌前吃起早饭。
“要请假吗？”
牧冷川目光落在路闻杳眼下的两朵乌云上。
“不用了，我可不想被人家说耍大牌。”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牧冷川朝他做了个手势，起身走过去开门——是剧组的人来喊路闻杳出发。
路闻杳应了一声，开始加快咀嚼的频率。
匆匆吃过早饭收拾好之后，路闻杳拿着手机就准备出门。
在客厅瞥见背着一个包的牧冷川时，他停下脚步，问对方今天什么打算。
牧冷川说跟他一起去剧组的时候，路闻杳倒是丝毫不惊讶，早在前一天晚上看到牧冷川的时候，他就默认对方是来探班柳星月的。
“那走吧，坐我的车。”
早上六点半，路闻杳跟着剧组到了拍摄的地方。
路闻杳从副驾驶下车后，紧接着旁边驾驶位置的门也打开，牧冷川从车里出来。
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出众的男人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认出这是和柳星月传绯闻的那位牧总，发出小声的惊呼，偷偷拍起照片来。
陆丛从助理的口中知道了牧冷川的身份，很是意外，同时在意识到路闻杳和对方关系不错后，开始为自己前一天的鲁莽担忧。
而木宏看见牧冷川，又是眼睛一亮。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只是觉得这位简直就是剧中男主的天选之人——原本剧中男主设定，就是一位意外流落乡野的总裁。
不过和陆丛那边已经签了合同，自然是不能换人了，但他依旧不死心地问牧冷川有没有兴趣进入娱乐圈。
在一旁路闻杳调侃撺掇的话语中，牧冷川还是摇摇头。
至于柳星月，在看见牧冷川的时候，她的眼神便开始频繁往对方身上瞟，整个人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这就导致，在拍戏的时候她的注意力总是不能很好地集中，怎么拍木宏都不满意。
“星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一场戏的NG次数都快赶上你整个生涯了吧？”
木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柳星月连声道歉，路闻杳见了，起身走过去，“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还是昨天住的不太舒服？”
路闻杳跟木宏商量，让柳星月休息一下，可以先拍他的个人戏份。
“好吧，星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觉得调整好了随时和我说。”
木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路闻杳见机对柳星月说道：“你去坐我那里吧，那边比较凉快。”
柳星月刚想拒绝，一转头看见坐在路闻杳位置边上的牧冷川，便同意了。
远远地，路闻杳转头冲牧冷川使了个眼色，牧冷川和他视线对上，做了个口型。
加……油？
路闻杳解读出来。
谁加油啊？你加油吧！
这边造型师给路闻杳调整了一下造型，便准备开拍了。
柳星月也走到牧冷川旁边坐下，对方并没有看她，她有些局促。
一直到不远处路闻杳第一个小场景拍完，旁边始终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了，“他演的怎么样？”
“啊……挺好的，路先生挺有表演天赋的。”
柳星月如是说。
远处那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的身影在眼中跳动，带着眼镜的模样更添几分稚嫩，就像一缕拂过溪流的清风。
“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牧冷川勾唇说道。
柳星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和她讨论起牧冷川，但这也是他们此时唯一能进行下去的话题，她便只能继续。
“牧总和路先生是很好的朋友？”
牧冷川望着远处的某人，晨光从发梢洒落，轻柔地拂照在脸上，他摇摇头，“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从前是合作关系，今后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不过这些柳星月并不知道。
她只是有一瞬间被那些娱记的谣言影响，给两人安上情敌的头衔。但随即她便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牧冷川看起来对她过于冷淡。
那这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牧总，你对我……”
“好，过！”
冲动之下慌不择路说出的话没来得及完整表达，便被不远处木宏的声音打断。旁边的男人站起身，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保温杯，朝着结束个人拍摄的路闻杳走去。
或许牧冷川对路闻杳的感情都比对她要深一些。
这个想法一出现，柳星月都被自己吓到了，她轻咬下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两人。
牧冷川将保温杯递给路闻杳，后者正在和木导交流，但十分自然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牧冷川从始至终就站在一旁，静静等着路闻杳。
好像这个男人大老远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路闻杳当助理一样。
某些想法在柳星月心里，竟增添了一分可信度。
“哎？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和导演沟通完，路闻杳才后知后觉看见旁边的牧冷川。
“累吗？”
“还行，不是很累。嗯？这水是你给我的？”
刚才光顾着和导演看自己的戏了，都不知道手上的保温杯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里面是温度恰好的热水。
牧冷川觉得好笑，“怎么这么迟钝？”
路闻杳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驳。他在极度认真的情况下，是会注意不到其他事情的，但他也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过了。
越过牧冷川，路闻杳看见木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柳星月旁边，看起来是在问她的情况，化妆师在旁边给柳星月补着妆。
是人太多了所以过来了？
路闻杳这样猜测。
柳星月的个人戏份重新开始拍摄，重新坐回休息区的路闻杳正要和旁边的人探讨一下工作状态下的柳星月，一转头之前还在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了。
跑哪去了？怎么到柳星月拍摄这人就不见了？
路闻杳环顾一圈都没看见那人的身影，直到午休的时候——
银灰色的轿车开进剧组，牧冷川从后排下来，同时，驾驶座上也下来一个人，打开后备箱后开始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个饭盒。
路闻杳瞬间了然。
“来来来！牧总请大家吃饭！”
他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一起。
剧组里的小年轻们欢呼起来，说着谢谢牧总，搬出了剧组里最大的一张桌子。
虽然餐盒都只是简单的塑料饭盒，但是每一道无论是色香味，都让人食指大动。
有人偷偷拍下满桌佳肴，镜头转动，当一男一女如画之后，那人又“不小心”地再次按下拍摄键。
“拍到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小姑娘吓了一跳，看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路总，以为自己犯了错，慌张道歉。
“道歉做什么？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小姑娘抖着手把手机递过去，路闻杳看着照片，还算满意。
虽然照片上只是柳星月将餐具递给牧冷川，但是有这么一点互动就够了。
“发平台吗？”
路闻杳把手机还给小姑娘，问道。
小姑娘吓得连连摇头，保证绝对不发。
“为什么不发？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顿饭吗？”
小姑娘又是一阵摇头。
“牧总是来探班的，当然要给大家带点福利，知道探谁的班吗？”
许是终于确定路闻杳没有生气，小姑娘也不再那么害怕，大着胆子猜测，“柳小姐？”
“聪明！”
路闻杳笑着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路闻杳。”
路闻杳看过去，是牧冷川。虽然那人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模样，路闻杳却莫名看出一丝不悦。
“怎么了？”
“在做什么？过来吃饭了。”
“来了。”
路闻杳应了一声，朝小姑娘快速低声地说了一句，“记得发平台。”
“嗯！”
像被赋予了某个重要的使命，小姑娘坚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