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希望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陪伴的话,其实并没有必要拘泥于这个人是否是恋爱对象。”

  “换句话说,就算我不是你的恋人,到最后反正也都是要搭伙过日子的不是?目的不就是为了以后可以在生活互相帮助么?那其实,也是要互相依靠的,不是?”

  “所以,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地依靠我。”

  舒锦时语调不轻不重,沉稳又温柔。

  她说的话也是。

  没有天花乱坠的说辞,也没有不着边际的假大空,普普通通,却最是令人信服。

  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贴心又靠谱,且还细致入微。

  许风仪脸颊贴在她怀中,听着她将事理娓娓道来,恍惚间竟有了种错觉,觉得自己现在被好好地呵护在了一个柔软的世界中,十分安全。

  手指微蜷,许风仪用力捏着她肩颈处的大衣布料,眉心再度蹙紧。终于,这次她不再憋着忍着,就如一个孩童般,在她怀中毫无顾忌地大哭了起来。

  哭得脸颊紧皱一团,任眼泪肆意流淌,哭得浑身发热发颤。

  而舒锦时,只是静静地抚着她的发,望着眼前那片随着时间逐渐变暗的江面,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许风仪终于止住哭声,从舒锦时怀中缓缓离开。

  “给。”舒锦时见她终于收声,于是微勾着唇角,给她递去了两三张纸巾。

  “谢谢。”许风仪顿住一秒,伸手接了过来,捏着放到眼前。

  纸巾柔软洁白,上头印着一株浅蓝色的兰花,很香。

  之前她情绪崩溃太厉害,就光顾着跟那儿哭了,都没好好地去注意这纸巾的模样。

  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这纸巾模样生得好眼熟。

  许风仪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绞尽脑汁想了一轮儿又一轮儿,许风仪恍然大悟,眨巴了下眼,瞬地望向舒锦时:“这是粥记粥铺的纸巾?锦时,你今天也去粥记吃饭了吗?”

  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问,舒锦时手心冷不防捏出把汗来。

  许风仪将纸巾展开,送到她面前:“粥记的纸巾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就连香味儿都一模一样!因为我特别喜欢这个香味,所以就特别注意了下,暂时还没有从别的地方看到过呢。”

  舒锦时:……

  这也行。怎么会有人注意这些奇奇怪怪的细节?不可思议

  随后,舒锦时双手搁在背上,闭着眼睛镇定自若地编造起了谎言:“我之前也去粥记吃过饭,走的时候顺便拿了擦嘴,然后剩下的就搁包里了。”

  “原来是这样。”许风仪懂了。

  舒锦时看她一眼,催促道:“好了,快点擦擦吧,你现在脸上全是泪,睫毛都给糊住了。”

  “哦……”许风仪急忙低下头来,将纸巾往脸上招呼起来。

  她今天确实是哭得太厉害了,到现在都有点头昏脑涨了。脸颊和眼睛都热乎乎的,仿佛刚刚上汽蒸锅一样,怪不舒服。

  脸上的皮肤也是,待眼泪干涸之后,就变得格外紧绷起来。

  捭完鼻涕,将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后,许风仪舒出一口长气,望向舒锦时,抿紧了唇。

  “怎么了?”舒锦时问。

  在对方询问下,许风仪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有点……冷。”

  现在是下午六点。

  看时间好像还不算晚,但冬日昼短夜长,目前天色早已转暗,周遭路灯都已怀着种能将黑夜逼退一寸是一寸的态度,鳞次栉比地亮了起来。

  同时,江边的风也逐渐由柔和转为狂野,渐渐让人吃不消了。

  刚刚她顾着哭,哭得浑身发热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现在不哭了,注意力不再一个劲儿集中在自己情绪上头后,瞬间就透心凉,心飞扬了。

  “确实是挺冷的,那我们走吧,离开这儿就会好一些。”舒锦时看她都能这样正常说话了,紧拎着那颗心终于放松下来,唇角也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笑意。

  “好呀。”许风仪点头。

  随后两人便肩并肩的,一块儿从江边转身,穿过马路,走到了一条来时的人行道上。

  晚上的温度比起白日来本就是要低上许多度的,但江边就是格外要冷许多。

  现在离开了那边之后,冷是冷,却至少不会再有一种被冰刀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围剿的感觉了。

  昏黄的路灯下,许风仪口中舒出一团白气,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地揉动了许多次后,为让自己快点暖和起来,还又蹦了蹦。

  蹦一下,靴子旁侧的银色拉链小环就晃动一下。

  “很冷吗?”

