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跌打损伤药.酒奇妙般的中草药香味中慢慢地缩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短，直到——
林晚被一个电话惊醒,深夜里的这个电话来得迅.猛而又让人猝不及防，几乎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将林晚拉回了现实世界。林晚好不容易在仙凡世界里建立的心理建设瞬间瓦解，原本只是试探着的回应，没想到连回应的机会都那么渺茫。
深夜了,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这不是单纯地给人找不痛快吗？
林晚皱着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同城的号码,她一接起来,对面的声音很快地就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林晚,我是楚俊。”
“……你说。”林晚压着火气回覆。
楚俊听到林晚的声音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林晚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他稍稍停顿了一瞬，说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在公司加班，没注意到时间。”楚俊说,“我听说……你联系上那个人了？”
“哪个人？”林晚皱眉,任凭谁在鼓起勇气的时候，在那么美妙的时候被打断都会心生不快，楚俊以为自己是审.核吗，自己随身带着一把红.锁，感觉哪里有了旖.旎的气氛就带着大锁前来打断——
林晚心里有了怨气,在听到楚俊吞吞.吐吐的发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呛声，楚俊一梗,说道：“小柔,我听说你联系上小柔了。”
“嗯。”
“我姐说小柔提了两个选择让我们选,一个是选择仙凡游戏，那么要删掉游戏里的那个特殊的NPC，小柔那边会提供代码帮助我们重建游戏，另一个是选择小柔，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能得到小柔的原谅，但是我们还是会失去仙凡游戏——是这样吗？”楚俊问。
“是这样的。”林晚听到楚俊将两个选择复述出来的时候，虽然楚俊没有明说，但是言语当中对于选择《仙凡》游戏的倾向已经毫无疑问地体现了出来。
虽然楚俊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但是光是想到小柔那样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为楚绍祺做了那么多事，她想要的不是钱，不是什么其他的物质方面的东西，她只是想能再有那么一次，被自己喜欢的人坚定地选择——
就像是当年的楚绍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样，无论是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的小柔，是被坚定地选择着的。
“我姐不知道我打了这么一个电话，我就是想问问……想你帮忙去问问，小柔她有没有其他的交换条件？
比如我们既可以和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又可以在不大改《仙凡》的情况下让仙凡世界平稳落地，这种双赢的思路，为什么大家都没有考虑到呢？”楚俊说道，他的话语之间透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林晚有一种微妙而又驳杂的恼怒感。
林晚握着电话静静地听着楚俊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她想，如果她是小柔的话，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觉得开心。
小柔之前说得已经非常清楚了，她给出的最终的选择题，是选择市值好几亿的《仙凡》游戏，还是选择一个普普通通的几年前就已经出走外国的小柔。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完全不需要多少思考的选择题，对于楚绍祺来说，是一个选择公司财富，还是选择曾经对不起的那个人的选择题。
而对于楚俊来说，他自顾自地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自以为自己的方法天下无双——
而这种所谓的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是对于他而言的，就等于是所有的好处，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考虑到呢？我真的非常好奇，您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姑且认为您是真的在疑惑，那么我来回答你——
为什么没有考虑到，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您那么大言不惭，”林晚说道，“难道您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这是一道单选题而不是一道多选题？因为从一开始，小柔姑娘就已经摆出了自己的态度让你们选，是选择从生活里和记忆中删去她的存在，还是选择她的原谅？如果没有小柔，《仙凡》会存在吗，会像是现在这么好吗，一切都会那么顺利吗？！”
“可是《仙凡》不仅仅是小柔创造的，《仙凡》当中一开始也有我姐的参与，后来我也加入……小柔确实有几分贡献，但是、但是如果没有我们家的资金支持，一开始的那几台服务器她都租不到。”
