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这样…好么？”顾清嘉哑着声音说道。
林晚嗔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话——唔！！！”林晚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清嘉迅速又热.烈地擦了一下,顾清嘉的贴过林晚的耳畔，引起阵阵酥.麻。
林晚一面觉得刺.激，但是另一面又有些担心,她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声呵道，“你疯啦，这是在学校！！”
“没人看到，放心。”顾清嘉笑着揉了揉林晚的头,她掌握着分寸,也不会刺.激得太过,再加上顾清嘉发现林晚的骨子里也带着些许被压.抑的离经叛道,她做的事情和林晚的反骨,那种跃跃欲试却又不得不克制的东西不谋而合。
似乎没有人教会林晚怎么释放自己的反骨,林晚好像只学会了怎么正经，只学会了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神明,却没有学会怎么享受快乐，释.放快乐。
当顾清嘉发现了林晚的这一面之后,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白琪琪的这件事情之后我们还是要报警的。”顾清嘉见林晚依旧气鼓鼓的,于是忍不住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不是学校层面上能解决的事情，我怀疑……已经渗透进青少年群体当中了。”
其实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就像是之前有个故事说的那样，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察觉不到疼痛存在的,而疼痛其实是人的身体对人自己的一种预警方式，疼痛的时候人们就知道要及时探查根源,及时去医院查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治疗的地方。
像是一般人在被火烧的时候能及时避开火源,避免被进一步地伤害等,但是如果人们察觉不到疼痛，人们就不能够及时地产生“危险”的信号，最终将无意识地走入危险的误区之中。
像是这样的群聊，就是通过对青少年进行一定的危险麻.痹，利用青少年的懵懂无知，一步一步地降低青少年对危险的敏.感.度，群主或者管理员藉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样的群聊其实不是让人们察觉不到疼痛，还是在人们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使得人们忽略疼痛带来的副作用，欺骗人们这些副作用根本不重要，通过洗.脑来进一步人们产生影响，从而坠入深渊。
白琪琪这还是发现得比较早的，她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管理员发布的任务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还是能够达到的，对她来说数位板的诱.惑与划自己一刀的疼痛相比是更具吸引力的，所以白琪琪便照着做了。
这就是被人骗去降低对危险的敏.感.度的一种方式。
“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林晚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问题反映给学校，但是学校对于青少年上网的监管力度微乎其微，学校只希望孩子在校学习期间不要出现什么失误就可以了，至于孩子在网上做什么，受到什么影响，学校就算有心管，也无力进一步探查。
所以报警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反馈途径，加上林晚现在手上还握着相关的证据信息，她点了点头，说道：“那之后放学的时候你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公.安局。”
顾清嘉点了点头，她送林晚进班之后自己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班级，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闷闷的，似乎是风雨欲来。
林晚皱着眉进到教室里，就看到白琪琪看着手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怎么了，还不死心？”林晚见到白琪琪的这副样子便忍不住板起脸来，倒还真的有几分约束人的样子。
白琪琪瘪了瘪嘴，说道：“林晚，你真的有点像是我的家长了，什么都管我。”她说，“我在想着能不能再加一下管理员把板子领了，之后再退群，我这手划都划了……”
“还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呢。”林晚点了点白琪琪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之前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到这个时候就犯傻，如果你是管理员，你会因为群里的某一个人划了手就送她数位板吗？”
“欸，林晚，你不懂，我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如果不守规矩的话早就被人挂了，之前群里都没有人说有得不到礼物的情况出现。”
“那个群我也在，群里都被禁言了，几乎没有人讲话，就算有人收不到礼物，你又怎么知道呢？”林晚点了点白琪琪的脑袋，“傻瓜。”