  这时,舒锦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许风仪将注意力从前方灯火收回后,望向她,轻轻地点了点下巴:“尤其是手和耳朵,感觉都快被冻掉了。”

  舒锦时登时站住脚:“那先别走了,停下。”

  “嗯?”许风仪十分迷惑,收回刚刚迈出的步子,退回到了和她同一个水平线上,站得笔挺至极。

  舒锦时笑了下:“站军姿呢?”

  许风仪懵,意识到自己有点紧绷,旋即放松了下自己的姿态。

  随即,舒锦时站到了她面前。

  她本来就高,穿上高跟鞋后,就更高了,走过来的瞬间,一下就挡住了些许路灯投下的光线。

  许风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满脸好奇。

  直到几秒钟后,她耳朵一热。

  是舒锦时抬起手,捂住了她耳朵。

  她的掌心,十分暖和,暖和到许风仪反而就像是一个刚刚被从冰窟中拯救出的人一样,浑身都僵了。

  在对方双手贴到自己耳畔的瞬间,许风仪感觉自己心脏都暂停了。

  甚至,整个世界都暂停了。

  在这短暂的一秒里头,她听不到风声,听不到车辆呼啸的声音,也听不到周围行人谈笑低语的声音。

  只听得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也只看得到,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

  好一阵过去,她的心脏才重新缓慢地跳动了起来。

  她的耳朵,果然变得暖和了许多。

  “这样有好一些吗?”舒锦时开了口。

  许风仪如梦初醒,脑子稍微卡壳了一瞬,旋即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好,好些了。”

  舒锦时浅笑起来,放下手来,掌心向上摊到她面前:“手,给我。”

  许风仪食指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而后还是抬起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搁在了舒锦时掌心中。

  “确实好冰,怎么不放在口袋里呢?”舒锦时握住她手,撩起眼皮问。

  在手被对方握紧时,在冰冷的指尖被一片温柔的温暖包裹住时,许风仪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抿唇望向她:“今天穿的这个衣服……中看不中用。口袋设计得很浅,不好放。”

  舒锦时歪头看了眼她身上那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衣裳,摇了摇头。

  上前一步,舒锦时将她的手拉高到自己唇边,眼睫低垂,往她手上轻轻哈了两口热气,认真又细致地揉动了起来。

  像极了一个温柔贴心至极的大家长。

  终于,她的指尖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血液似乎都变得通畅无阻了,不再像先前那般跟被冻成了一团似的,无论是伸直还是捏紧,都十分僵硬。

  “好点没?”舒锦时抬起眼问。

  许风仪懵住两秒,急忙点头:“好了!”

  舒锦时笑了起来。

  许风仪看着她脸上那舒展开来的温和笑容,心头一怔,清清嗓子,将视线放到地面上:“谢谢。”

  “没事。”舒锦时回到了她旁边。

  但她却并没有松开许风仪的右手,而是捏着她右手一并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口袋太浅的话,那就放我口袋里好了。我这儿比较暖和。”

  说完,舒锦时就迈开腿,带着许风仪继续朝前方走去了。

  许风仪顾不得说什么,急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舒锦时这衣裳的口袋很大,塞下两只手完全是绰绰有余。

  起初手放进去时,其实还是有些冰凉的,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里头内衬的凉意。

  但很快,那份凉意便渐渐消失不见,变得暖和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舒锦时的手暖,还是那口袋的布料就是容易变暖。

  渐渐的,还有另外一种未知的暖意层层叠叠地蔓延到了许风仪的心中,以及经络与血脉里。

  看了一会儿不断退后的路面之后,许风仪将视线回收搁至舒锦时那塞着她们两只手的口袋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她这是,在被人呵护吗?

  这种被当成小孩儿一样呵护的感觉,她有多长时间没有体验到过了呢?

  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呢?

  应该是在她爹还没出轨之前,她妈还没沉迷喝酒之前吧。

  “等会儿去买副手套吧。有手套的话,就算衣服没有口袋,也不用怕。冬天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保暖的。”这时,舒锦时突然出声,打断了许风仪的神思。

  “啊,好呀!”许风仪回过神后,急忙点点头,“我本来也想买的,还在网上选了个特别好看的呢,结果等了半天发现一直没到,打开后台一看,才发现我丢进购物车就没关了,搞半天根本就没结账,气死了。”

  舒锦时闻言,状似无语地摇了下头:“你怎么傻乎乎的。”

  许风仪眉心一皱,为自己辩解道:“我哪里傻了?我才不傻!”

  舒锦时扬了下眉梢:“你确定?”

  许风仪点头:“我可聪明了,就是脑子经常爱短路而已。就像那什么,就像冬天的苹果手机,一被冷到就会自动关机而已!”

