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不见浮游【完结番外】>第24章 P—诋毁辱骂

  徐邀一回到班上,就看见裴些焦急地迎上去,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周把你留了一整个跑操呢,她对你说了什么?”

  徐邀还没来得及陈述方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因为裴些根本不给他见缝插针的机会:“我上次早读不是和你说老周的毛病吗,只是被她打断了。”

  “其实我想说,上届学长告诉我,老周非常歧视文科,所以尽量不要在她的面前说自己选了文科,不管她怎么问,一定要坚定地说选理科,千万要记得这点。”

  “要是向她坦白了,接下来的半年老周会找茬到让你崩溃的程度,一切都要忍耐,忍到下学期分班之后就好了。”

  不好意思,这提示来得太晚了,他方才刚和周容坦白,而且就算裴些提前警告了,他也还是会选择如实相告。他就是要站在周容的对立面,气死她!

  裴些见徐邀没有说话,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忐忑道:“你不会……已经说了吧?”

  徐邀“唔”了一声。

  裴些要气绝,但毕竟是自己的过失,没有提前告知,登时就有点歉疚:“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这才刚开学不到一个礼拜,你接下来的日子可算是要完了!”

  徐邀倒是不甚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容总不能因为他选文科还使用“私刑”吧,左不过言语上的苛责与刁难,他不放在心上就行了。

  裴些瞧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恨不能替他着急:“你不要当成小事好不好,老周的小心眼你还没有领会过,等你亲身经历了就知道了,不是开玩笑的!”

  徐邀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说得你好像体会过似的。”

  “我是没有啊,”裴些现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但是我有听学长怎么描述的,说她会故意每节课都点你的名,而且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她会……”

  猝然上课铃响,打闹嬉戏的学生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班上,很快就陷入了安静。这时候身为班长的解听免也从外面回来了,裴些只好把未竟之语暂且搁置。

  裴些一语成谶。

  很不凑巧,这节课就是周容的物理课,班里五十位同学都发现了,她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纷纷在心里猜测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还没收回思绪,就看见周容将书本还有成绩单往讲台上一拍,顿时粉笔灰全部扬起,扑了她和第一排同学一脸,他们连忙挥起手想打散粉笔灰,周容骤然就发了难。

  “挥什么挥?!一个两个怎么如此矫情?老师一天到晚要吃无数粉笔灰,也没见我们动不动捂鼻子挥手啊,娇生惯养成这样,是你们父母太宠你们了是吧!”

  第一排的学生无端就被遭了骂,全都不爽了,但只敢憋着火不敢怒。个别两人实在忍不住的,就偷偷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无声地用嘴型爆了粗。

  “一个两个心浮气躁,哪里像是重点班的学生?你们也不看看自己考的分数,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嫌东嫌西的,”周容冷笑,“老师一番语重心长地相劝,不领情就算了,还当成驴肝肺,现在的孩子就是狂啊,真是素质堪忧。”

  底下的学生莫名其妙,不明白怎么能扯到这上面,想不通后归咎于周容实在心情过于不好,搞不好昨晚还和老公吵架了,于是无条件地思维发散并迁怒,而真正了解详情的裴些和解听免俱微微偏头瞥了徐邀一眼。

  徐邀倒是浑不在意,淡定地翻起课本开始预习起来。

  她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在他和周容撕破脸皮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他还没有脆弱到会被周容的三言两语就击倒的地步。

  “这次排名下降的,统统给我回去写一份检讨书,还要家长签字!”周容动作粗鲁地将成绩表抽出来,贴在了黑板报旁边的公示栏上,“我下次一定要看到这些学生的进步,否则一律取消奖学金的评选!”

  全体学生低头盯着课本,好像书中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看得目不转睛。

  周容也打开了课本,从书中拿出卷子,正准备执起粉笔开始上课,瞧见讲台上飞舞的粉笔灰,又开始动怒:“值日生怎么回事?上课前不知道将讲台擦干净吗!是不是又跑去玩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干净了是吧!今天是谁做值日的?!”

