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不见浮游【完结番外】>第28章 P—再次迟到

  屋内的空调在嗡嗡地运作着,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所以响彻着延绵不绝车子的喇叭铃铛声和人们交谈的喧嚷,操作台那边有冰块声和咕噜咕噜的水声,炎热的天气水果茶总是卖得很好。

  “徐邀,”店长在切芒果,回过头吆喝道,“别傻站在门口了,赶紧过来做事。”

  “哦,好的,”徐邀连忙回了一句,又转过头对解听免说,“这杯是我请你的,我们有内部的员工价,能便宜一点,你不用给我钱了,你喝完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干活了。”话毕,匆匆往制作区走去。

  这家奶茶店虽不大,但也还是有一些座位的,只是此时已经满了,看校服基本都是附近一中的学生。

  解听免不应该在此逗留的,可他看了看空调,又端详了屋外还没下山的太阳,成功说服了自己。

  他寻了个角落,正好有空调的凉风扫过来,他抽了吸管插入杯中,张嘴吸了一口。

  率先入口的就是数不清的百香果籽,他嚼了几下,眉头轻轻蹙起。

  这也太苦了吧。

  又喝了几口,眉心拧得更紧。

  好酸。

  他本欲打算看看单子上标注的糖分,但因为是徐邀谎称是买给自己喝的,所以根本没有贴着的单子,他估摸着,最多也就三分糖了。

  说实话,他并觉得好喝,他虽然喝奶茶或水果茶比较少,但又不是没尝过,的确着实不太美味。

  他搞不明白徐邀怎么会把这个奉为最爱,不过他就站在这里,自然也就发现了徐邀时不时回身瞄他,当然也就不好扔掉,只能忍着喝完。

  解听免身高体长的,在一众短袖中,他格格不入地穿着长袖外套校服,虽然把袖子捋到肘下,但搭配着他那张冷白俊秀的面孔与生人勿进的气质,实在显眼极了,而奶茶店里的顾客多半是女孩子,一时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瞅他了。

  徐邀本来在忙自己的事情,没发现,还是他的同事注意到的。

  同事将手上的奶茶打包好放在桌上,等着骑手来取,她挪到徐邀身边,道:“刚刚看见你把你做的百香果柠檬茶给那位帅哥喝了,你们俩认识?”

  徐邀正在剥葡萄,道:“是啊,他是我同学,还是班长。”

  “哦,这样啊,那……”女同事悄声问道,“你们的关系如何?熟吗?”

  徐邀拧眉沉思,斟词酌句:“以前可以说就那样,甚至不太行,但是现在嘛,应该还凑合。”

  同事道:“还凑合呀,那也行啊,你和你班长说说,让他没事多来我们店里转两圈,如何?”

  徐邀皱眉,说:“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是店长想!”同事用胳膊戳了戳他,“你看店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徐邀顺势瞥过去,发现还真是,惊奇道:“他咋了?捡到钱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班长,”同事示意他朝解听免看去,“我觉得你已经长得相当不赖了,自从你来我们店后,生意好了不少呢,不过嘛……”

  “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高冷款的,这就是她们说的钓系!也许这种能攻略下来就会非常有成就感。所以你瞧瞧你班长,就往那里一杵,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了啊,你都没发现我打包的速度更快了吗?”

  徐邀还真没注意,他抬头,朝解听免望过去,果然就见四五个女生围着他,应该是想要加微信。

  而他的头微微低着,眉心紧锁,不耐烦一点都不稍加掩饰,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他笑了,道:“看来都是无功而返啊。”

  同事虽然是大姑娘了,但不妨碍她也是个女的,见到帅哥自然也心痒痒,她听见这句,鬼鬼祟祟地凑近,道:“你是不是有你班长的微信啊?推给我呗。”

  徐邀把葡萄剥完了,打开水龙头净手,道:“我是有,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同意,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而且小琦姐——”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都快比我班长大上十岁了,这么明显的年龄差,你确定你要祸祸未成年人?”

