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炉火越烧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枯木发出的“噼噼啪啪”声也掩不过那娇呻低吟,帐外寒风呼啸,却吹不散这一室春光。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纠缠才渐渐平息,蓝渊拥着乐璇正要入睡,就听见奕秋那啰嗦人的声音:“王爷……王爷,你醒醒……王爷……”不想理他,蓝渊轻轻吻了一下乐璇的额头,闭上了眼睛,一夜狂欢真是有些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个字写得我虚弱无力。

  出锋芒

  作者有话要说:疲了...  “王爷,言副将求见……”

  ........

  “王爷,天都亮了,你快醒醒....”哎,看着蓝渊一脸满足中带笑的表情,奕秋知道他准是又梦到乐公子了,这几年,时不时就会见到他这个痴笑样子,在人前他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在人后却是铁血柔情,特别是听到乐公子的消息,或者梦到他,就会像现在一样一脸温柔满足的表情。

  见唤实在唤不醒,奕秋大着胆子用力推了推蓝渊。

  “唔……若宁,别推我...”蓝渊还在呓语。

  奕秋清清嗓子,大叫一声:“王爷……醒来,言副将求见......”这一句声音之大,震得火苗都跳跃了几下。

  蓝渊纵然再不想清醒也不行了,眉头皱了几皱,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奕秋站在床边,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果然又是一场春梦。

  “王爷...属下不是有意打扰,是言副将求见。”奕秋生怕蓝渊美梦被扰有起床气。

  “嗯,传他来吧。”

  “得令。”奕秋行了礼就要退下,不料刚走到门口就被蓝渊叫住了“等等,让他半刻钟后再过来,本王收拾一下。”

  “是...”

  半刻钟后,蓝渊终于收拾好了,把被□侵湿的床单棉被全部换了,都忘了这是第几次偷换棉被了,虽然有专门收拾帅帐的小兵,但是蓝渊从来不假他人之手,何况这样的糗事万万不能让下属看见。

  “言昊扬求见王爷。”一个浑厚的嗓音在帐外响起

  “进来。”蓝渊坐在帅案前手中拿着折子正翻看。

  得了应允,言昊扬撩帘进了帐,一身寒气地他说话时喷出的口气还带着白色雾气,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没有一点冷得畏畏缩缩的感觉。

  蓝渊看了言昊扬一眼,放下手中的折子,道:“我叫言副将来是想问问言副将,你觉得我们这次战败的原因是什么?”

  “回王爷,据末将所知,是因为我们的将士对这塞外边关的天气有所不适,加之连日来暴雪连天,不可视物所致。”言昊扬把自己的看法一一说出。

  蓝渊听后却摇头:“言副将说的这些有一定原因,但又不完全是,这次征战东胡的两万精兵,不用本王说,你也该知道都是精兵强将,骑射技能都是出类拔萃的,就是这样两万精兵却连寒江关都攻不破,难道仅仅是因为气候原因吗?答案是否定的,不知道言副将有没有注意,我们的将士在战场上所穿的铠甲厚重繁琐,下摆还长,完全限制了在马上的活动灵活度,而且厚重的铠甲重量不轻,连人加铠足足有一百多公斤,加上连日大雪,无疑加大了战马的负荷,马儿跑不快,人活动不开,怎能打胜仗?”

  言昊扬仔细聆听着王爷的话,细细揣摩回想,正如王爷所说那般,不得不佩服王爷细微的观察力,不禁有些汗颜:“王爷观察果然细微,末将实在汗颜,仔细想想真如王爷所说那般,那...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

  蓝渊看了看言昊扬,沉吟一阵,方才说道:“解决这个问题不难,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王爷但说无妨,这军中王爷为帅,帅命谁敢不尊?”

  蓝渊呵呵一笑,道:“我就喜欢言副将的豪迈性子,说起这事,还得靠你鼎力支持才行。”

  言昊扬更加狐疑,王爷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从不曾这样卖过关子,不知是何等大事才能让王爷这样左顾右盼拐着弯儿,拱拱手:“请王爷明示。”

  见时机已成熟,蓝渊才缓缓说道:“办法其实很简单,多注意一下胡人的衣着就能看出倪端,他们这等游牧民族,常年放牧在外,马背就是他们第二个家,骑马射箭更是连三岁小童都会,这样的生活方式世代沿袭下来,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在一点点改变,衣饰从最早的繁缀长衫演变成如今的短打马裤马靴,这样的服饰十分适合骑马作战,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决定把冬衣和铠甲全部做成那种短打服饰,言副将觉得如何?”