楚俊在生活中不见得是这么可.憎又讨厌的人，只是这一次小柔给出的两个选择当中，有一个是切切实实地会随时到他的利益，无论是根据情理还是人的本性来说，楚俊都不希望《仙凡》这个游戏消失。
“你可能过分高估了服务器的价值，或者是说，你低估了小柔的珍贵。”一个能够搭建出《仙凡》游戏的人，一个在触及那个bug之后还能够自己熟练掌握运用并且准备进一步研究的人，怎么会抵不上那么几台小小的服务器呢。
楚俊一时语塞，他在电话那头竟恼羞成怒了起来：“林晚，我记得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是为我们做事的，要给我们提供相关的技术解决方案的。”
林晚不愿意再跟楚俊多说，她说道：“我记得当时我们签的合同只是让我尽量尝试，如果得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会有一定的报酬，即使没有解决方案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
而且，我这边已经给出了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案，这个方案最是控制成本，如果一定要选择游戏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选择，还要这样虚伪地忸.怩呢？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决策的人不是你，害怕楚总会选择小柔而放弃《仙凡》吗？”
“你懂什么……你知道仙凡是多少玩家的美好家园吗，你知道仙凡有多少员工就靠着这一个游戏生存吗，你知道我们公司上游下游前前后后养活了多少家庭吗？你……”
“那你们选择删去小柔，接收完整架构的代码，又有什么问题呢？”林晚冷笑说道，“这是你们选择上的问题，不属于技术处理的范畴，另外，心理谘询和心理疏导有专门的免费谘询电话，请不要为难我这一个明天还要早起上课的高中生，好么？”
她不等楚俊的回答，随手挂了电话，不过楚俊的这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倒是显示出了楚绍祺至少在纠结，而且更偏向于放弃《仙凡》，选择小柔。
正是因为楚绍祺的纠结，所以才能让楚俊展露出了这么浓厚的危机感，使得他在深夜还要打电话过来想说动林晚，要么顺着他的思路去劝小柔无条件与他们和解，要么就是劝楚绍祺保全公司，保住游戏。
不过，当林晚一回想起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她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回想起之前在仙凡世界里的场景，林晚顿时有些口.舌焦躁起来，她蹑手蹑脚地想要起牀去厨房倒杯水喝。
林晚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黑漆漆的一片，她循着记忆悄悄地走到厨房，在直饮水机倒了一杯水喝。
常温下的水比林晚体内的温度要低一些，很好地缓解了林晚本身的燥.热，林晚的脑子也渐渐地变得清明起来。
刚刚……在仙凡世界她想做什么来着——
林晚捧着水杯磕磕碰碰地抿了几.口水，那样的环境真的太让人沉迷了，光是这么一想，周围的空气都泛着奇妙地甜蜜馨香。
林晚喝完水之后准备摸着黑往房间走，她好久没有自己一个人摸着黑在客厅走过，之前着急喝水，所以出房间门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等到要回去了，林晚只觉得似乎有一种在黑暗中的注视之感，吓得林晚向前快步走了几步，却不慎撞上了一片温热。
“清、清嘉？”林晚小声问。
顾清嘉没有像是刚刚和林晚认识的那样与林晚保持距离，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顾清嘉肯定会礼貌地扶一下林晚便拉开距离，只是今天晚上的顾清嘉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在林晚撞上的第一时间将林晚揽进了怀里。
“清、清嘉！！”林晚有些慌乱，她在柔软之前抬起头，问，“怎么了？”
顾清嘉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直到林晚又问了一声：“是身体不舒服吗？昨天的感冒好些了？”
顾清嘉回答：“好一点了。”顾清嘉在黑暗中的声音透着与白天或是仙凡世界中完全不同的温柔与示弱，就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鹿，主动想要被在山林之中打猎的猎人牵回家里养着。
顾清嘉又继续说：“可是今天没有晚安吻了吗，”顾清嘉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失落，“姐姐又忘记了？”
“没、没忘呢！”林晚说道，不过顾清嘉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林晚为了让顾清嘉开心一些，主动揽上顾清嘉的脖子，踮起脚尖准备在黑暗中亲上顾清嘉的脸颊——
“别动噢。”林晚哄顾清嘉，“说好的晚安吻，一次也不能少。”林晚刚说完就听见顾清嘉温柔地“嗯”了一声，听得林晚愈发熨.帖。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顾清嘉的脸颊，只是…只是这软软糯糯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是脸颊，倒像是——
林晚这么想着，下意识地舌.忝了一口，下一秒，顾清嘉呼吸一变，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深邃，林晚呼吸一滞，她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顾清嘉……在现实中加深了这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