  小琦本来也只是想试试,其实也没多当回事,无所谓道:“既然要不到就算了呗,反正我的首要目标一直都是钓到店长,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每天上班迟到了。”

  徐邀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解听免总算把所有女生拒绝掉了,他打发得心力交瘁,朝徐邀一看,发现他正和他的同事谈笑风生,亲密得还直呼“姐”,莫名堵得他心塞,捏着仅剩最后两口的水果茶走出了奶茶店,并寻了个垃圾桶将其丢掉。

  徐邀一个回身,就发现角落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四下张望,嘀咕道:“人呢?”

  小琦顺口问道:“谁呀?”

  “就……我班长啊。”

  小琦疑惑地盯着他,道:“人家早走了啊,怎么,还非得要和你打招呼说声再见?你不是说你们俩的关系只是凑合吗?”

  徐邀只是觉得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他佯装不甚在意,说:“没有啊,只是随便问一下而已。”

  小琦不疑有他,继续工作了。

  而徐邀却走了神,盛冰块的手滞住了,冰柜的冷气沁入肌理,他逐渐感到冷意才缓过来,也继续做事了。

  今夜分明不是周五或双休,但莫名生意好得出奇,等打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虽然作业少可徐邀还是有点着急,店长很善解人意,否则也不会允许每天工作时间连八个小时都不满的徐邀留在店里工作了,他挥挥手让徐邀赶紧回家,接下来的打扫就交给其他人处理吧。

  徐邀很感激,连连道谢,背上书包就赶紧冲向公交站。可当他刚奔出去没五分钟,一旁的店里也蹿出来一个人,两人都没刹住脚步,“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徐邀底盘力量不足,所以被直接撞倒在地,头昏得眼冒金星。

  另一个人好一点,只是捂着酸麻的胳膊站在原地,对方赶紧去拉徐邀:“抱歉抱歉,我太着急了,我没看路,实在对不……”

  两个人相顾无语。

  ——是裴些。

  徐邀抬眼一看,果然是个网吧,他挑挑眉,示意裴些给他个解释。

  裴些一脸苦大仇深:“别说了,我在我哥手机里装了定位,我都跟他说今晚到同学家一起去做作业了,他本来同意了的,我玩得正嗨呢,突然发现本来在家的定位动了!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这里赶来,我只好撇下游戏中的同伴逃命了。”

  说完他还纳闷:“我就搞不明白了,他怎么发现我在网吧的!”

  徐邀好心提示:“你为什么不想想还有一个可能呢,你哥会不会也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定位。但因为他是高三,所以之前一直在学校上晚自习,结束之后一回到家打开手机,发现你的定位不对劲,于是就冲过来夺你小命。”

  裴些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大喊:“卧槽,极有可能!这狗东西居然以牙还牙!”

  说完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爬,喃喃道:“不行,家是不能回去了,回去别说我哥,还得加上我爸妈,三人联合暴打我,这不是纯纯送死吗!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找个宾馆住一晚?还是到哪里……”

  徐邀后知后觉腰窝有点疼,可能撞到哪里了,他揉着腰,裴些倏然死死地盯着他,眼里发光,仿佛他是砧板上待宰的肥羊。

  他察觉出一股诡异又饥饿的视线正牢牢地粘在他身上,莫名一阵胆寒。他抬首望向裴些,只见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幽幽地说道:“亲爱的同桌……”

  徐邀打个哆嗦,道:“你好好说话。”

  裴些此刻就像不安好心的反派:“借你家住一晚呗。”

  要是换做旁人,他肯定不会同意,毕竟他不会自揭伤疤,将自己不堪的一面给外人展现的。

  但是裴些不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不过他和裴些非常合得来,关系自认为应该还不错了。再者裴些只是看着不着四六,可是心里其实都有数,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就绝对不会讲,所以他也不会担心裴些会大肆宣扬。

  只是他还有一点举棋不定,提前打好预防针:“我是没意见,但我的情况你应该有点了解了,我家很简陋的,而且毫不夸张地说,附近的环境也相当糟糕,你确定你还要去吗?”

  裴些却直接拽住了他,道:“徐邀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话毕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是不会挑三拣四的,我哥马上就要杀过来了,赶紧逃命吧!”

