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的声音含着酒意低缓的声线格外撩人。

  她就这样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几缕长发垂在她的脸侧,从她昂起的脸侧中藏起万种风情。

  明明刚才刚才自己滴酒未沾孟知槿却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忘不掉的记忆在酒意中发酵像是一辆就要失去控制的列车。

  程惜是妖精,是惯会撩拨人心的狐狸。

  孟知槿就这样同她对视着尽管在某些地方还藏着记录她们假扮情侣的镜头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这一刻为她而心跳加速。

  而后向她倾身而去。

  柔软的唇相抵在一起,那种熟悉的包裹感温柔的传递进程惜的脑袋中。

  而后近乎是一种默契她在孟知槿舌尖轻抵的时候为她打开了微闭着的牙齿。

  没有横冲直撞,只是万分温柔的纠缠。

  唇瓣碾挪摩擦着在不经意的哪一秒就染上来自对方的晶莹。酒精与昏暗将人的感知放大了许多,轻轻的一下咬啮就能让充血的唇微微发麻。

  程惜有些混乱,又有些清醒。

  她就这样垂眼看着捧着自己脸拥吻的人,看到月光勾着她脸侧的弧线,喉咙轻滚。

  她们接吻了。

  又一次接吻了。

  吻在两人都快要缺氧的前一秒结束沉沉的呼吸像是点燃了一样灼热。

  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对面人的样子,程惜在孟知槿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没有说出口却已经用行动证明了的事情。

  她刚才那句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是真的想重新追自己。

  像是一束细小的烟花啪的一声在程惜的脑袋中炸开,细碎的火星燎过她的脑袋一下就点燃了她早就摇摇欲坠、毫不坚定的原则也烧断了她大脑那最后一根紧绷着的弦。

  ——即使这是在拍节目又如何她还是惦念着孟知槿。

  白日里清醒的顾忌早就不是束缚的绳索半醉不醉的人最容易被欲望牵着鼻子走此刻的程惜正是如此。

  酒醉后的意乱情迷也好食髓知味的耽于享乐也罢。

  她早就想要亲吻孟知槿不止是唇,不止于脸颊。

  孟知槿又何尝不是。

  昏暗中有手沿着她的腰侧逐渐攀过来,轻薄的衣料阻挡不了任何温度的侵袭。

  孟知槿清楚的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她想哪怕今晚程惜只是喝醉了酒,也卑劣的想要就这样顺势占有她。

  可能是惩罚她此刻的溜神,忽的一下,孟知槿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腾空。

  有一道力带着她猛地转了身,那个被抵在玄关门口橱柜上的人便变成了她。

  脸侧的长发被人别到耳后,熟悉的味道携着酒气落在孟知槿的耳边。

  “姐姐,是你主动吻我的。”

  程惜就这样看着孟知槿,陈述着事实,却又不只是在陈述事实。

  沉沉灼热的酒气缓缓的从她口中吐出,灼在孟知槿的耳廓,含着别的意味。

  耳鬓厮磨比真实的落下一个吻更让人头脑发昏,酒气堆积在狭窄玄关处,灼人的一点就着,根本无法扼制熄灭。

  孟知槿沉沉的呼吸声中听到了来自她心跳砰砰跳动的声音,那向来冷清的眸子也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镀上了一层雾气氤氲,等待着面前的降临。

  接着,孟知槿便再次被人吻住了。

  如愿以偿。

  算不上多么节制,却也还算温柔。

  牙齿轻啮过唇瓣,又安抚似的在下一秒轻吻了一下。等到隐隐的痛散去,便又接着是一下没有预兆的轻咬。

  孟知槿低头,就看到了程惜微微勾起的唇角。

  像只坏到骨子里的狐狸,顽劣的捉弄着她的猎物,不急不慢的在这个无人的地方将自己吃掉。

  “!”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孟知槿忽的将程惜人推开了。

  程惜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跟前的那只手臂,眼里满是疑惑跟不满。

  两个人此刻的呼吸都是沉的,暧昧浮动,分明谁都还没有尽兴。

  孟知槿沉沉的滚了下喉咙,微偏过头回避着程惜还想要落下的吻,艰难的对她讲道:“不行……摄,摄像机。”

  昏暗中,藏在散碎额发下的眉头隐隐蹙起了。

  孟知槿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些煞风景了,可又不得不为了这件事暂时按下停止。

  昏暗中有阴影落在孟知槿的头顶,像是冲着她来的。

  孟知槿心里一惊,担心程惜是真的酒意上了头,不管不顾起来。

  却不想在下一秒,她的头顶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啪嗒”。

  霎时间,孟知槿目光所及的所有摄像红点便彻底暗了下来,寂静的房子真的变成了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小世界。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头顶的上方就是电表箱。

  “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姐姐。”

