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登门，牧母依旧十分热情，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着路闻杳。
“昨天你们出去玩怎么样啊？”
牧母冲路闻杳眨眨眼，路闻杳了然，拿出手机朝牧母凑过去，“阿姨您看。”
也不知道是出于哪种直觉，牧冷川竟以为路闻杳是在给牧母看今早的新闻。
“路闻杳。”
他沉声喊对方的名字，带着警告的意味、
“干嘛，你还不好意思啊？哎呦，这是小川吗？”
牧母瞪了一眼牧冷川，接着看向路闻杳的手机，上面的人她竟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就是换了套衣服，简单抓了抓头发。”
路闻杳笑着说。
听着两人的对话，牧冷川知道了路闻杳给牧母看的不是那条新闻，便没再理会。
牧母对照着手机来回看了好几眼面前的人，最后看着照片啧啧叹道：“我儿子还能这么帅啊！”
牧冷川的脸是没话说的，就是不会好好用罢了。
路闻杳心道。
“哎呦……真是……
哎，这个女孩子……”
牧母刷着照片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上面的两个人，眼里逐渐显现出几分满意。
“这是碰到的朋友。”
路闻杳解释。
“这个女孩子长的真好看，这张两个人看起来还挺登对，她家里是做什么？”
“这个女孩子叫柳星月，是演员。”
陆雯雅说完，看到牧母的神色有了轻微的变化。
虽然牧母平日温和开朗，但看来对于娱乐圈的人还是或多或少会有些看法。
听见两人的话题变成柳星月，牧冷川看了路闻杳一眼，想起前一天路闻杳吃醋闹别扭的样子，现在的笑容，在他看来就是强颜欢笑。
“阿姨放心，她就只是在娱乐圈工作而已。我虽然跟她算不上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对于她的为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路闻杳默默努力着，婆婆这关可不能出问题。
听到这话，一旁的牧冷川看了路闻杳一眼，有些意外。
“你这么说，阿姨肯定是相信的。”
牧母嘴上说着，但眼里看那张照片，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满意了。
“小川，有空让小路带着你好好看几套衣服，还有你那个头发。我以前对你的这些穿衣打扮都没怎么上心，你看看你这样，顺眼多了！”
牧母把手机朝牧冷川那边晃了一下，说道。
她又看向路闻杳，“小路，这事阿姨就交给你了，你们年轻人，眼光肯定比我好。”
“没问题。”
路闻杳刚好也有这个意思，牧冷川只要好好用这张脸，通关难度能降低一半。
“光顾着说这小子了，快吃饭！”
牧母招呼着。
这个话题就算过去，吃完饭没坐一会牧母就上楼睡觉去了，路闻杳则在外面院子和小白玩。
小白是真的喜欢他，又扒又舔让路闻杳有些招架不住。
牧冷川坐在屋里看手机，看着看着，屏幕上的字就开始模糊，再等猛然回神，他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飘到院子里去了。
牧冷川索性放下手机，看着院子里和大白狗玩的欢的那道身影。
这个人就这么喜欢他？为什么？
先是想方设法接近他，蛮横地表达关心，被他拒绝以后就开始讨好母亲。
但是为什么刚才在餐桌上他却替另一个人说话？分明当时只是看他和柳星月站在一起，就气成了那个样子。
还是说……这人只是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被污名化。
“嗡——”
手机一震，牧冷川回过神，他低头看去，消息提醒飘在屏幕最上方。
【形象啊，牧总。】
消息是路闻杳发过来的，两张图片连带着这句话。
第一张是前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他，而另一张，一看就是刚拍的：他坐在沙发上，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居家服。
他自己看这些照片没什么感觉，反正都是一个人，一张脸。
但是在他们看来，区别真的很大吗？
牧冷川又朝院子外面看过去，路闻杳正跟他挥手，月白色的灯光照在那张脸上，蒙上温和宁静的假象。
察觉到自己怪异的情绪，牧冷川微微蹙眉收神。定睛一看，那人另一只手正牵着小白。
牧冷川起身，披了件衣服快步走出去。
“干什么去？”
他穿着拖鞋就出来了，一脸警惕。
看着他这副样子，路闻杳觉得好笑，这是怕他偷狗吗？
“带大白遛遛，你要一起吗？”
路闻杳心情很好，大方发出邀请。
“走吧。”
牧冷川答应的很爽快，先一步往门口走去。
“好歹换个鞋吧！阿姨刚让我给你形象改造呢。”
路闻杳把人喊住。
牧冷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并没有觉得不妥……算了，换就换吧。