白琪琪捂着被林晚点到的地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白琪琪在学校里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她之所以能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是因为她的心情有另外的地方寄托——那就是网络，还有他在网络上加入的各种小圈子。
之前也没有人去理解过白琪琪的内心世界，白琪琪在网上其实还有另外的身份——一个画手，她平时会自娱自乐地画画，会把自己画的作品上传到网络，在某一个小圈子里，白琪琪被追捧成为“太太”，有了一百多个粉丝和同好。
为了和一些同好相遇，白琪琪还加了很多绘画练习群，大家平时周末也会上传自己的画，就算不上传画作，也可以在群里聊聊天，唠唠嗑，在网上的白琪琪和现实生活中的白琪琪完全就是两个人。
群里的孩子也都跟白琪琪差不多大，或者比白琪琪还小一些，是一些初中的十三四岁的孩子，白琪琪这样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在她的圈子里已经算是“大龄”了。
白琪琪怕林晚因为不理解她的圈子又让她退群什么的，所以将一些群聊只是给林晚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林晚看到上面那些有着圈圈点点的非主流群名，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很早之前的非主流时期。
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同样也只是孩子而已。林晚起了探寻的心思，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之前说那个群代表了一个圈子，这是什么圈子？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圈子里很多人都喜欢让别人做事情然后获得报酬，最多只是我这件事情看起来血.腥一点罢了。”白琪琪不以为意，“我们学校有好多人都在我拉你的那个群里，大家都是同学，有些人也被管理私聊过，还不是都好好的。
之前我还听说有人因为任务去纹了纹身，被管理员拍了，放到群里，你别说，这个纹身还真的挺好看。”
“这么早就纹纹身，以后要是想做一些不能纹身的工作怎么办？”
“那就不做呗，这个世界上工作这么多，哪里做得过来呢？”
“可是你本来到那个时候，可以自己选择做或者不做，现在我的纹身就变成一定不能做了，就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了……”
林晚听到学校里有这样的事情，还真的觉得比较着急，就是她之前所有的学校都没有经历过的情况，他之前的学习环境顺风顺水，也许是因为她没有了解过身边同学的想法，所以也没有遇到过像是白琪琪所说的这种情况。
“哎呦，我的老妈妈，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呀？”
白琪琪完全不能理解林晚草木皆兵的态度，她甚至觉得林晚有点过了，在学校，她和林晚是好朋友、好同桌，但是林晚也不至于可以这么管着她把——
“没事，这些都先不管了，你要的是什么板子，我这边下单给你。”林晚之前答应过白琪琪的就不会食言，白琪琪本来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是听到林晚这么一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白琪琪小女生情.态地忸.怩了一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你的，我其实自己再攒攒钱也能买，我就是没舍得……之前、之前也对不起，但是我在网上也是有自己的朋友的，也想有自己交友的自.由和权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害，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是我不对。”林晚想了想，认真地道了歉，“是我之前太紧张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把你的群退了，但是我是真的觉得那个群可能有点问题，不好意思。”
“没、没生你气。”白琪琪说。
本来白琪琪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她自己心里也有一杆秤，自然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而且当初是她被林晚的某一种特质吸.引，所以才想着去做林晚的朋友的，帮林晚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想和林晚做朋友也是，所以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晚晚……”白琪琪叫了林晚一声，林晚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白琪琪，白琪琪紧张了一瞬，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啊，”林晚说道，“怎么了，突然这样叫我。”
“就是想这样叫。”白琪琪说，“我其实是知道的，可能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不好，但是这个群很流行，诱.惑也有一点大了，但是如果要让我在你和这个圈子里选一个的话，那我肯定是选择你啊——以后这个圈子里的东西我碰都不碰，真的，晚晚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林晚说，“对了，我今天准备和清嘉一起去报警，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报警？需要这么大阵仗吗？！！”白琪琪从没有进过警.察局，听到林晚这么一说，吓了一跳。