  “等等。”既然和裴些一起回去,那就不好委屈他和他一起坐公交了,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徐邀迅速从附近推出来一辆共享单车,道:“你的手机有定位,其实无论去到哪里都不安全,你哥照样能逮到你。”

  “我们先回一趟学校,你把你的手机关机,将手机送回班上,夹在书里,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对了,还得记得把闹钟关了,手机就算关机了,闹钟也还是会响的。”

  “不过你最好还是得和你爸妈或你哥说一声,告诉他们你今晚去同学家住了,否则你一整晚夜不归宿也没个消息,他们能着急死,那你明天回家可就是彻底遭殃了。”

  裴些目瞪口呆,看着徐邀跨上了坐凳,愣愣地也跟着坐上了后座,道:“徐邀,你可太贴心了,做事也太周全了吧,”话音刚落,调笑道,“要是以后你交了对象,对方一定幸福死。”

  “你想得也太多了。”

  徐邀骑着车子,凌晨的道路几乎没什么人了,显得格外岑寂,只有昏黄的路灯留在路边,显得静悄悄的。

  裴些坐在后面有点害怕,伸出手猛地抱住徐邀的腰,把他勒得险些将晚饭吐出来,同时牵扯得侧腰一疼一疼的。

  他咬牙忍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裴些,你轻点,否则我就把你给掀下去。”

  裴些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轻了力道。

  学校当然已经关门了,但是两个人犹如敏捷的野猫,眨眼之间就翻了过去,再奔向教室。好在班里的前后门都还没配钥匙,于是他们顺利地把手机塞回座位上,再骑着车回到了徐邀的家里。

  裴些确实没去过这种破旧的小区,可他也没有嫌弃,跟在徐邀身后一路来到了家门口。

  徐邀掏出钥匙开了门,并竖了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噤声,小声解释道:“我妈已经睡了,你动作轻点,客厅的灯也不要打开,你先站着别动,我去开我房间的灯。”

  裴些敏锐地察觉到徐邀没有提父亲,他站在黑暗中,轻轻皱了眉,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邀打开房间的灯,又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和照明,朝裴些指了指,示意他先去他房间。

  裴些走进,总算能借着光亮观察这间不大的屋子了。

  和徐邀本人一样,整洁、干净,但又不显得没有生机,到处都有生活的气息,窗台上居然还有几朵百合,难怪进屋时就闻到香味了。

  甚至在这一览无遗的房间中,还有一面墙的书柜,裴些惊讶地凑上前,他从上往下大致扫了一眼,道:“徐邀,你有好多书啊,你都看完了吗?”

  “没有,”徐邀从卫生间走进来,又去衣柜翻找崭新从未穿过的内裤,“我喜欢看书,很多年前附近有一间租书屋。”

  陡然触碰到脑海中深邃幽远的记忆,他笑了笑,道,“那都是老古董了,现在几乎全部灭绝了。想看书的人要么去图书馆借,要么就直接上网买,还可以在手机上搜着看,已经不需要租书了。”

  “小时候爸妈都忙着挣钱,又防止我一个人外出,所以就隔三差五租书给我看,我看得多了也就喜欢看了,等长大一点就不需要他们帮忙了,自己能去了。”

  “只是可惜后来生意衰败,实在经营不善老板娘要转出店面,那些书她本来要低价卖出的,但知道我爱看,又与我混得熟,所以干脆直接全部送给我了。”

  房间的灯光是黄色的,因此很柔和,应该是不想打扰到隔壁房间的孟疏元,徐邀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书太多了,我妈还特地给我买了个书柜,不过我也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才能读完,也不清楚还有没有机会看完,毕竟我现在很忙,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他找到一条没穿过的内裤,并搜罗出一件睡衣,好在裴些和他的个头身材差得不大,他递给裴些,道:“热水应该快烧好了,你先洗吧。”

  裴些没有动,他挠了挠脑袋,踌躇徘徊着,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上次说,你十七岁才上高一……”

  “你应该有所察觉了吧。”徐邀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小区里的人都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是他人口中的谈资了。

  “我爸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因遭遇巨变所以我就晚了一年再上学,”他耸了耸肩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国家又没规定必须只有十八岁才能上大学。”

  徐邀说完,忽而陷入了缄默,似乎空气都不流动了。裴些拍了拍后脑勺,骤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语,他本无意揭开徐邀伤痛往事的。

  他思虑少顷,坐在了徐邀的身侧,道:“那我也和你说一件我家里的事情吧。”