  这个比喻真是,绝了。

  舒锦时再度摇了摇头:“傻子。”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她唇角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着。

  许风仪鼓着腮帮子横了她一眼,佯装恼怒地将头一甩:“不跟你说话了,不理你了!”

  舒锦时转过头来,瞧她一会儿,笑道:“真不理了?”

  许风仪依旧不为所动,看天看地,看树看花,看房子看行人,就是不看她。

  就这样,两个人保持这种状态走了一百米。

  然后,到达某个路口时,舒锦时“嘶”了一声,抬手指向了某个地方:“哇,遇到美女了。”

  “这腿也太长了,是模特么?”

  “穿得也真好看,感觉都可以直接去拍画报了。”

  许风仪一听有美女,瞬间就绷不住了。

  下一秒,她就急忙转过了头来:“在哪儿呢?哪儿有美女呢?”

  舒锦时却是笑了:“许大小姐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不要再跟我说话,不要再理我了么?”

  许风仪瞬间反应了过来后。

  哪儿有什么美女!舒锦时根本就是骗她的!

  瞬间,许风仪将视线朝着身边人一剜:“舒锦时,你耍我!”

  舒锦时继续笑着,摆出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模样:“那又怎样?跟我比,你还是嫩了点。”

  “你这个人,真讨厌!”许风仪哭笑不得地抬手轻轻捶了下她肩膀。

  舒锦时侧头望向她,唇角微翘:“既然我这么讨厌,那你为什么还笑。”

  许风仪懵住一瞬,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在笑。

  许风仪倏地收回原本放在舒锦时口袋中的手,和着左手一块儿捧了下自己的脸。

  随后她又瞄了舒锦时一眼,“哼”了一声,便加快步子往前走了去:“我才没有!走啦走啦,商场就在眼前了,我要去买手套了!”

  这时,舒锦时却稍稍停了下步子。

  双手插外套口袋中,背脊笔挺的她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前方那抹纤细娇俏的身影,眼角眉梢不知不觉间便染上了一层浅淡且温柔的笑意。

  随后,舒锦时也抬起脚来跟了上去。

  只是,刚一走到商场门口时,许风仪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不进去?”舒锦时走到她旁边后,望了眼里头,又看向了她。

  许风仪双手在身前轻轻抠动了下,最后清清嗓子,望向舒锦时:“里头太亮了,不好意思进去。”

  舒锦时偏了下头,不明所以:“为什么?”

  许风仪摇头:“不好。”

  “我是易肿体质。刚刚哭了那么久,这会儿肯定很丑。”

  舒锦时明白了。

  眼前的许风仪,确实肿得有点儿……

  怎么说呢,那眼皮就像是双眼皮手术失败一样。

  舒锦时笑了起来:“这简单。”

  说完,舒锦时便带着许风仪走进了商场中。

  整个过程中,许风仪一直垂着头,不敢让人看到。

  直到两人走进一家店子里头,她才抬起头来。

  但是,她还没看清周围都有些什么东西,就有人将一顶帽子给扣到了她脑袋上。

  视线一暗,许风仪伸出手扶了下帽子:“这是……”

  舒锦时双手抱臂看着她:“渔夫帽。我特意给你挑了个大的,这样一来,你只需要把帽檐一压低,别人就看不见你眼睛了。”

  许风仪眼睛一亮,急忙快步走到了一面镜子前。

  这一照,她才发现,果然。

  戴上这个帽子后,自己要是不可以仰头的话,别人就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帽檐下压后,自己的视线也会被挡掉一些。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被人看到眼睛更重要。

  “是吧?”舒锦时站到了她旁边。

  “是的。”许风仪松了一口气,转而笑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等下就可以去放肆地吃喝了,我都快给饿傻了。”

  舒锦时笑了下,继续往旁边的货架走去,并随手牵起一条围巾看了下:“终于知道饿了?”

  其实,她也早就饿了。

  许风仪摸着肚子:“是啊……其实,刚刚就觉得好饿了。突然好想吃麻辣土豆肥肠芋儿鸡啊。”

  舒锦时闻言,随即便掏出手机捏在手心中,指了下旁边的一个货架:“那你先看看手套,我看一下附近哪儿有你说的那个东西。”