“这其实也不是小事情吧——”
“不了吧林晚，我们这样会不会给警.察添麻烦，警.察每天那么忙，哪里有空处理这些事情。”白琪琪这会儿真觉得林晚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劝道，“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我这边也好好的，我听你劝，你也听我劝，去那么多次警.察局到时候真‘出名’了。”
林晚见到白琪琪这么排斥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在白琪琪面前坚持，林晚私底下还是给白琪琪买了一个比较有名的牌子的数位板，准备送给白琪琪用来画画。
其实林晚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很羡慕会画画的女生，她之前有一段时间也自己想学着画画，但是总画不好，再加上比起画画来说，她更喜欢看小说，于是就将学习画画的计划给搁置了。
文画不分家，林晚看到那些有自己风格的画画的太太的时候，也会很有好感，上次白琪琪画得就很好，林晚看了也确实心生羡慕，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跟白琪琪讨论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更倾向于去警.察局报警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意外来得比所有人预料当中快。
今天其实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本来今天的一天应该这样度过，早上早一些醒来，大家吃了早餐之后到学校上课，之后在学校吃一个午饭，回到教室趴在桌子上午休，午休结束之后，开始昏昏沉沉地上下午的课程，最后大家上晚自习，回家，这样周而复始，每一天都是这样充实且平凡。
但是今天的和平常一样的好天气，从午休开始之后的二十分钟内，欢乐的气氛像是突然被换了碟片一般戛然而止，谁都没有想到，意外竟然会那么快地到来。
“砰！”
一声巨响吵醒了教室里正在午休的同学，有部分同学并不午睡，而是会利用午休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作业。班级里靠窗，没有睡的同学忍不住探头向外望去，这一望——
“啊啊啊啊啊！”
林晚迷迷糊糊的被吵醒，只听到了同学们的尾音：“有人、有人跳.楼了！！”
白琪琪比林晚先受到冲击，她和林婉是靠窗坐着的，而白琪琪恰好就是窗户旁边的那一位。
今天中午的她有些睡不着，其实她是觉得林晚真的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她又想在现实生活中继续跟林晚保持良好的同学关系，加上林晚的出发点确确实实是为了她好，所以在林晚继续说的时候，她便没有再反驳，中午午休睡不着，于是白琪琪就刷着手机，逛着圈子。
一束黑影从白琪琪的余光边刹那而过，之后瞬间的一声巨响，炸得白琪琪脑子嗡嗡地疼。
她下意识地朝下看去——
“呕！！！”
林晚从午睡中醒来，从身边同学的反应中已经大致能够猜出些什么，可是她……不敢看。
谁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大家都认为这样的事情距离自己非常遥远，可是这种事情又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学校领导的处理非常及时，校领导同时拨打了110和120，在警.察现场取证的同时，医院来的救护车将地上的同学太多的担架上，然后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根据周围同学的描述，地上留了非常多的血.迹，当警.察将现场勘察过之后，学校的后勤很快地将地上冲刷了一遍，除了被冲刷过后的湿.漉.漉的痕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痕迹。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那般寻常，但是那样的场景却又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被压上了一道印子，或深或浅，但是都是沉甸甸的。
学校在下午紧急安排了心理老师上心理课，帮助同学们缓和自己的情绪，林晚没有看到现场，自然要好一些，虽然心里留了印子，但是稍微浅一些，只是白琪琪一直反应不过来，林晚有些担心地拍了拍白琪琪的肩膀，只见白琪琪看了林晚一眼，眼眶瞬间红了。
“晚晚……你、你说的是对的。”白琪琪说。
“怎么了？什么是对的？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林晚能够理解白琪琪看到那个场景的不适，她温和地开解白琪琪，“没事的，也许那个人只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我…我知道那个人。”白琪琪小声说，“我之前跟你讲……我们学校有一个人，很早之前就开始做任务，那个人就是她，高一十二班的姜琳。”
同学之间的消息传的总是很快，不多时，谁都知道了高一十二班的姜琳选择从天台跳了下去，想要结束自己年 轻的生命。
很多人都说是因为学校给的学习压力太大了，有些人也说是因为快要临近月考了，姜琳受不了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路——
“不是的，都不是的。”白琪琪说，“我之前其实和姜琳见过几次，我之前笃定管理员和群主就会履行他们的承诺，就是因为姜琳。
姜琳靠着做这些任务得到了很多东西，一开始是几块钱的红包，后来变成了网上几十块的娃娃，再后来变成了流行的一两百的手账本，再后来是一些越来越贵重的东西。
