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唐倾见多了。

  当即知趣地离开锁门, 还顺便给他们关上了灯。

  方逾拾原本就酒精上头,这灯一关,更是胆大包天。

  他自以为天赋异禀, 头回接吻, 感觉还不错。

  直到梁寄沐拍了拍他腰,擦着他的唇, 低声道:“小拾, 换个气。”

  方逾拾:“……”

  用得着你说?

  “别教我做事。”

  他不太爽地咬了这人一口,趁着对方吃痛微张的唇, 加深了这个吻。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唇齿碰撞的声音在封闭空间内尤为清晰。

  要说之前都是浅尝辄止,那现在就是抵死缠绵了。

  方逾拾满足地喟叹一声。

  他果然不喜欢玩纯情那套。

  梁寄沐顺从地配合他胡作非为,一手扶着他腰,一手握着他膝盖往下拉, 拽到自己腿上坐着。

  他抓的是方逾拾裤子有破洞的那条腿,所以很多皮肤都能感受到略有些粗暴的触碰。

  方逾拾很不开心地拍了一下那只手:“手套摘了。”

  他才不要被跟别人碰过拳的手摸。

  有够无理取闹的。

  梁寄沐无奈地松开:“你来。”

  他一只手扶着人,另一只手当然无法自己操作。

  方逾拾只好一边揽着他脖子亲他,一边空出一只手,笨拙地胡乱去解手套, 好半天才扒下。

  梁寄沐手指得到解放,比之前更灵活, 顺着这人的膝关节向上爬, 拇指擦过开叉衣服下微凉的皮肤, 狠狠捏在胯骨上。

  他故意错开了方逾拾强势的索吻, 如愿听到一声闷哼。

  梁寄沐把额头轻靠在他脖颈间, 呼吸染红了一片锁骨, 轻声问道:“哪来的衣服?”

  方逾拾亲不到人,哼了一声, 没好气道:“自己买的——嘶,疼!”

  “抱歉,没控制住。”梁寄沐垂下眸子,缓慢而轻和的揉了揉被自己捏红的骨节,“我以前都不知道,小拾总喜欢这种衣服。”

  方逾拾理不直气也壮:“你在兴师问罪吗?”

  “不敢。”梁寄沐嘴上说不敢,行为上发泄不满,除了手上不老实,上本身半分不愿意让他靠近,“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该谈谈。”

  “你就非要现在谈?”方逾拾腹部烧火,酒喝多了会口渴,他现在只想离水源近点。

  “嗯,”梁寄沐点头,一本正经道,“现在不谈,做不下去。”

  方逾拾眯起眼:“你把手拿出来再说话。”

  那只被摘掉手套的手已经顺着裤侧没有衔接的裂口卡进,大拇指支撑在人鱼线上,另外四指指腹紧贴后面的皮肤。

  梁寄沐挑了下眉:“那你也把膝盖挪一下。”

  膝盖压着两边腰腹,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休息室太暗了,只有沙发后的一盏夜灯,若有若无晃着光,时不时能点亮两双眸子的光。

  那么近的距离,有些事是藏不住的,他们也不是小孩子,该懂的都懂,对视几秒,最终谁也没退半步。

  “你眼尾好红。”梁寄沐说。

  方逾拾狡辩:“胡扯,这是眼影。”

  梁寄沐避开眉钉,直接去擦他的眼尾,把所有眼影都擦干净后,说:“就是红了。”

  方逾拾“嘶”了口气,生硬岔开话题:“你想谈谈,可以。一换一,很公平吧?”

  梁寄沐点头:“好。”

  方逾拾说:“我先。”

  梁寄沐有意逗他:“凭什么?”

  方逾拾没吭声,食指拉下他高领机车服,低下头,讨好地吻了一下锁骨。

  他重申道:“我先?”

  梁寄沐:“……”

  梁寄沐闭了闭眼:“你先。”

  方逾拾勾着他腰带:“梁老师一直都这样吗?”

  “嗯。”梁寄沐低低应了声,“大学时期去网吧酒吧比较频繁,几乎每天都要去吧。后来工作就少了,开始玩摩托和赛车。”

  方逾拾气血上涌,狠狠扯住他腰带:“大、学、几、乎、每、天?”

  “那会儿比较爱喝酒。”梁寄沐认错态度还不错,知道这会儿该低头,主动握着他手放在腰上,“没乱搞过。我说初吻初恋都还在,不是骗你的。”

  再眼瞎也该看出来了。

  这小子对他的腰情有独钟。

  方逾拾气消了点,直白道:“初夜呢?”

