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五的午后到达了联谊现场,徐嘉乐才意识到这场活动的规模很大,他坐在宴会厅后排角落里的椅子上,一边喝免费的茶水,一边回于娜娜发来的消息,对方说已经堵车半小时了,问过去还能不能赶得上。
徐嘉乐回复:可以,还没开始。
他又说:你硬拉着我过来,结果你自己来这么迟,真够可以的。
于娜娜说:我的错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出门。
开玩笑的,你慢慢过来吧,他们还在调设备呢。
看到急诊中心或是其他科室的同事进来,徐嘉乐不得不与他们打招呼,在那些人的眼中,徐嘉乐普通又不普通,纵然,他的家境普通,事业也不见起色,可他的长相又是很吸引女人的类型,他今天穿了一件带刺绣图案的衬衫,衣摆随意地掖在西装裤里,当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喝茶时,就已经有提前到场的女嘉宾被他吸引了目光。
徐嘉乐仍旧埋头在看手机,于娜娜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她说:“我到了,就在楼下,我遇到我同学了,我跟她一起上来,你先别乱给别人联系方式啊,我跟她说好了,先介绍你们认识。”
“哎,你别——”
“好了,那先这样,挂了,我进电梯了。”
于娜娜平时是个不愿意露头的人,但在徐嘉乐的事情上,她想尽力显得热情、仗义,她觉得自己在做好事,于是将那位年轻美丽的女老师带到了徐嘉乐面前,向他介绍:“嘉乐,这是我高中同学,邢洋,现在是语文老师。”
“这不是邢主任的……”
“对,邢主任的姑娘,”于娜娜点了点头,她笑着看向徐嘉乐,说,“还有咱们急诊邢医生,是她小叔叔。”
“不是亲的,”温柔美丽的邢洋,戳了戳于娜娜的胳膊,她告诉徐嘉乐,“邢医生是我四爷爷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那都是熟人了,认识邢主任挺久了,邢洋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前段时间我朋友生病,还是在邢主任那儿看的,”徐嘉乐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由于另一层的关系,他必须对邢洋绅士有加,他说,“那你们先随便坐,开始还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瓶水,喝冷的还是热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于娜娜转脸看向邢洋,问道,“邢洋,喝什么?”
“瓶装水就行了,谢谢,我得给我爸爸回个电话。”
“你慢慢回吧,我去帮你拿,你先坐。”
邢洋在徐嘉乐旁边的旁边坐下了,于娜娜推搡着徐嘉乐匆忙离开,她凑在他耳朵旁边,说:“漂亮吧?又漂亮人又好,没怎么谈过恋爱,家里教得也好,总之就是什么都好,如果我是个男的,我肯定追她。”
“挺漂亮的,”徐嘉乐点了点头,他拿了两瓶水,说,“你还是给她介绍个医生吧,她肯定看不上我。”
“医生她才不喜欢,她爸就是咱们医院的,要介绍早就介绍了,我给她看你的照片了,她特别喜欢,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啊?说不在乎外貌那都是屁话,因为他们找不到好看的才说不在乎外貌。”
“你别乱说话了,人家才多大啊,我都三十一了,还离过一次婚,还有孩子,你觉得邢主任能同意?”
“邢主任很疼她的,”于娜娜把点心夹起来放进碟子里,她低声说道,“只要她喜欢,没什么不可以,再说了,你的条件又不差,你爸妈有房子,还有店,你人还不错,你得有自信。”
“不要,”往回走的路上,徐嘉乐还是坚持地摇头,他说,“我今天就是陪你来的,我没想给自己找。”
于娜娜还没来得及回话,她抬起头时,看到邢洋朝这边走了过来,邢洋穿着一条乳白色棉布裙,有弧度的长发落在肩头,脖子上是珍珠项链,她像一朵带着露珠的、鹅黄花蕊的百合。
她从徐嘉乐的手上接过了水,再次说:“谢谢。”
“不客气,先坐吧。”
于娜娜没有去坐另外两个人中间的空位,她感受到了邢洋略微的羞涩,于是,催促着徐嘉乐坐过来,徐嘉乐只好挪到了邢洋旁边的座位上,他发现她在看他,当他转过头去,她却躲开了视线。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丁邱闻打来的电话,徐嘉乐站起来去走廊里接听,只听丁邱闻焦急地问道:“你在上班吗?”
“我不在医院,单位有个活动,我在外边,怎么了?”
“我的钥匙没带,我现在在家门口,进不去了,”停顿了一下,丁邱闻继续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拿钥匙吧。”
“噢,好,我把位置发给你,你上十楼,我在宴会厅这里。”
“嗯,先挂了。”
简短的通话结束了,徐嘉乐站在宴会厅门前,望向走廊的那端,来参加活动的人陆续都到了,他们大都比较年轻,有教师或者医护的职业气质,徐嘉乐再次拿起手机,将酒店的位置发给了丁邱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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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分钟之后,联谊活动没有开始多久,丁邱闻就到了,他穿着T恤长裤,一副休闲的打扮,他在宴会厅门外的海报易拉宝前站了好一会儿,认真读完了上面的文字,了解了徐嘉乐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你来……相亲?”一时间,丁邱闻不敢望向徐嘉乐的眼睛。
徐嘉乐回答:“同事给我报的名,没想相亲。”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丁邱闻从徐嘉乐的手里接过了钥匙,到这时候,他才抬起眼睛看向徐嘉乐,两个人的心内皆有忧愁,皆有芥蒂,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没谁提出分手,过着非情侣又似情侣的生活,他们像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又像是只在没有尽头地冷战。
徐嘉乐走向了丁邱闻,他忽然有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还是爱丁邱闻的,他知道。
他抱住了丁邱闻,就像从前的许多次亲密的拥抱一样,他能感受到丁邱闻的挣扎,后来,便感受到了他的妥协。
丁邱闻小声地问:“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抱抱你。”
“这儿有人。”
“好了,”徐嘉乐松开了丁邱闻,他的目光很冷,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我们之间再也好不了了。”
丁邱闻看向他蹙起的眉头,想了想,问道:“那怎么办呢?”
“随便吧。”
徐嘉乐摇头,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就离开。接着,他打开宴会厅的门,走了进去。
丁邱闻的身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