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祝遥问秦恬:“闵老师女儿现在几岁?”

  “八岁。”

  祝遥愣了:“还有十年啊?”

  “而且吧……”秦恬笑笑:“等她女儿十八岁以后又怎么样呢?”

  “对佳文姐来说, 有人能牛到比她女儿还重要?我很怀疑。”

  “这女儿是……”

  “她妹妹的孩子。妹妹妹夫都车祸去世了。”

  祝遥说:“那你们……”

  “别这么惊讶。”秦恬转过来冲祝遥笑笑,又伸手去揪祝遥的睫毛:“我发现你睫毛长得很好哎,比我长多了, 你是不是涂增长液了……”

  祝遥轻轻拍开她的手:“别说什么睫毛的事了。”

  “好, 说我和她。”秦恬又笑笑:“就是睡了呗。”

  “哎你别那么一张惊讶脸,你说你怎么长得谁看了都想欺负你一下……佳文姐的妹妹出事, 都那么多年了, 佳文姐也没想过苦行僧的生活,看得挺开的。”

  “什么叫看得挺开?”

  “今朝有酒今朝醉呗。”秦恬又拉拉自己的头发。

  祝遥发现人一紧张的时候, 小动作就特别多。

  秦恬问祝遥:“尹思你知道是谁嘛?”

  “知道啊,我又不是生活在什么山洞里……”祝遥说:“还和你演过《天下》的那个嘛。”

  “嗯, 你觉得她长得好看么?”

  祝遥很快反应过来:“她和闵老师……”

  “嗯,她们好过一小阵儿。”秦恬说:“她们一起拍《故夏》的时候。”

  祝遥惊了:“《故夏》里有尹思?!”

  《故夏》是一部讲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的女人、因母亲葬礼回到阔别已久故乡的电影。

  大概三年前的片子了吧,闵佳文演的特别好,祝遥记得自己当时还很喜欢来着。

  她完全不记得片子里有尹思啊。

  这下秦恬笑得还挺开心的:“嗨,她那角色戏份很少, 演的也不怎么出彩……她演小卖部老板的女儿想起来了吗?”

  祝遥想了想,好像有那么点隐约的印象。

  她真心实意的对秦恬说:“尹思没你好看,真的。”

  秦恬又笑:“行, 小遥遥,够姐们儿。”

  “总之佳文姐就是这样的, 也不是完全封闭自己, 但不管跟谁, 就是在剧组短暂的一小段。”秦恬说:“人家也没骗啊, 一开始就说得特明白。”

  “那你还……”

  “谁让我喜欢她呢!”秦恬说:“而且吧, 你知道我之前谈过的几个也不长久, 说不定电影没拍完, 我先腻了,哈哈哈哈……”

  祝遥静静看着秦恬,秦恬只好尴尬的摸摸鼻子不笑了。

  祝遥又不傻,她能看出来,秦恬对闵佳文上心得很。

  秦恬问她:“对了你今天约我喝酒什么事儿啊?”

  “没事。”

  “你对你们家毛姐怕得跟什么似的,你没事会约我喝酒?”秦恬翻个白眼。

  “不是……你突然跟我说这么大一事,我觉得我的事都不叫事了……”

  “怎么不叫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曲老师的事就是你天大的事!”

  “走!”秦恬精神得跟只鹅一样一挥手:“我们去外面边喝边说!一直躲洗手间里佳文姐还以为我来解大呢,容易产生不好的联想。”

  祝遥看着秦恬,不知道她是真的一直这么精神,还是一直装的这么精神。

  秦恬见祝遥一直看她,误解了祝遥的意思:“你放心,佳文姐嘴巴很紧的,而且她不是比我们都大么,更清楚你的曲老师在想什么吧?”

  “你不信佳文姐嘴很紧啊?”

  祝遥说:“嗯,我信。”

  ******

  闵佳文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方形酒杯里,随着她手指晃啊晃,挺有成熟女人风韵。

  祝遥发现秦恬,一看到闵佳文脚步就放慢了,还往自己身后躲,满不是洗手间里天不怕地不怕大鹅的样子。

  闵佳文叫了她一声:“小恬。”

  秦恬老老实实回答一声:“哎。”

  就乖乖走到闵佳文身边坐下了。

  祝遥惊了:这这这还是秦恬么?怎么从大鹅变兔子了?