  “这是第二个问题吧?”梁寄沐说,“该我了。”

  “方逾拾,为什么骗我?”

  不得了了。

  连名带姓。

  方逾拾紧张地喉结滚动。

  “我……”

  “你好好答。”梁寄沐握着他腿的手威胁般地用力,“不许再说谎。”

  “行了行了。我说,你手松点。”方逾拾不乐意吃痛,动动腿,道,“我就是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狼子野心想夺家产,怕梁老师宁死不愿被我玷污,谁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咳,好人?”

  梁寄沐:“。”

  怎么这人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还成了他的错?

  但仔细一想自己的人模狗样,被误会也不冤。

  方逾拾本以为自己说完,会换来梁寄沐谴责或者失望的眼神。

  谁知道对方眼睛竟然轻轻弯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方逾拾:“?”

  联想到这人都不抗拒和别人这种程度的接吻,他恍然大悟。

  哦。

  梁老师其实喜欢野的。

  他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但梁寄沐的问题点出了一个疑问,便转口道:“梁老师为什么装得那么像人?”

  梁寄沐张口就来:“怕你曝光我的私生活?”

  “?”方逾拾作势狠狠瞪他,“你认真的?”

  “假的。”梁寄沐轻笑一声,好整以暇拍拍他腰上的喷绘,“送你几个答案。没谈过恋爱,没牵过手,没接过吻,也没跟人有过这些以上的亲密接触。”

  “瞒着你不说,是怕你不喜欢,连着我一起讨厌。”

  方逾拾短暂懵了几秒。

  梁寄沐也怕被他讨厌?

  为什么?

  他试探性道:“你是不是……”

  梁寄沐掌心难得沁出汗水。

  方逾拾:“馋我身子?”

  梁寄沐:“?”

  方逾拾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难以启齿,捧住他脸善解人意道:“我懂,没有那个啥生活确实很不方便,梁老师眼光高,到现在千挑万选都挑不出一个很正常。当然,我比那些人都好看,你有这种想法更正常了,我可以理解。”

  梁寄沐:“???”

  梁寄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

  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亲吻的动机无非就两种,爱意和欲望。

  不巧,他们好像各占其一。

  梁寄沐笑容淡了点,声音沉闷:“你的问题结束了。”

  他抬起那只一直温柔扶着他腰的手,几乎是用抓的姿势,压着方逾拾脖子下来。

  方逾拾只觉得空气在瞬间变得狭窄,嘴唇就被咬住了。

  还没来及张口,梁寄沐的攻势就完全占据了主动权,逼得他不得不被迫承受,无条件配合对方的掠夺。

  迷茫间,他感到臀部被一只手拖住,下一秒,整个人几乎悬空。

  方逾拾吓得赶紧搂住他肩膀:“我操,要掉了!”

  “掉不下去。”梁寄沐安慰他一声,直接单手抱着他站起来,走到柜台前,把他轻轻放下,“张嘴。”

  方逾拾没有办法说不。

  他本来就爱玩,苦于心里洁癖无法跟任何人更进一步,好不容易有个完全没有不适感的对象,怎么舍得拒绝?

  梁寄沐应该也挺记仇的。

  他刚刚怎么亲的,现在就怎么被亲回来,不过比起一开始的试探,有了经验的梁教授显然更占优势,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梁寄沐趁他喘息的空隙问:“你刚刚这样,是为什么?”

  方逾拾晕晕乎乎的脑袋丧失了思考能力,如实答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梁寄沐说:“答案是要以句号结尾的,方逾拾,我不接受反问。”

  方逾拾被林北谦昨天洗脑成功,脱口而出:“我想睡你。”

  果然。

  梁寄沐心脏绵密爬上一阵钝痛。

  他一脸寒意,薄唇说着和表情截然不同的话:“你跟别人也说过这句话吗?”

  “唔……”方逾拾有些气短,“没。”

  “没?”梁寄沐粗鲁地卡住他下颚,另一只手已经从衣摆下探上腹部,“那有说过类似的吗?”

  “没,都没。”方逾拾浑身战栗,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不再是一问换一问,是单方面的质问。

  在那只手悬着不上不下不动弹的时候,忍无可忍朝他腿上踹了一脚:“梁寄沐,你他妈的眼光高,觉得我眼光就差了?”

  梁寄沐终于舍得按下手:“那我是第一个?”

  “我不都说了吗……”方逾拾靠在他肩膀上,舒服地眯起眼,“我说了没谈过,就是真没谈过。”

  “我以为那也是骗我的。”梁寄沐吻了吻他发旋,虽然还是不开心,但郁闷的气旋烟消云散开不少,“怎么就挑上我了?”

