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刘修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齐人文化我记得开的是娱乐公司不是慈善公司吧?好聚好散是你想起来就过来说句话,然后企图让三千万违约金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

  “你用公司的名声来威胁我。但请问,哪家娱乐公司不都是希望给艺人一个灿烂的未来,又有哪个娱乐公司能保证旗下的每一个艺人都能出人头地?”

  “本来就是双向付出的事情,公司在你身上投入了资源,也需要你的努力,你努力了吗?你配合了吗?”

  “许来,你真天真,你和公司的合同里写了公司必须保证你成功吗?”

  “可是三千万违约金却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吧。”

  刘修齐气极反笑,伸手抓过许来的衣领将人拉向前:“要不这样吧,你陪我睡一晚,我给你三十万……不,你陪我睡一次,我给你三十万,怎么样?说不定你一晚上就能赚一百万,你现在在那种小综艺里面混,接多少部才能混出来一百万?”

  刘修齐的力气很大,扯得许来后脖子都发疼。

  许来手肘在被刘修齐突然拉过去的时候磕了一下,疼得他两道眉直皱起来。

  他试着挣脱刘修齐的手腕,但刘修齐显然下了很大力气,许来强行往后,他的衣服就这样被撕开了一截,锁骨和半边肩膀都露出来。

  “怎么样?”刘修齐眼神自然没错过这样的风光,下流和卑鄙也不再掩饰,“说不定我高兴了,一晚上还不止给你一百万。”

  许来觉得刘修齐很不尊重人,王振雄也不尊重人,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高层就这样,他祝愿这家公司早点倒闭。

  “不怎么样。”许来没什么好气地离刘修齐远了一点,他今天就只穿了一件短袖上来,现在被弄成这个样子,心情实在不好。

  睡一晚三十万,三千零三十万岂不得睡一百零一次?

  一次一晚上,那都得一百个夜晚,人生有多少个一百个夜晚,一百个夜晚干什么不好,连刘修齐躺平给他睡,他都没有兴趣。连一次,许来都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打人。

  “你以为解约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刘修齐把扯下来的衣物随手一丢,冷笑着说,“你一天没和公司解约,你和公司的合约就仍然有效。你以为颜景时能为了你给三千万吗?颜景时有一家公司是吧?二一传媒?成立了三年还是四年?拿得出来三千万吗?他舍得为你拿三千万吗?”

  刘修齐话里话外贬低许来。

  许来今天终于确定,刘修齐确实看不起他,只是把他当一个工具、或者一个没得到手的鸭子。

  他于刘修齐,或者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根本算不上什么。

  刘修齐现在还想挑拨许来和颜景时的关系,许来不上当。

  “我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许来不想他的事情还影响到颜景时,哪怕他觉得刘修齐根本没有哪个地方比得过颜景时,也不想为颜景时添麻烦。

  “你不是傍上了颜景时吗?”刘修齐下流的目光几乎有实质,“怎么样,睡了多少次了?他喜欢在上面还是喜欢在下面?他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许来觉得很怪,他心中警铃大作:刘修齐说要睡他,但现在句句问的都是颜景时——他男朋友那么帅,该不会也被刘修齐盯上过了吧?

  “颜景时那么白,那儿是不是也很白?”刘修齐又说。

  许来几乎一下子就听懂了刘修齐的暗示,惊愕地看向刘修齐,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也带上了厌恶:“你说话太难听了。”

  许来都还没有见过、摸过、想过的地方,却被刘修齐直白地说出,许来一下子有种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的感觉。

  “这就算难听了吗?”刘修齐反而在笑,带着无耻下流的得意,“我还有更多难听的话,你要不要跟我学一点,你对我说一句,十万,如何?”

  “我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许来拉着被扯坏的衣领两端直接在上面打了个结,他站立在最开始进来的位置,腰杆挺直了,他即便没有地位、没有钱、没有能含着金钥匙出生,哪怕没有才能、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像刘修齐那样当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一样可以有立直的勇气和底气,“我不稀罕你那点钱。”

  “我要解约,”许来再一次,又再一次地申明,“我今天要来找你谈的就是解约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既然你不愿意谈这个,接下来就走法律程序吧。”

  “你有钱打官司吗?”刘修齐讥诮道,“我耗得起,你耗得起吗?还是你以为颜景时真的那么无私地帮你吗,你知道他……”

  “不要再说别的了。”许来打断,他不想再从刘修齐嘴里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男朋友的事情。