当然了，姜琳在得到这些的同时，也做了非常多的任务，有一次她绝食了整整一周，得到了一件价值三千的裙子，诸如此类的有很多，所以慢慢的那个群在我们学校里面也有了信誉，很多同学都被拉进了那个群，也有些同学开始做了任务。”
林晚或多或少知道这些群聊的套路，一开始总是舍得下本钱，比如说树立一个“标杆”，比如这个姜琳。群主或者管理员通过对姜琳的一些物质奖励来吸引更多的用户来做任务，久而久之就在各大学校发展，盘根错节。
一些聪明的同学自然而然的就能够及时止损，但是有一些比较贪心的同学就慢慢的顺着他们的话进入他们的陷阱之中，最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晚晚，如果、如果不是你之前提醒我，我很可能从一开始的小心慢慢的发展到最后的不以为意，最后被洗.脑，然后——”白琪琪觉得这样的未来可怕极了，她抖得厉害，林晚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我遇到了就不可能不管，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会拉你一把的。
你所想象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姜琳她——”
“她是陷得太深了。”林晚安慰，“这些与你无关，不用太放在心里。”白琪琪今天是切切实实的看到那个场景的，所以被那个场景冲刷得害怕也是正常的。
林晚安抚着白琪琪，白琪琪慢慢地平静下来。
“林晚。”教室外面有穿着警服的警.察敲了敲教室的门，“你出来一下。”
林晚站起来往外走，却被白琪琪拉住了。
“晚晚，是不是、是不是那个群？我会不会害你被处分？我…我……”白琪琪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的，如果我真的是因为在那个群里被叫出去，也不会是因为被处分，而是被调查询问那个群的真实面貌，可能之后还有希望把这些毒.瘤一并铲除！”林晚站起来，脸上并没有惧色。
林晚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所谓的圈子，但是早在上一世的时候，她其实就有隐隐约约地听说有些群的青少年会相约了结生命之类的。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也并不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也许这是之前警方在网络肃清之后的结果，而在这个世界，林晚也相信，肃清这些毒瘤，只是时间问题，而这个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
果然，林晚被叫到了一个小隔间问询相关问题和群内细节，学校里在这个群里的学生都被单独又保.护隐私地问询过了，大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前有过更深的接触，甚至做过任务的学生更是如履薄冰。
林晚结束的很快，首先是因为她进群的时间比较短，其次也是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接任务——
也就是说他跟群里内的人都没有什么接触，自然也没有什么问询的价值，警官例行公事的询问了林晚几个问题，记录了相关回答之后便让林晚回去了。
“……等等。”林晚说，“我想利用网络把群主和管理员这些人给揪出来。”
“虽然我非常认可你想要帮助我们的心，但是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是过家家酒。”年轻的警官严肃地说道，“放心，这些可以交给我们，我们有专家来处理这件事情。”
林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相信，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当一个热心市民来向我们反映的。”年轻警官见林晚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忙的，面上的严肃也缓和了许多，林晚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途径，她点了点头：“好，如果我这边有线索，会迅速反应的。”
“谢谢了，小同学。”
“客气了，”林晚垂眸，“还没帮上什么忙。”
林晚离开小隔间，回到了教室。
这节心理课很多人上得都很积极，心理老师说这是大家自救欲.望强的表现，让大家不用太过在意这件事，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
林晚担心白琪琪的状态，白琪琪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她说，“我只是有些后怕，缓缓就好了。”
林晚坚强地拍了拍白琪琪的肩膀，她轻声说：“不怕，我们不怕——那些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白琪琪对林晚深信不疑，她忍不住说：“晚晚，你真勇敢。”
这一次，林晚没有说话。
等到她和顾清嘉回到家的时候，林晚第一时间卸了书包，还没出玄关就抱住了顾清嘉，将自己深深地镶嵌进顾清嘉的怀里。
一切的坚强在顾清嘉面前土崩瓦解，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觉得悲剧和死亡能够离自己这么近的林晚第一次这么害怕。
林晚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遭受了极大的冲.击，她甚至有一种幸运者的愧.怍让她惶惶。
林晚死死地抵着顾清嘉，想从顾清嘉那里汲取力量。
林晚说：“我好害怕啊，清嘉。”她的话还没说完，泪就已经留了出来。
顾清嘉有力地抱住林晚，轻声说：“别怕。”她细心地吻去林晚的眼泪，“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