  闵佳文看看祝遥:“不坐啊?”

  祝遥:“坐。”

  她一边拉椅子,一边看闵佳文抓起秦恬的手指亲了一下,觉得秦恬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闵佳文问:“你和你的曲老师怎么了?”

  祝遥:“……”

  怎么人人都知道?有这么明显的么?

  祝遥:“说来话长。”

  “那你正好慢慢说啊。”闵佳文笑:“不然只有哈密瓜和火腿下酒,也太寡淡了吧。”

  祝遥想了想该怎么说:“我今晚去曲老师爸妈家吃饭了。”

  “见父母啊?”秦恬惊了:“你这进展神速啊!”

  “不是,是她相亲对象见父母,我被一起叫去了。”

  “你曲老师怎么这么渣?!”秦恬一拍桌子站起来。

  “谁渣了?”

  祝遥开口的同时,闵佳文又抓起秦恬的手指亲了一下:“先别激动,听完。”

  秦恬又怂怂的坐下了。

  祝遥又说一遍:“不是她渣。”

  “她提前跟我说这事了,问我要不要阻止她,要是我阻止,她就不去。”

  祝遥回忆一下:“大概问了我两遍,还是三遍?”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闵佳文饶有兴致的。

  “闵老师我发现你挺八卦的……”

  闵佳文喝着酒笑:“你一3D立体鲜活人物就在眼前,不比剧本上的纸片人有意思?”

  祝遥跟着她喝一口酒:“我阻止她才奇怪吧。”

  “她……就是陪我体验剧本而已,我们又不是怎么着了,我……凭什么阻止她?”

  “大概……凭你喜欢她?”闵佳文问:“没想过追她?”

  祝遥愣了愣:“她以前是我老师啊……追她,这也太……”

  禁*ji了吧。

  闵佳文满不在乎说一句:“现在又不是了。”

  “怎么说呢?”祝遥挠挠头:“我以前面对她的时候,从没这么想过,就一直想的是,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变得特厉害特成熟那种,站在她身边也不幼稚不输那种。”

  “你也说是以前咯,现在呢?”闵佳文挑挑眉:“你们应该已经亲过了吧?”

  祝遥脸一红。

  “真的啊?”秦恬吃着瓜,跟猹一样在瓜田里上蹿下跳:“佳文姐你怎么知道?”

  她问闵佳文的时候都不敢看闵佳文,就对着祝遥问,有点好笑。

  闵佳文说:“祝遥能把贺小枝初吻那场戏演成那样,不是很明显么?”

  祝遥说:“亲是亲了……”

  闵佳文:“直说有没有感觉。”

  祝遥:“有。”

  那可太有了。

  “但是?”

  “曲清澄她……”祝遥盯着自己酒杯里的酒,冰冰凉凉,在酒杯壁上挂出眼泪一样的液体:“她是一个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的人,这是她妈的原话。”

  “考学,就业,相亲……老实说,她那相亲对象真挺不错的。”

  “她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吧?一点苦头都不吃的。”祝遥冲闵佳文笑笑。

  闵佳文哼一声:“除了她喜欢女人这一点。”

  秦恬说:“祝遥你就是怂。”

  祝遥承认:“我是啊。”

  她忽然想明白一点——她不敢追曲清澄,不是怕曲清澄不答应,而是怕她一追,曲清澄真答应了。

  破坏曲清澄的顺遂人生,她负得起这个责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

  她现在对爱情的全部理解,只剩祝映岚那一句颓丧又恶毒的骂声:“祁胜军那狗东西……”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还有祁胜军面对现任妻子和小儿子的那张脸,一起吃饭时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块再也不会让给祝遥。

  祝遥很清楚两人如果在一起,当责任压垮了爱,最后会走到怎样不堪的地步。

  她对爱情没丝毫憧憬,这样的她,配去破坏曲清澄的顺遂人生么?

  “配不配的,你自己问啊。”闵佳文端着酒杯笑,视线投向祝遥的身后。

  祝遥一惊,回头。

  曲清澄一张清雅的脸,在酒吧昏暗灯光下模糊的淡淡的。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带来一身外面夜里凉风的气息。长发一点点乱的粘在额头上,像是很快走过来的。

  可她现在站在祝遥面前,呼吸平顺,又像只是慢慢走过来而已。

  她温和笑着问:“要问我什么呢?”