  程惜如是说着,含着酒气的声音混沌而低沉,仿佛在说“你逃不掉了”。

  她就这样轻轻一使力,接着巧劲将刚刚被她放在橱面上的孟知槿抱了起来。

  失重感突然出现,又骤然消失。

  孟知槿下意识的收紧了放在程惜脖颈上的手臂,将程惜搂得更紧了了些。

  也让自己跟她离得更近了些。

  断掉一部分电的房间安静无比,孟知槿就这样看着这个将自己紧紧抱着的人,看着她含着酒气的眼睛里透出来恶趣味,接着便无比信任的放开手,捧住了她的脸。

  没有说话。

  低下头,又一次吻在了她的唇上。

  夏日的夜风拂过小区茂盛的树木,打的树枝乱颤。

  凌乱的树影倒映在卧室的墙上,遮住了有人昂起的脖颈,还有从紧咬的唇间漏出的音节。

  ……

  翌日,阳光大好。

  昨夜仿佛下了一夜的雨,沉溺的人没有注意到,只是在早上醒来的时候被贴过来的冰凉脚踝凉了一下。

  日上三竿,程惜终于醒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太阳穴突突的发疼,大脑昏昏沉沉的,转一下就带来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

  程惜蹙着眉头,翻了一个身。

  下一秒,她睁开的眼睛无声地放大了。

  孟知槿正在她旁边睡着,那披散的长发比过去录节目时任何一个早上都要凌乱,也分外令程惜觉得熟悉。

  在过去每一个她们厮混过早上,孟知槿都是这个样子。

  鬓发凌乱,日光穿过她的发间,在她的脸上揉着温和的美好。

  轻薄的毯子虚虚的盖在她的身上,露出圆润的肩胛、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

  以及上面不可能被忽视掉的红色印记。

  这红色的印记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明晃晃的提醒着她昨晚她对她做了怎样放肆的事情。

  昨晚喝醉了,行动跟着压抑已久的欲望脱离了轨道,放肆的沉溺片段一块一块的重新放映在程惜的脑袋里。

  “嗯……小孩。”

  孟知槿眉间微微的蹙起露出些哀怨,隐忍的声音颠簸的有些破碎。

  她就像只奶猫一样蜷在自己的怀里,并不锋利的指甲就这样划过自己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程惜胡乱的停下了回忆,藏在长发下的耳朵红了起来。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还在睡着的孟知槿,舌尖蹭过牙齿,仿佛还能感觉到昨晚碾挪不愿放开的吻。

  程惜好像察觉到她们两个人似乎谁都没有放下彼此……

  .

  最后一期节目的浪漫约会是关于两人是否延续情侣身份的选择。

  没有浪漫晚餐,在节目组的安排下,程惜跟孟知槿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林荫道上并肩散步。

  镜头拉远,两侧高耸的柏树交映着浓郁的绿色,日光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光影斑驳。

  程惜跟孟知槿的背影忽明忽暗,相差无几的个头在镜头里看着格外的相称。

  “孟老师,今天天气真不错。”程惜抄着口袋,懒洋洋的讲道。

  观众可能会对她们两个人待会的选择做期待,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她跟孟知槿都不会选择继续延续情侣的身份。

  点到为止,就是她们在这个剧本下最完美的结局。

  孟知槿“嗯”了一声,道:“昨天晚上下雨了,所以凉快些。”

  程惜听到孟知槿这句话稍稍停下了些步子,歪着脑袋看向了她。

  那镜头中平静的眼睛仿佛装着些笑意,意有所指的讲道:“孟老师还有心情关心昨天晚上有没有下雨?”

  镜头不懂,观众可能也不懂。

  但孟知槿是明白的。

  她顿了一下,就这样转头看向程惜,在镜头前嗓音淡淡的解释道:“只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只是她这句话仿佛并没有说完,只停了一秒,便又接着反问道:“我有没有分神,你不清楚吗?”

  孟知槿的反问隐晦,却又明晃晃。

  被吻过的地方翻起了湿润的灼热,程惜常年面不改色的脸兀的一臊。有风从她耳边吹过,微微浮动的长发下露出一抹浅红的肌肤。

  高跟鞋压过一片落叶,程惜低头瞧着路,不服输似的,又转头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这么会说话了?姐姐。”

  “我的一切,你会慢慢都知道的。”

  孟知槿说着便停下了她的步子,鸦羽般的眸子缓缓抬起来。

  有光穿过绿意交织,落在了她的眼瞳中,本该清冷的眸子装上了被光点亮的温柔,同程惜对视在一起。

  骨骼分明的手伸到了程惜的面前,仔细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皱的衣领。

  而后似有若无的贴在她的脖颈上。

  “我不会食言的,小孩。”

  孟知槿如是讲道,像是落下了一个保证。

  风吹过枝叶交织的行道树,有绿色的浪涛翻涌在程惜眼中。

  那落在她的脖颈处的手指感受到了连接着心脏的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