  那是他男朋友,他男朋友的事情,他自己会从他男朋友嘴里得知。而为了要走自己想走的路,绕远了路也不算耗。这些事情,许来都没有必要告诉刘修齐。

  可刘修齐也没有因此就住嘴:“和谁睡不是睡呢?我不告诉他,你和我上完床之后一样能上他的床。”

  “刘修齐。”许来厉声喝止。

  “你在维护他?”刘修齐放声大笑,“你担心我找颜景时麻烦?他的确该担心。”

  许来也不明白刘修齐怎么从中间听出来他在维护颜景时的。颜景时和他什么关系,他维不维护颜景时关刘修齐什么事?

  许来心里实在无语。

  “我再一次重申,我今天过来是谈解约的,不要再说别的事情。”许来已经不期待公司有良心了,“公司安排的行程,我不会再配合了。我要求公司出示我进入公司以后所有收入来源和分成比例情况。”

  虽然许来到现在也还是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反正他从颜景时那里学来了这样的话,用着唬唬人也挺好。

  “接下来其它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在法庭上谈吧。”许来说完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刘修齐一眼。

  “说完就想走了吗?”刘修齐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出了眼泪,“许来……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刘修齐的笑声突兀地收起:“收入来源,你有什么收入来源?这四年多,你窝在你家,歌写了几首?你那破村子里的出租屋,整个家的面积有我家厕所面积一半大吗?你辛苦挣了四年的钱,有我一晚上丢给小嫩模给的多吗?”

  “许来,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刘修齐慢慢站起身,他衣领的扣子总是少扣一两颗,他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向许来走过去,那姿态像喝醉了,也像纵欲一晚后肾空腿软的样子,“你要不要和我睡?”

  “今晚你到酒店陪我一晚,三千万一笔勾销。”

  许来这辈子……不,穿书前穿书后这两辈子,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价居然那么高。

  水涨船高都没那么快。

  他进入办公室还没有半个小时,先是三十万,接着一百万,到现在三千万一晚。

  他的人生中确实没有一个晚上能价值三千万一晚,他活那么久都还没赚到过三千万,那,又如何?

  “我不稀罕。”许来也没了和刘修齐再多纠缠的意思,转身想走。

  刘修齐已经到许来身边,拉着许来的手腕想强行把人拉到怀里,推禳、挣扎之间,刘修齐把许来按在墙上。

  刘修齐身高倒是和许来差不多,体格略微比许来粗一点——是山珍海味和床上各种俊男美女纵出来的黄金骨肉。

  许来不懂刘修齐到底想要干什么,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懂。

  一开始就邀请他上床的人,起初还动手动脚,到最近则是又请他吃饭,又送花,又给资源,搞什么纯情小把戏,到现在大尾巴狼本性再次露出来。

  已经到了穷图匕见的程度,许来已经拒绝过他无数次,无数次,刘修齐还敢再上前来。

  许来用手肘攘开刘修齐,没推开,和对方争斗中把两个人的样子都变得更加衣衫不整、不能见人。

  许来用的力气也很大,但他对上一个不怕疼也要试图要扒光他衣服的人,刘修齐也练过些跆拳道之类的防身技能,并不好对付。

  最终,许来的体格和蛮强的力气比起刘修齐的技巧还是占了上风,他用力往后撞到刘修齐的脸上,又同时揪着刘修齐侧腰将人摔开。

  刘修齐吃痛,动作迟疑了一瞬,但是一瞬间之后还是继续想上来纠缠,许来反握住刘修齐的手腕把人按撞在墙上:“刘总,请自重。”

  刘修齐挣了挣,发现没挣动,眼神看着现在离他很近的许来的脸,脑袋往前凑了凑,仿佛在闻许来的味道。

  许来嫌恶地往后又避开了一些:“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啊,”刘修齐笑,鼻头红了,鼻子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还在笑,“看是警察先来还是我先上了你。”

  刘修齐的腿试图屈伸去蹭许来的腿,许来伸直腿直接没留力地把刘修齐的腿踩下去,用脚钉住刘修齐的脚。

  “你真恶心。”许来没忍住在刘修齐腹部再打了一拳,把人摔开一段距离之后,大步直往门口走。

  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再担心他衣衫不整地从刘修齐办公室出来会引起什么样的议论了。

  被人摸一把,碰一下,许来也没觉得那是多要死要活、受不了的事,可是就是觉得晦气。

  特别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