  “因为梁老师洁身自好,而且以我们的关系,这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选吗?”方逾拾调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梁老师,如果你以后要跟别人好,千万千万不要让我知道。”

  梁寄沐目光清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我还没答应你,你就管起我来了?”

  “有什么犹豫的呢?都可以商量。”方逾拾认真道,“我很好说话的。”

  他是真的不理解。

  他又不是傻子,梁寄沐今天对他的行为不拒绝,还那么配合,联系之前种种异样的表现,肯定是对他有意思。

  他们走过合法婚姻流程,之前也没有过乱七八糟的情史,从现在这种情况看,兴趣爱好也算小有默契。

  既然都有需求,为什么不能试试?

  至于他自己……

  方逾拾想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纠结的心情,除了对梁寄沐这个人的占有欲,还有别的什么。

  所以他听到梁寄沐问“为什么不考虑谈恋爱”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涣散。

  沉默之后,蹙着眉坐直身子,把腰上的手拉开,身子微微后仰,抱臂跟面前这人对视。

  “梁总,我不谈恋爱。”

  梁寄沐并不着急,没有得寸进尺去抓他,纵容着他的后退:“原因呢?”

  “没有那么多原因,不谈就是不谈。”方逾拾心里有些烦躁,语气难免加重,“梁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问那么多就没意思了。不行我也不强求,你以后要是想……啧,总之随你怎么样,别让我知道就行。”

  梁寄沐看着他,忽然想到林北谦之前给他的劝告。

  每个人大一都不可避免上过心理课,他学校不错,这课不水,所以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外行人或许能看出原因,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梁寄沐试探性问:“我们回家再说,行吗?”

  方逾拾整理好衣服,错开他身子跳下柜台:“行。”

  他想装个逼跳得帅一点,结果腿不争气地软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幸亏梁寄沐离得近,一下子把他捞起来。

  “给你寄的维生素和钙片你没好好吃。”

  方逾拾怒瞪过去:“这是缺不缺钙的问题吗!”

  梁寄沐像个好学的良民,问:“那是什么?”

  方逾拾心道:我真眼瞎啊。

  怎么就能把这么个斯文败类看成高岭之花?

  多亏自己下手早,不然让别人抢先,真能后悔一辈子。

  方逾拾把他手拍开:“梁老师现在什么身份?别动手动脚的。”

  梁寄沐哽住:“合法丈夫的身份都不能碰一下了?”

  “有名无实而已。”方逾拾轻嘲道,“让开点,再不走你朋友该急了。”

  这人手机从十分钟前就在炸了。

  梁寄沐拿手机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住他手:“等下。”

  方逾拾回头。

  梁寄沐说:“唐倾是我妈聘的医生。”

  方逾拾愣了愣,别扭道:“我又没问。”

  “嗯,是我想给你说。”梁寄沐勾了勾唇角,“我妈让他这几天跟着我的。”

  方逾拾忽视掉心里疙瘩团解开的愉悦感,语调不由得提上去:“你身体不舒服?”

  梁寄沐面不改色道:“最近酒喝多了,心悸,胃不舒服。”

  “那你今天还来玩?”方逾拾谴责道,“还骗我说出差。”

  “抱歉,下次不会了。”梁寄沐翻了翻手机,把一个物流消息放在他面前,“今天也不算白来,不是吗?”

  方逾拾看了眼收件人,愕然道:“我的?”

  “卡包。”梁寄沐温和地揉揉他脑袋,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风度翩翩的梁教授,“第一名的奖品,送你。”

  方逾拾屏住呼吸,身侧的手倏然握紧。

  良久,他问:“梁老师,你没有喜欢我吧?”

  梁寄沐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因为害怕手指的轻颤会暴露。

  后退一步,把眼睛彻底藏在壁画的阴影中。

  他答道:“暂时,没有吧。”

  方逾拾心头一松,又被莫名的东西重新压住。

  “那以后也不要有啊。”他轻松地笑笑,转身推开门,为卡包道了谢,“谢谢。”

  梁寄沐在原地站了会儿,快步跟上。

  方逾拾走得很快。

  一是试图逃避什么,二是怕有不长眼的缠上来……

  “哎!方逾拾!”

  方逾拾:“。”

  怕什么来什么。

  他木然转过脸:“嗯?”