  ******

  祝遥慌乱站起来的时候,碰翻了面前的酒杯和果盘,琥珀色酒液流到铺了火腿的哈密瓜上,又流到桌上,一片狼藉。

  酒吧里又格外安静的,悠扬音乐都放得小声,其他桌客人纷纷朝祝遥看过来。

  服务生认得祝遥是常客:“没事,我来收。”

  祝遥站着等他拿抹布来擦桌子,不得不与曲清澄面对面,曲清澄把风衣解开,露出白色的高领毛衣,又问了一次:“要问我什么呢?”

  祝遥只问:“你怎么在这儿?”

  “猜到你在这儿了。”

  “所以送完赵先生以后过来了?”

  话一出口祝遥就愣了。

  这句话的语气太尖酸了,尖酸到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叹了口气,让出里面的位置:“你去里面坐吧,里面地板没洒酒,干净的。”

  曲清澄笑笑的坐进去:“闵老师,秦老师。”

  秦恬大笑:“你可别骂我了!叫我秦恬就行。”

  曲清澄问:“你们聊什么呢?祝遥到底要问我什么?”

  闵佳文说:“她得自己问。”

  祝遥抿抿嘴,开口:“你觉得……赵先生怎么样?”

  曲清澄淡淡笑一下:“你希望我觉得他好,还是觉得他不好?”

  祝遥也不知道。

  如果曲清澄觉得赵先生好,便是她一往无前的顺遂人生,和祝遥自己的一阵酸涩。

  或许不是酸涩而已,是那晚猛跑之后,钝刀子反复割在喉咙里的疼。

  连带着心都揪起来。

  如果曲清澄觉得赵先生不好,便是祝遥的海阔天空,和曲清澄自己未来的遍地荆棘。

  祝遥敢上前一步牵住曲清澄的手,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护她周全、像以前一样一点苦头都不用吃么?

  按照祝遥演的那些狗血剧,此时是应该海誓山盟一番的。

  可人生不是狗血剧。

  是祝映岚和祁胜军离婚前无休无止的争吵。是祝映岚离婚后一夜夜睡不着的安眠药。是最后只剩一句颓丧又恶毒的咒骂:“祁胜军那狗东西……”

  祝遥忽然想,要是她和曲清澄真在一起,有一天她们吵架的话,她会对曲清澄骂出最恶毒的话是什么呢?

  都说人从小见证父母是什么样的关系,就会不自觉把那样的相处模式套用在自己伴侣身上。祝遥一想到她或许有一天,会用祝映岚那样的语气,把那些脏话甩在曲清澄身上,背上一阵汗毛倒竖。

  服务生找来抹布把桌子擦干净了,祝遥重新坐下:“你就当我没问这个问题吧。”

  “我也没什么其他问题要问你。”

  闵佳文和秦恬对视一眼,秦恬脸一红又赶紧把眼神避开。

  空气尴尬的像是要有乌鸦飞过。

  曲清澄说:“那喝酒吧。”

  她拿起酒瓶,又被祝遥按下,两人的手指碰到一瞬,祝遥就带着酒瓶飞快的移开了。

  “你喝什么酒,你又不会喝。”

  祝遥和秦恬,都不敢看坐在身边的人,就一起盯着眼前那盘新端上来的哈密瓜。

  “吃瓜吃瓜。”

  “谢谢谢谢。”

  曲清澄说:“来酒吧又不会喝酒的人,是不应该坐在这里咯?”

  祝遥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久到秦恬觉得曲清澄下一秒就要站起来告辞了。

  曲清澄说:“那……”

  祝遥几乎是在曲清澄开口的同时叫了一声:“服务生。”

  曲清澄不说话了。

  祝遥告诉服务生:“一杯玫瑰蜜桃。”

  一会儿之后,一杯淡淡粉色的饮料被交到祝遥手上,上面飘着两片薄荷叶。

  祝遥把饮料放到曲清澄面前时,放得有点重,生气似的:“你喝这个,没酒精。”

  生气什么呢?

  不是气曲清澄,是气她自己,纠结来纠结去,还是把曲清澄留下了呗。

  曲清澄问:“那你喝什么?”

  “我喝酒。”

  “你今晚已经喝很多了。”

  “我酒量很好的。”

  “你干嘛故意灌自己呀?喝多的感觉很好受么?”