他进屋换了双鞋出来，走到路闻杳面前拿过牵引绳。
“让我牵着呗？”
路闻杳跟他商量。
那双浅色的眼睛揉着光，清澈真诚。牧冷川沉默两秒，松开手，转身走了。
路闻杳愉悦地喊着大白，跟在后面。
两人一狗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全程牧冷川一个人走在前面，路闻杳牵着狗在后面。路闻杳不是没想着跟上去聊两句，毕竟这样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但是只要他一加快脚步，前面人也跟着放大步子，中间走了十几米，两个人像竞走似的，小白想上个厕所都只能被拉着往前。
试了几次，好心情也被磨光了，路闻杳便不再理会，任由牧冷川一个人走在前面。
一直到回到牧母家，路闻杳把大白领进院子喊住牧冷川，“牧总哪不满意？”
从路闻杳的神情中，牧冷川竟看出一丝审视和不耐烦。
这副神情不至于厌恶，但绝对不含一点喜欢。
“没有，回去吧。”
他不愿解释那一丝别扭，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别扭什么。
“行。”
路闻杳点头，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牧冷川看他走出去，脚下迈了一步，见那道身影要拐弯，他便移开目光，低头看向旁边的白色大狗。
“大——小白，过来。”
-
那次在牧母家吃过饭后，虽然路闻杳还有心继续撮合牧冷川和柳星月，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方面是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另一方面，牧冷川这人不开窍还气人，剪彩送花，事后道歉都得他暗中安排，久而久之他也有点累，就想着先歇上一阵。
为了让自己有个好心情，他是一眼都不想看见牧冷川，于是就让肖雨薇上一川那边待着去了。
肖雨薇倒是很开心，毕竟一川是她梦寐以求的去处。
但这边路闻杳在远路还没摸几天鱼，肖雨薇就说项目上有个研讨会需要他参加。
“周报告都写得清清楚楚，还要研讨什么？需要什么资料，我准备好你去开吧，就说我出差去了，能行吗？”
他暂时不想踏进一川一步。
“这样的话，资料我自己出就好了，这个项目我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路闻杳怎么回事，但肖雨薇觉得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路闻杳很满意，“行，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两天后，研讨会上。
肖雨薇原本胸有成竹，却没想到牧冷川来了。
但是研讨会之后没多久，他就说有个紧急会议，走了。
正在做汇报的肖雨薇哪知道这位大老板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讲的不好，当下手心都渗出汗来。
而说要去参加紧急会议的牧冷川本人，离开会议室后，只是回了办公室。
“通知远路的时候，有说明研讨会需要项目经理来吗？”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电脑，随口问王赫。
“说了，但是远路的人说，路先生最近出差了。”
王赫如实回答。
“知道了。”
出差了？难怪。
若是平时，路闻杳一定会找着各种理由来一川，或是来找他。这都快两个星期没见人了，原来是出差了。
“对了牧总，晚上有一个饭局，需要推掉吗？”
王赫看着行程表向牧冷川确认。
“跟谁？”
牧冷川并非所有饭局都不参加，他需要衡量其中价值，来决定值不值得参加。
“长展信息。”
“不用推。”
长展信息的项目牧冷川还有点兴趣。
“但是据说他们经理爱玩，一场生意一谈就是一晚上……”
王赫提醒道。
牧冷川抬手轻挥，“我会看着办。”
晚上，果然如王赫所说，吃过饭之后，长展信息总经理又强行拉着牧冷川要去隔壁夜店。
“既然项目已经谈清楚了，之后的活动牧某就不参加了，蒋总玩好。”
饭馆门口，牧冷川果断拒绝，准备离开。
“来都来了，牧总就赏个脸？”
长展的蒋总喝了点酒兴致上来了，非要拉着牧冷川进去。牧冷川拒绝之后，他索性抱着牧冷川的胳膊想强行把人拽进去。
牧冷川一米八五往上，他却一米七不到，看着跟小孩耍赖似的。
“蒋总，请注意形象——”
牧冷川一不留神，被拽着朝酒吧门口挪了一步，就这么一晃，从门口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请松手，进去吧。”
牧冷川沉声到。
已经开春，不知何处来的一阵冷意让蒋总一激灵，赶紧松开手搓了搓胳膊。而旁边的牧冷川，竟已经率先一步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