  “刚刚就想喊你的,结果没找到人。”喊住他的是主唱那个乐队的鼓手,刚刚在后台就一直看他,恶心得他浑身发麻。

  方逾拾看了眼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的梁寄沐,不想多惹事,勉强客套道:“有事吗?”

  也是奇怪,明明知道梁寄沐什么德行了,他还是不想做事太跋扈。

  鼓手笑眯眯看了眼他通红的锁骨和微肿的唇:“你已经约到人了?方逾拾,加个微信吗?以后约?”

  “不好意思,不约。”方逾拾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我的菜。”

  “唉,约个炮你还那么挑啊?”鼓手有点不高兴,察觉他试图溜走,连忙伸出手要去拉,“下面合适不就行——呃!”

  方逾拾先他一步握住他手腕,用力一折。

  “说了不约,你是听不懂人话?”他不耐烦道,“少他妈惹我啊,今天不想揍人。”

  其实只要他给梁寄沐示意,对方一定会上前来帮他解围。

  但方逾拾更喜欢亲手解决问题,英雄救美很好,但还是亲手报复回去更爽。

  鼓手疼得脸色惨白,面目狰狞着抽出手。

  再一抬头,方逾拾已经走远了。

  “操,装你妈呢!”他唾了一口不解气,还想再骂几句,肩膀忽然被人抓住,“哪个——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砸在柱子上,脑袋瞬间被磕出扣子,献血顺着眼睛往下流,动静大得周围一群人都在往这儿看。

  “回去跟你爹说,”梁寄沐面无表情收回手,“你们厂明年的收购合同,渡盛不签了。”

  今晚闹事的有很多。

  单方面的殴打惹不起大风浪,斗殴的动静才最大,所以走远的方逾拾没能注意这点小打小闹。

  他一般不会拒绝别人加联系方式的请求,因为很多人对他都是单纯的欣赏而想要结识,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他脸色只会甩给下流货。

  一路下来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只要看得顺眼或者聊的过去,方逾拾都乐得多聊几句,手机新朋友的申请就没提过。

  至于一些对他有那方面意思的,方逾拾基本都会礼貌拒绝。

  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耳后传来凉飕飕的声音。

  “二十三个。”

  他挑眉回首:“数得那么清?”

  梁寄沐一只手拿着还没喝完的酒,单手搭在机车服腰带上,靠着车门,笑得温和:“这里面有能被拉上候选的吗?”

  方逾拾有意激他:“你觉得哪个不错?”

  梁寄沐没吭声,起来拉开车门:“回家。”

  “回哪儿?”方逾拾走过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家。”梁寄沐不给他反悔机会,推了他一把,跟着一起上车,关门的动作非常快,对代驾报出地址。

  他们上车后,反而不说话了。

  各靠一边,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心照不宣地思考今晚的情况。

  两人都知道,现在平静的表象都是对方在硬撑,晚上来的冲击太大,不是一会儿二会儿能消化的。

  隐晦的暧昧、以后的关系。

  乱麻一样的现况让人头痛欲裂。

  事情已经发生,方逾拾只能刻意阻止自己去想那些可能性。

  他无法面对脑海中梁寄沐亲吻别人、以及自己未来和某人亲热的画面,只要一想,胃里就翻涌不停,想吐。

  就算梁寄沐以前没跟人好过又怎么样?他们这种关系不会长久,某些画面仍然无可避免会在未来某天出现。

  喝酒害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梁寄沐。

  方逾拾急需什么来屏蔽思维,于是小心翼翼戳戳旁边那人手臂:“梁老师。”

  梁寄沐转头看他。

  方逾拾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喂我一口。”

  梁寄沐想了想,把酒瓶送到他唇边:“一小口,你今天喝太多了。”

  方逾拾最讨厌听话,故意喝了一大口,结果自作自受,差点呛着。

  梁寄沐赶紧收回酒瓶,压下眉骨,叹道:“这么不听话?”

  “咳、咳咳!”方逾拾呛得无法反驳,眼睛比涂了眼影的时候还要红,胸口一阵阵起伏,带着衣摆一起晃动。

  车窗是透明的,有了月光和路灯,车里比室内要亮。

  所以方逾拾的眉钉和耳钉都分外清晰,甚至能看得轻他腰腹和手臂喷绘的内容。

  智商140的梁教授几乎瞬间对上答案。

  I blessed a day I found you?

  这是感激遇见谁?

  他想到出来时候遇见的主唱,以及主唱手指上那一抹和方逾拾唇上色号一样的口红印记。

  梁寄沐盯着他唇角的水渍半晌,蓦地俯身,抿走了那一滴酒。

  “把你的候选全删了。”他哑声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