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玉门往事【完结】>第150章 穗城一夜-03

  一进门,小考拉就跑进了厨房,他大喊“叔叔”,以为丁邱闻在那里。

  徐嘉乐说:“考拉,叔叔以后不住这儿了。”

  “他去哪儿了呀?”

  “去别的地方了,我也不知道。”

  徐嘉乐打开了水龙头,清凉的水流冲刷着手心,没几秒钟,小考拉的手也伸了过来,他站在小凳子上,说:“爸爸,那我想他了怎么办啊?”

  “你会想他吗?”

  “我现在就想了。”

  家里没少很多东西,却像是一下子变得空阔了,丁邱闻的离开不是肉体的转移,而是灵魂的出走,他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拿走了行李箱,也拿走了放在洗漱台上的几样用物。

  徐嘉乐把干毛巾塞进小卡拉的手里,说:“要是你想他了,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徐嘉乐并不想承认这是他的私心,忙碌地工作了几天,又抽空解决了邢洋那件事,一闲下来,他突然很想听听丁邱闻的声音,他还是有些怨他,但这种怨无法将爱单向地抵消。

  徐嘉乐坐在沙发上、考拉抱着杯子喝牛奶的时候,丁邱闻的电话就被拨通了,孩子甚至停止了吞咽的动作,他睁圆了眼睛,噤声,盯着徐嘉乐的手机看。

  可是,几十秒钟之后,他们被告知“电话无人接听”,徐嘉乐只好说:“考拉,等等再打吧,现在没人接。”

  徐嘉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认为丁邱闻不想接他的电话,没过一会儿,漱完口的小考拉再次过来闹了,他说:“爸爸,你再打一次电话。”

  这一次,响铃十几秒钟之后,电话被直接挂断了,徐嘉乐只好告诉小考拉:“他可能有事,现在不能接电话。”

  徐嘉乐知道,这个夜晚,丁邱闻必然是和顾夕在一起,至于他们的关系进展到了哪里、他们做了什么,他是不敢去想象的。

  徐嘉乐抱着小考拉,给他翻看图画书,两个人一起讲着书里的故事,没过多久,小考拉就睡着了,徐嘉乐把他抱去床上,守着他,看着他又有了一些成长的四肢和面庞,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考拉在梦中抱住徐嘉乐的脖子,嘴里喊的却还是“妈妈”。

  徐嘉乐感到心酸、感到唏嘘,这是一个流淌着他的血的孩子,却不因为他的爱而诞生,更不在爱的浸润下长大,他和徐嘉乐越来越疏远了,可是,被妈妈和姥姥一家教育得很懂礼貌,所以,会刻意地与他亲近。

  徐嘉乐只好知足,他无法再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提出要求,他想尽力地满足他,却连一个他真正喜欢的朋友都留不住。

  十几分钟之后,徐嘉乐又给丁邱闻拨去一个电话,这一次,只响铃两秒钟就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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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的丁邱闻还是茫然又疲软的,他穿着灰色的真丝睡袍,躺在大床的正中央,顾夕为他盖上了被子,然后,拿来吹风机,一点一点吹干了他的头发。

  丁邱闻睁不开眼睛,他轻蹙眉头,忽然抓住顾夕的手腕,问道:“我喝多了吗?”

  “还好,不多,就是今天的酒太烈了。”

  “我在哪儿啊?在家吗?”

  “嗯,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丁邱闻的那只手慢慢滑了下去,他像是安心了;他等着身边的人与他相拥,他以为在照顾着他的是徐嘉乐。

  顾夕拿掉了围在腰上的浴巾,他调暗灯光,将一边的膝盖放在了床上,当他俯下身亲吻丁邱闻时,终于不再遭遇强硬的反抗,他顺从于他,急切地咂吻他的舌头。

  顾夕觉得这个夜晚太美好了,虽然,雨总是不停,空气反复泛潮,可这座城市因为丁邱闻的献身而变成艳丽的颜色,他们的掌心紧贴在一起,滚烫的呼吸喷涌于一处。

  丁邱闻叫了好几次徐嘉乐的名字,他后来哭了,是欢愉又痛心的,因为,原本以为彻底地离开他了,却又在幻觉中见到他了。

  顾夕尝到了人世间最美妙的滋味,他愉快却愤恨,很不愿意听到丁邱闻在这一夜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他想把他那张漂亮的嘴巴粘起来,却不甘心吻不到他。

  一口气闹到了凌晨,当顾夕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丁邱闻已经睡着了,他站在床前打量他的样子,用手抚过他脖颈上的痕迹,他迫不及待地要与他相拥入眠,等待下个白昼的来临。

  顾夕不担心丁邱闻清醒之后的一切,因为,他将什么都计划好了,两台摄像机,一台被支撑在床边,一台放在床头柜上,它们吞噬掉这一夜所有的秘密,等待着吐露的一刻。

  睡觉之前,顾夕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知道自己正在做许多冒犯的事,正在编织一桩又一桩谎言,可他的心里没有愧疚,只有刺激,因为他实在太想得到丁邱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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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清晨,丁邱闻在城市的薄雾还没退却时醒来,他根本想不起昨晚的自己在喝完酒之后做了什么,当他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时,被吓了一跳。

  顾夕从他的身后抱他,说:“我还以为你会迟点儿醒来。”

  “你放开我!”

  丁邱闻用尽了全力挣扎,却牵动了身体上酸疼的各处,他逐渐地意识到——自己和顾夕都是一丝不挂的,他虚弱地喊道:“你放开我!否则我真的喊人了!”

  “好,你小点声,我不抱你了。”

  顾夕松开了手臂,他看到丁邱闻跳下了床,看到他跌倒在酒店的地毯上,后来,顾夕只好走了过去,为他披上一件衣服,说:“你先起来吧,别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你昨天晚上喝得那么醉,回来说是要洗澡,我就帮你脱掉了,”顾夕把丁邱闻扶了起来,他说,“你主动地吻了我,说你喜欢我,我们这才——”

  “不可能的,”丁邱闻站在了沙发的旁边,他潦草地套上了一件睡袍,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应该只是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顾夕,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顾夕冷笑了一声,很显然,丁邱闻的指控并没人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说:“我就是喜欢你而已,其余的事情自然而然,没什么好追究的。”

  丁邱闻坐在了沙发上,说:“我头好晕。”

  那种药的副作用很顽固,顾夕忽然有些心疼他,然而,这种疼痛带来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愉快,顾夕爱上了丁邱闻的示弱,无论是他主动,还是被强迫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