  “谁灌自己了?”祝遥终于看向曲清澄笑笑:“我酒量真特别好,不信你问秦恬。”

  秦恬突然被cue到:“啊,这,酒量是还可以……吧……”

  “什么叫还可以。”祝遥纠正:“是特别好。”

  “有多好呢?”祝遥觉得这是她第一次看曲清澄这么不依不饶的。

  “有多好啊?”祝遥想了想,抓起面前的酒瓶,开始咕噜噜往自己酒杯里倒酒。

  一般威士忌的喝法,是加大量的冰,铺薄薄一层酒液,含在嘴里慢慢品。

  祝遥这时没加冰,又把酒倒满到快溢出来的地步,没见过谁是这样喝威士忌的。

  她笑看着曲清澄说:“好到我能把这一杯一口干了你信么?”

  “不信。”

  祝遥端起杯子就喝。

  秦恬又点慌:“祝遥……”她们今晚开的酒度数可不低,哪有这种不要命喝法的。

  曲清澄倒是没出声,她是直接动手。

  直接把祝遥手里的杯子抢下来了,倒得过满的酒洒出来,溅在曲清澄的风衣上。

  曲清澄把酒杯放回桌上的时候,比祝遥刚才端饮料给她更用力,咚的一声:“喝什么喝?”

  “……”祝遥说:“那不喝了。”

  秦恬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她觉得祝遥怂的有点明显。

  曲清澄站起来:“你把我风衣弄脏了,陪我去洗手间擦一下。”

  “明明是你自己抢我杯子的时候……”

  “你不去?”

  “……去。”

  祝遥站起来让曲清澄出来,跟曲清澄一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听到秦恬又在她身后扑哧一笑。

  后来闵佳文低声私语的声音传来,像带一点烟熏味道的酒,秦恬就不笑了。

  ******

  祝遥和曲清澄一起走进洗手间。

  曲清澄扯了一张不掉屑的擦手纸,用水沾湿一点,递给祝遥:“帮个忙。”

  自己把风衣下摆沾到酒的那一块扯起来。

  祝遥刚才坐着不觉得,这会儿站起来其实头有点晕,毕竟今晚先是五粮液后是威士忌的喝了不少,此时全部搅合在她胃里,逐渐开始翻江倒海。

  她努力睁大眼睛,擦着曲清澄的风衣。

  “能擦掉么?”

  “沾水了看不出来。”

  “希望可以,实在不行送干洗店那边问问。”

  “嗯。”

  曲清澄从祝遥手里接过用完的纸巾,扔进垃圾箱:“出去吧。”

  当她纤白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祝遥伸手,把她的手轻轻拂开,不让她开门。

  曲清澄的手缩了一下。

  “你躲什么?”祝遥走近,低头,她的呼吸就喷在曲清澄莹白的太阳穴上。

  “你手好烫。”曲清澄低着头:“你喝多了。”

  祝遥发现曲清澄也是个纸老虎。

  她往后躲的时候,曲清澄就追上来。

  她现在不躲了,曲清澄又往后退。

  祝遥伸手就把洗手间的门锁了。

  “你干嘛呀?”曲清澄还低着头:“你真喝多了。”

  “你就当我喝多了吧。”祝遥又微微走近一步,她的鼻尖快抵到曲清澄的太阳穴了。

  她声音有点哑,喝酒喝多了的缘故吧,可现在清嗓子又显得太破坏气氛。

  她就用哑哑的嗓子说:“曲清澄,我问你啊。”

  “你到底……觉得赵先生怎么样啊?”

  曲清澄说:“我爸妈觉得他挺好的。”

  “那我看得出来。”祝遥说:“可我不是问你爸妈,我是问你。”

  曲清澄低着头,从祝遥带一点俯视的视角看过去,脸看不清,只看到清秀小巧的鼻尖露出来,像小荷才露尖尖角。

  祝遥忍不住伸手,在曲清澄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曲清澄忽然没好气的说:“我看你倒是觉得赵先生挺好的。”

  祝遥笑起来:“我是觉得他好啊,可现在是在问你,问你,曲清澄,你怎么不说呢?”