  她正打算将此人惩罚一个礼拜,结果就看见解听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我。”

  周容的火气登时就被卡在嗓子眼了,要下不下要上不上的,面色是又青又紫。

  裴些没忍住,极小声地噗嗤一下,表达了他的幸灾乐祸。谁人不知周容最喜欢解听免了,这下自己吃瘪了吧。

  周容好一会儿才竭力消化掉险些要喷出口的谩骂,努力扯出一个还算平和的表情:“是你啊,那就算了。”

  说完发现似乎太明目张胆地偏袒解听免了,便徒劳地为他解释:“班长估计是太忙了,忘了也正常,下次记得就行了,坐下来吧。”

  解听免不喜欢这种特殊对待,他微微皱了眉,但是忍了忍,还是坐回去了。

  周容耽误了快十分钟,终于开始上课了,她道:“这节课我们先评讲卷子,大家把试卷找出来。”

  众人总算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了。

  周容喜欢从难到易地讲卷子,所以是先从最后一道题说起,她眼珠子一转,道:“我先请个同学来给大家讲一讲,这一道题应该用什么公式,做题思路又是什么样的。”

  她的眼神开始四处乱瞟,但其实早有目标,只是先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圈。

  大部分人皆低着头,希望周容不要找上自己。

  开什么玩笑,最后一道题呢,他们什么都还没学过呢,居然让他们自己讲解,本来考试的时候就空着没写了,就算是现在也照旧不会做的啊。

  徐邀并没有和周容的眼神对上,可是他莫名就觉得,这个人选八成就是他自己了,包括裴些和解听免也是这样觉得的。

  前者爱莫能助,只能默默为同桌点蜡,并且祈祷周容不要太过于刁难徐邀;后者转着笔的手一顿,从书包里掏出便签纸,扯下一张开始唰唰写下公式与思路。

  解听免的同桌段千帆本来正在低着头,鼻子和桌面都恨不能亲上,瞄到这一幕,微微有点诧异。

  想不到冷若冰霜的班长居然还会主动帮助同学,并且非常好奇他是怎么猜到周容会点谁的。

  果然不出三人所料,周容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今天温度是多少度来着?”

  同学们纷纷不解,不明白周容为何会突兀地问出这一句,但还是乖乖回答道:“好像是三十二度吧。”

  徐邀和解听免猛地就蹙了眉,裴些还没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紧接着周容就笑吟吟地说:“那我们就请学号三十二的同学来回答吧。”

  说完像是不清楚一般,翻了翻手上的名单,她一脸认真与无辜:“三十二号是谁来着?”

  徐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椅子往后移了移,发出了一道清晰的拖拽声,所有人觅声望去,就见徐邀站了起来,说:“是我。”

  周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徐邀同学啊,那就请你回答吧。”

  解听免正好写完,他正准备塞到斜前方的徐邀手里,可是徐邀已经半点都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不会。”

  解听免正要触上徐邀掌心的动作一滞,浅浅扯了嘴角笑了,将纸条捏成团扔进了桌肚里。

  他怎么忘了,徐邀是不愿应付周容的,就算给了他写有答案的便签纸,他也根本不会看,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会?”周容合理合情地又沉了脸,“考完试后你难道不知道要好好看看自己的错题?可真是懒惰啊,你是石磨吗?老师推一下你才动一下是吧?这点自觉性也没有?”