  徐邀笑道:“我说这些可没打算是要和你交换秘密的啊。”

  “知道,是我嘴贱想说的好吧,”裴些呼了一口气,“其实裴遇生并不是我亲哥哥。”

  徐邀一怔,他回想了裴遇生的长相,似乎是不太像。

  “裴遇生的母亲和我妈妈是闺蜜,不过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他父母都去世了。当时裴遇生已经六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记事了,所以他家的亲戚都不愿意接手他这个‘累赘’,可能他们觉得……养不熟吧……”裴些的表情忽而就染上了落寞和难受,只是更多的还是愤懑。

  “后来我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即便她身边很多人都劝她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接受了裴遇生这个‘烫手山芋’。”

  原来是这样……

  徐邀感叹了一声,倏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问道:“那为什么裴遇生和你一样姓‘裴’?他被你家照顾总不至于还要改姓吧?”

  “哦,那没有,当然不至于,”裴些忽而得意一笑,抬了抬下颔,喜气洋洋道,“裴遇生的父亲也姓裴,是不是很巧合?”

  徐邀轻笑:“确实。”

  裴些一聊起他哥就忍不住谈天阔地,徐邀早就深有体会,并且不想再受此等荼毒,在趁他兴致盎然目光如炬的时候赶紧掐断:“你赶紧去洗吧,这都几点了,别忘了我们的作业都还没做呢。”

  裴些浑身一凛,立刻拿起内裤和睡衣就冲向了卫生间。

  徐邀拎起书包,不浪费时间打算先背个单词。

  裴些洗得还挺快,网吧杂七杂八的味道太重了,所以连头都洗了。徐邀循声回头扫了一眼,嘱咐道:“别用吹风机啊。”

  裴些应了一声:“明白。”他一点都没把自己当作外人,在徐邀衣柜里一阵搜罗,扒拉出一条干毛巾,使劲搓自己湿淋淋的头发。

  仲夏天热,徐邀寻思着厕所的热气应该散了不少,便紧跟其上,在他关门的时候裴些拦了一下门,笑嘻嘻的:“小徐,你家沐浴露的味道还挺好闻的,什么牌子啊?”

  徐邀踢开他的脚,合上门道:“回头送你一瓶,你自己拎着瓶子对着货架去超市买吧。”

  裴些嘀咕道:“那岂不瞅着像个傻子。”

  等徐邀洗完后都已经一点半了,而他们俩的作业都还没完成,于是挑灯夜战,手指都要成残影,总算在两点半左右完成了。

  而因为徐邀的家比较远,所以明早还得早起,裴些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摸索着爬到了床上,滚到一旁睡着。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头发是湿的,所以还记得垫个毛巾在枕头上。

  徐邀关了灯,他是一向能省则省的,晚上睡觉从不开空调,反正睡着了再热也不知道了。但是裴些在他就不好意思再连累裴些和他一起强撑着,不过贴心地将温度调低了点。

  他爬上床,被子只有一条,但好在也不小,两个人可以凑合,而且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徐邀将其摊开,并帮已经一瞬间就睡着的裴些盖好。

  在他也要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裴些忽然惊醒,竭力留了一丝清明:“小徐,你可别忘了定闹钟,否则我们俩明天绝对起不来。”

  徐邀应了一声,声音极轻:“我闹钟一直定着呢,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裴些当然放心,于是安心地入睡了。

  可是裴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还能有一个突发的意外,就是徐邀的手机会时而出故障。

  于是在明早这么重要的时刻,闹钟幸不辱命地嗝屁了,他们俩一觉睡到六点四十,而此时离早读课的铃声打响就只有二十分钟。

  他们俩能醒来还得多亏了楼下早点摊,老板和顾客打起来了,对骂声突破薄薄窗子的障碍,直达徐邀的耳中。

  他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掀开眼皮,正要继续睡过去,忽然被刺眼的阳光眯了眼睛。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起,同时裴些也一把坐起,两个人相互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与无措。

  下一刻,二人不约而同地换上衣服,再迅速冲到厕所开始争分夺秒地洗漱。

  夏季和秋季的校服都有两套,因为裴些是临时决定在徐邀家里借宿一晚的,所以并没有带多余的一件。

  徐邀将另一套夏季校服借给了他穿,自己则委屈一下,换上秋季校服。

  裴些在刷牙,嘴里含着泡沫所以话都说不清楚,但是徐邀不用动脑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闹钟没有响?!”