  听了王爷这番话,言昊扬惊讶地睁圆了眼:“王爷是说让我们穿胡服?”

  “正是如此。”蓝渊道

  言昊扬捂住额头仔细想了想,道:“王爷,我们恒国一直视金凤,东胡这等游牧民族为粗人,蛮子,恒国建国以来他们一直被我们踩在脚下,只能仰我们鼻息而活,现在稍微有了一些战斗力,就来挑衅我们,这等低贱民族值得我们穿他们的服饰吗?更何况我们征战一直穿这样的铠甲,如果随意更换,我怕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蓝渊静静地听言昊扬说完,不怒反笑:“言副将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看似护国,却是将恒国的诟病一一道明了,我能听出来言副将这番话语是言老将军平日里灌输来的,我相信言副将并不是个迂腐的人,先主的思想有可用和不可用两说,那些保守的不正确的思想我们就该摒弃,‘先王之道不可变’这等保守迂腐思想我们应该打破,没有勇于革新的思想,国就不能进步。人本无卑贱之分,胡人之所以要反抗是因为被欺压太甚,年年沉重的进贡压力,并不会因为天气等自然灾害而减少,他们韬光养晦终于找到了有利时机,再加上他们现在的首领勇猛善用兵,才让我们吃了这败仗。这些我们应该从自身找问题,这次我提这个议,从作战上讲,有效地提高了我们将士在马上的灵活度,又减轻了人和马的负担;从外交上讲,我还是希望东胡像金凤那样,主动请和,我不想铁蹄踏进那片绿草盈盈,天高云淡的美丽草原。如果东胡看见我们穿上类似他们的服饰,减弱了他们自卑的心理,会增加他们归顺我们的意愿,我们再适当减少朝贡,这样也许不会再这样兵戎相见。”

  王爷这番说辞,让言昊扬幡然醒悟,如果能缩小战争,减少将士伤亡,穿上胡服有什么关系呢。走到帅案前,毕恭毕敬地朝蓝渊行了个礼,道:“王爷果然睿智过人,一语惊醒梦中人,末将愚钝,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见言昊扬已经开窍,蓝渊暗暗吐了口气,起身扶起言昊扬:“言副将既然已知其中道理,就应该知道本王叫你来的原因了吧?”

  “末将知晓,父亲那里某将自会尽力游说,我有信心,他一定会赞同的。”

  蓝渊点点头:“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去吧,明日给我答复。”

  “得令,末将告退。”言昊扬说着就退出了帅帐,他前脚刚走,奕秋后脚就进了帐。

  蓝渊一看到奕秋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奕秋看了看新换的床单棉被,偷偷一笑,道:“王爷今日气色真好,让属下看看你的伤是否已经痊愈了?”

  又来了,烦死人。蓝渊不耐烦地动了动手臂:“不用看,已经全好了,你没事就多去看看其他的伤患吧,别有事没事就来盯着我。”

  “属下从十岁就跟了王爷,不盯你盯谁呢?还是说王爷只愿意让乐公子盯着?”奕秋打趣道

  听到奕秋提到乐璇,蓝渊这才想起:“对了,我受伤这几日,怎么没见探子来汇报情况?”

  “探子汇报了,只是王爷你在昏迷没听到罢了。”

  “怎么说的?”蓝渊有些激动,每次不管心情好坏只要能听到他的消息,就能让自己舒畅一日。

  “王爷让我看看伤势,我就把探子汇报的一一道与你听。”奕秋卖了个关子

  蓝渊无奈,只得把衣服解开让他查看,拿乐璇的事做威胁,这招百试不爽。

  看了看伤口,已经结疤并无大碍了,奕秋这才慢慢说出探子得到的消息:“乐公子现在琴技一日胜过一日,与我们当初所见时已经有了很大突破,他和他师父还有个白发中年人在一起,这些日很是到过些地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有....。”

  “还有什么?这样吞吐,是不是和那舒唯有关?”

  “禀王爷,之前舒唯确实和乐公子在一起,不过,不知何故只呆了一夜便匆匆离开,探子是奉命看着乐公子的,所以没有人去调查他是为何事离开。”奕秋答道

  “既然没在一起了就是好事,管他作甚,只要好好保护好若宁就是了。”淡淡一句话,却道出了无比宠爱和担心。

  结束了谈话,蓝渊出帐到各营视察了一下情况,又把自己的改革的想法大致告诉了各营兄弟,想听听他们的看法,以为会有人反对,没料到将士们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建议,强烈要求实施。也是,作为兵,将的话比圣旨更具威信,没有不从之理,更何况将的这次建议还是为了他们的性命和国家的安危着想,当然要积极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