  周容的心都已经偏了,反正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也没有解释的意义了,她要骂,就骂个痛快吧。

  周容已经不满足于拍桌子了,直接上手敲黑板,力道之大就连隔壁都听得见。二班的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评讲试卷,被身后的动静吓得一抖,顿时忘了讲到哪里了。

  敲黑板的声音可比拍桌子要厉害得多,刺耳极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缩着,悄悄捂住耳朵,同时悲催地想着接下来的半年该怎么熬啊。

  “徐邀啊徐邀,你自以为刚进来是第六名就很骄傲是吧?你瞧瞧你现在有什么好得意忘形的,不过一次考试,你就掉到第二十五名去了,之后还指不定掉到哪里去了呢。需要我再提醒你,你是全班降幅最大的那个人吗?”周容不屑的眼神射向徐邀。

  这可以算得上是很不客气的侮辱了,大部分人虽然不知道周容为何对徐邀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是不妨碍他们现在都看周容不顺眼,于是皆同仇敌忾地站在统一战线,同情地看向徐邀。

  裴些更是担忧地抽出一支笔来,在草稿纸写上大大的“没事没事,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放了个屁”,并在最后画了四五个笑脸。

  解听免坐在裴些后面,自然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的视线落到了徐邀偏头朝裴些露出无所谓的一笑上。

  这点辱骂徐邀还不会放在心上,掉名次而已,这次班上的同学大部分都在掉,而且要是有人有心注意,早就会发现他是降的最多的那个人,哪里还需要周容再大张旗鼓地“鞭尸”一顿。

  周容见徐邀居然丝毫没有被触动,更加怒不可遏,她讽刺道:“你看看人家解听免,唉,明明都是人,怎么能差距这么大。”

  “在你像坐滑梯一般地掉名次的时候,人家还岿然不动地占据着第一名呢,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坐在你后面,你怎么不向他学学?”

  周容这一招拉仇恨拉得特别有水平,徐邀在这个班上,唯一看不太顺眼的就是解听免,乍一听将他和解听免作对比,总算面色有点难看了。

  而解听免的脸色却是比徐邀还要不好看,段千帆似乎都能感觉到解听免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只觉得周遭的空气皆要凝滞了,他快要喘不过气了,连忙挪了挪椅子,离解听免这座休眠火山远一点。

  周容冷嘲热讽了一番,徐邀总不能在课堂上与她叫板,于是只是她单方面地输出,居然还颇津津有味,就好像徐邀不说话她就赢了似的。

  大概七八分钟过去了,她总算大发慈悲地停止了攻击,道:“既然不知道,那你就站着听吧,站着听注意力会更专注,想必这样你就不会忘了。”

  徐邀瞅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只有十分钟了,总算有件高兴的事情了,因为这意味着今天都不会再有物理课,而他也不用再见到周容了。

  周容正要开口继续讲题,望见了被徐邀遮挡住的解听免,对着徐邀一指,道:“站到后面去,别挡着身后的同学看黑板。”

  徐邀拿起试卷和笔走到了后门。

  周容又找了一个人陈述这道题的解题思路,这次寻的是解听免。

  他很流利地就回答出来了,周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含笑示意他坐下,同时还不忘再将解听免拎出来和“某位不知上进”的学生拉踩一番。

  徐邀恨恨地用笔尖在试卷上猛戳,以此表达他对周容和解听免的不满。

  被周容这么一耽误,这道题才刚讲完就下课了,她明显还意犹未尽,于是大手一挥恩赐般地拖了十分钟的堂。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偷偷在草稿本上画小乌龟怒骂周容这个扒皮!

  上课铃打了她仿佛就和没听到似的,直到下节课的地理老师抱着书和试卷来敲门,她才堪堪结束,施施然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了。

  不过也算徐邀因祸得福,上节课刚受了辱,这节课地理老师就露出带有酒窝的笑容命他为课代表。原因是这次考试中,属他地理成绩最高,年纪第一。

  今天是开学的第四天,第一日没有地理课,后两天又都在考试,这节课算是他们上的第一堂地理课,也是他们首次见到任课老师温御。

  徐邀打量了她半晌,发现有一点眼熟,等快下课了他才想起来。

  之前在周容的办公室里,他好像也看见了这个老师,只不过当时她戴了副眼镜,而现在授课却没有佩戴,所以他才一时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