  “嗯,好啊。”许风仪笑意盈盈地点了下头,随后便走到舒锦时说的那货架旁边看起了手套。

  这家店的手套还挺多,款式也丰富,涵盖了各种风格,清新简约的,甜酷的,软萌的,应有尽有。

  一通挑选后,许风仪拿起了一双戴绳的粉色毛绒手套。

  这种虽然比较厚实笨重,看上去就好像很不方便的样子,戴上后手也确实是会活动不开,但胜在它有绳子,可以挂在脖子上,将手套当成大衣口袋使用。

  不需要用手的时候,把手插到里头去就行。需要用手时,再将手取出来就OK。

  挑完手套之后,许风仪将其连带着帽子一块儿拿到收银台处结完账,将吊牌一拆,就把东西利用了起来。

  然后,许风仪转过头望向了舒锦时,才发现舒锦时一脸严肃。

  “怎么了?”许风仪问。

  舒锦时抬起头来:“我翻遍了APP,都没看到你说的那个东西。这里有香辣肥肠鸡,有芋儿鸡,有香辣芋儿鸡,有麻辣芋儿鸡,有土豆肥肠鸡,肥肠芋儿鸡,但就是没有土豆肥肠芋儿鸡。”

  “好吧……”许风仪叹了口气,“也是,这边应该是没有的。我老家才有,我老家那边比较喜欢什么都放,才那样吃。”

  舒锦时放下手机:“那……我搜出来的这些里头,你要挑一样试试吗?”

  许风仪沉吟几秒,摇头:“还是不了。其实我只是想吃我们老家那边的那种味道罢了。但仔细想想……其实那种味道是不可能在这里吃到的。”

  舒锦时点点头:“好吧,那你想吃什么?”

  许风仪理着手套想好一会儿后,站住了脚:“有了,烧烤,我想吃烧烤!”

  舒锦时点头:“好,哪家?”

  许风仪笑起来:“我知道有家很好吃,我带你去吧。虽然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可能破烂了点儿,但是味道是真的很不错。不错到什么地步呢,即使它没有上大众点评,也还是时刻爆满的状态,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

  “好。”舒锦时听她那么一说,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随后,两人便再度离开商场,横穿过一个小广场和一条街,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中。

  小巷子又窄又深,却是个神奇的地方。

  明明外头那么热闹,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完全就是大城市的模样。

  进了这儿后,一切繁荣所带来的浮躁与喧嚣却都像是被隔绝了一样,给人的感觉十分舒适。

  路灯光辉洒满青石板,气氛宁谧至极。

  走着走着,许风仪突然转过头,望向了舒锦时,轻声道:“谢谢。”

  “为什么突然说谢谢?有什么好谢的?”舒锦时步子未停,直直望着前方。

  许风仪抿抿唇:“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不仅会在我遇到危险时过来找我,还会饿着肚子陪我吹冷风,又给我暖手,暖耳朵,所以,谢谢。”

  舒锦时听到她的话后,也放慢了步子,然后转头望向了许风仪。

  路灯下,许风仪微微垂着头,视线一直锁在地面上。

  由于那帽子盖得太深,帽檐压得太低的关系,她的脸颊始终隐没在黑暗的阴影里头,叫人看不清表情。

  片刻,舒锦时扬起眉梢,笑了下:“这就是对你好了?”

  许风仪思索片刻,点点头:“对。”

  最末,她又补充道:“老实说,我妈妈都没对我这么好。她和爸爸分道扬镳那一年的冬天,也是很冷。我陪她出去买东西时,只是抱怨了一句好冷而已,她就骂我丫鬟身子小姐命。”

  “还说什么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就知道嚷嚷,以后注定是个不成才的废物。”

  “所以,我觉得你对我真的,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舒锦时听她云淡风轻地讲着那些过往,眉心却浅蹙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多愁善感。

  是共情能力变强了么。

  她明明是一个看选秀节目选手哭哭啼啼卖惨时,不仅不会感动,还会觉得矫情的人,可眼下许风仪只是随便提了句以前的事而已,她却感觉自己嗓子发紧,格外不舒服。

  不知道该说什么,舒锦时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许风仪叹了口气,随即转过头来望向了她:“哎,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呢?”

  舒锦时被她给问住了。

  随后,许风仪笑了下,歪歪脑袋:“就是,我有一个疑问,对我这么好,你难道就不怕……”

  “不怕什么?”舒锦时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继续往下说,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朝她望去。

  “就,”许风仪捏着下巴,用轻松跳脱的语调继续侃道,“就不怕我喜欢上你吗?哈哈!”

  舒锦时心头一紧,顿住了脚。

  然后,舒锦时转过头,朝她望了过去。

  路灯下,脸颊线条柔和的许风仪,笑起来尤其灿烂。

  这张脸,是舒锦时这辈子所见过的所有女孩子中,最美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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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是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的人,有的也可以笑得很好看。笑容是一种感觉,谢绝来跟我杠什么眼睛肿了还觉得很好看是滤镜有多厚吧啦吧啦的,大可不必这么刁钻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