  她头晕,索性就半倚在盥洗台上,伸手牵着曲清澄的一只手,把她拉过来,另一只手在曲清澄的鼻尖上来回轻刮着。

  “痒死了呀。”曲清澄说。

  祝遥在曲清澄鼻尖上轻捏了一下:“问你呢,觉得他怎么样。”

  “我能觉得他怎么样?”曲清澄那种带一点点赌气的没好气的声音又冒出来:“我觉得他没你好,行不行?”

  祝遥觉得自己今晚真是罕见的喝多了,头越来越晕,就向后躺,后脑勺抵在盥洗镜上,半垂眸子看着曲清澄:“真的啊?”

  她发现自己在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因为喝多的人都喜欢笑。

  又也许是因为,曲清澄这样温温柔柔的站在她面前,她就是想笑。

  去tmd赵先生。

  她笑着,借着胃里一阵猛然上涌的酒气问:“那我跟你表白你答应么?”

  她一手一直牵着曲清澄的手,大拇指在曲清澄的手心里来回摩挲。

  “我不知道。”曲清澄说:“可是你会跟我表白么?”

  “我也不知道。”祝遥摇摇头。

  曲清澄忽然问:“秦恬和闵老师什么情况啊?”

  “你看出来了?”祝遥回忆了一下,曲清澄来以后那两人好像没做什么亲密动作:“有这么明显?”

  曲清澄点点头。

  祝遥想,所以自己的那些心思,在闵佳文眼里也是一样明显吧。

  哪里藏得住呢。

  曲清澄问:“她们在一起了?”

  “也不算真的在一起。”祝遥说:“就是拍这部电影期间在一起。”

  “这样啊。”曲清澄点点头,

  祝遥笑了出来:“你怎么还有空管别人啊?”她拉起曲清澄的另一只手,双手十指紧扣,举起来放在胸口前,轻轻前后摇晃。

  “你不该想想,我们俩怎么办啊?”

  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表白。

  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跨过了教室里的十八步距离,到头来,跨不过自己心里这一步。

  “我不是在陪你体验剧本吗?”曲清澄抵着祝遥的手,靠近一步:“别靠着了,坐起来。”

  祝遥坐直。

  她没想到曲清澄直接吻了上来。

  温柔的。绵软的。悱恻的。

  让祝遥恨不得狠狠咬上一口的。

  曲清澄边吻她边说:“你喝多了挺好看的,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喝多。”

  “曲清澄,你轻薄我。”祝遥被曲清澄吻着:“你的赵先生怎么办?”

  曲清澄停止亲吻,站直,甩开祝遥的手:“什么叫我的赵先生?”

  祝遥叹口气,又把曲清澄的双手拉起来:“好,不是你的。我是说,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就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下决定的情况。”

  她背着祝映岚的过往。

  曲清澄背着那片纹身背后的故事。

  两人都没说破,却都知道对方心里有事。

  她没办法帮曲清澄下决定,曲清澄也没勇气自己下决定。

  不前不后,进退两难。

  曲清澄跟着叹了口气:“想不清楚的话,就先别想了吧。”

  “先陪你体验剧本,好吗?就像秦恬和闵佳文那样。”

  “至少我们还有……一部电影的时间啊。”

  作者有话说:

  男主角祁胜军又出现了!狗东西!=v=

  【小天使们!预收啊!预收啊!预收啊!用力咆哮三遍~】

  【预收文指路——《重生咸鱼撩到美强颓》】

  (特话痨的野玫瑰咸鱼记者×美强颓的隐姓埋名花滑女王)

  只有姐姐我知道怎么疼你。——by桑恬

  桑恬人美能力强,上辈子是个挺有名的记者,被黑心药企逼死重生后,这辈子只想当条咸鱼。

  工作啊恋爱啊都别太走心,比如当当酒吧跳舞这小姐姐的颜粉就挺好。

  一头银灰中长发还一点不中二,又美又颓,像朵结满冰棱的花。

  桑恬:追你行么?

  林雪:???一见钟情?

  桑恬:一见钟情太累,见色起意而已。

  林雪:没兴趣勿cue。

  林雪顶着这么张绝色的脸,追她的姐姐妹妹山呼海啸,她连眼皮都没抬过一下。

  没想到最后却交待在这个对她不想走心的女人手里。

  桑恬:你倒是继续厌世继续拽?

  林雪:求你亲亲我,姐姐。

  终于,她成为了我的信仰,我的灵魂,我昏荒世界里的暖阳,我生命的光。——by林雪

  *双御姐,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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