  徐邀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的手机有点问题,有时候会出点状况,所以八成……”

  裴些拿人手短,借住一晚还不算,还蹭了别人的校服穿,所以只能将埋怨自我消化,把泡沫全部吐掉,火急火燎地往脸上泼凉水。

  徐邀的动作比裴些稍慢一步,他还在换球鞋呢,裴些已经拽着他的书包将他拉出了门外,急促道:“来不及等公交了,你今天就奢侈一把坐出租吧,回头我们俩AA。”

  只有十三分钟了,其实就算是出租也来不及了,毕竟他家离一中太远了,可是能早一分钟就一分钟吧。

  徐邀也不矫情,拦了一辆的士就蹿了进去,裴些冲上去甩上车门,冲司机声嘶力竭:“师傅!一中!赶快!生死攸关呐!”

  司机扫了一眼时间,摇摇头说:“我就算开火箭也来不及了,不过我还是尽量啊,两位睡过头的小朋友,坐稳喽!”

  于是大众呲溜一下就滑了出去。

  到校门口的时候铃声才过五分钟,如果幸运的话,有可能遇不上周容,毕竟今天没有她的课,所以她可能不会那么早来学校。

  他们俩彼此对视一眼,又瞅了瞅保安室。保安可能觉得铃响过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此刻正在看早间新闻,于是便大胆地再一次翻墙跃了进去。

  两个人狂奔到教室,还特地绕了后门,他们的书包背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险些要甩出去。

  解听免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抬头看墙上的钟表了,不过好在同桌段千帆很贴心,也有他很无聊的缘故,帮他数了数,一共是五十七次。

  班长大人已经在铃声打响后的五分钟内,抬头看了五十七次挂钟,以及——前面的两个空位。

  很好,段千帆在草稿本上又添了一笔“正”字的笔画,已经第五十八次了。

  猝然,从后门传来了两道极其狂野的奔跑声,以及附带的粗重喘息声,这动静实在太大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望过去,遂见到了两个人影涌进了教室。

  徐邀和裴些没想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霎时的安静中只有他们紊乱的呼吸声。

  才开学第五天,徐邀又迟到了,所以他难堪地低下了头,而裴些坦然地接受着注目礼,挥挥手笑道:“大家早上好啊,都吃了没,哈哈哈,我还没吃呢。”

  都迟到了还能吃上早点吗,众人无语地转过头继续看书了,反正迟到也不关他们的事,自有解听免处理。

  徐邀和裴些挪到自己的位置上,自觉地从包中拿出课本,打算站到后门去。

  解听免的视线落在了莫名其妙换成秋季校服的徐邀身上,眼珠子一转,又移到了裴些的身上。

  他们俩不仅都迟到,而且还同时到了班级,并且,二人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居然是一样的。

  世上有这么多巧合吗?

  ——没有。

  既然不是巧合那能是什么原因呢?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俩昨晚是待在一起的,而且通过是徐邀换了不合时宜的秋季校服的现象来看,应该是裴些去了徐邀的家里,睡、了、一、晚。

  段千帆感叹班长总算不需要抬头看时间了,正打算把草稿本毁尸灭迹,蓦然听到“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偏头一看,解听免刚好将右手抬起来,而他桌面上赫然就有一支已然碎得四分五裂的塑料黑色水笔。

  笔芯失去了外壳的保护正骨碌碌地在桌面上滚来滚去,要往地面奔赴。

  所以说,解听免竟然一掌就将笔拍碎了?

  还有,他为什么生气?谁惹了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有关背景的必须要交代,所以看着可能有水字数的嫌疑,但是我确实要把这些事给说了,尤其是裴些和裴遇生是伪骨科的事情,我还不想违反晋江的规定,毕竟锁文或黄牌不是小事(瑟瑟发抖)

  PS:我知道现在裴些的戏份比解听免要多,可这还不是因为解听免和徐邀还没有那么熟吗,等熟络了之后该有的镜头都不会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