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灰色与青(GL)>第27章 Chapter27

  “晚餐时间过了,我待会儿得出去买一趟。”

  沈听澜从灰雪颈部压着的后方抽出手,亲1热过后的卧室还流淌着香腻的氛围,女人捡起地上的薄内衬,床边的人忽然就坐起身,从背后环住了她的颈脖。

  灰雪埋在她肩窝闷哼了几句,沈听澜撩开直发,转回身捏了捏她的下巴,眼角带着蛊惑的笑:

  “你这样我可走不了啊。”

  灰雪顺着近距离的优势贴上了她的唇,气息低薄,望着女人的眼神又纯又欲,“那就别走了......”

  沈听澜定定看着她几秒,接二连三回吻了她好几次,“我想带你出去。”

  “今晚。”

  灰雪怔愣,目光在沈听澜的注视下微微闪烁,女人指间爱溺有加地抚弄她的狼耳朵,眉眼低垂柔和,短暂熨散了以往时沉时浮的忧郁感。

  “就当作你听话的小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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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城郊的热闹区域各家亮起了明火,沈听澜带着灰雪来到了一家偏僻幽静的餐馆,店面外观是一艘船头,服务生牵领她们逐步越过阶梯,往下走入密闭的包厢里。

  幽暗的空间,一台烛火、一瓶红酒、面对面摆放的西式餐点,气氛隐晦到好似灯一灭,就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两人今夜都穿得格外高调华丽,叫人不敢怠慢服侍,也许是心中欢愉的情绪变得浓郁,一整晚的饭局,沈听澜的状态松缓而悠闲,独自一人将桌上酒水缓缓饮尽。

  她举止从容高雅地切着牛排:“你母亲在你小时候离开了,那你的父亲呢?我似乎没有听见你提起过他。”

  灰雪顿了顿刀叉,银制的刀面反映出了自己的面容,她淡然地回:“我不清楚。”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找回我们。”

  “毕竟是尊贵的白狼......又怎么会想要承认杂质的存在。”

  “他一直都在欺骗我们,只有母亲,只有她相信那男人满是谎言的真心。”

  沈听澜将切好的一小块薄片放至了灰雪的餐盘中,女人看着她,瓷白的双颊浮起微薄酡红,双目却始终坚定。

  “我和他们不一样,灰雪。”

  灰雪握住她的手,倾前身含过肉块,对女人浅浅挽起唇角,“我知道。”

  烛火与酒精的混合之下是朦胧的麻醉剂,她迟迟没松开沈听澜的手,只是这般望着女人,脸颊靠在了她的掌心中。

  “那你的家人呢?”

  “我好像也没听你说过家里的事。”

  沈听澜凝了凝神态,原本充满爱意的气氛也逐渐变味,她迟疑地缩回手,“我的家人......”

  “不提也罢。”

  见到女人脸色不太愉悦,灰雪缄默几秒,抿了抿唇,低下头,止住了这个话题。

  烛火熄灭。

  用完餐,两人离开席位从餐馆走出,一轮残月在乌黑的天际摇晃,店面的街道旁行走过稀疏的人流。

  步入秋季的夜晚有些寒凉,她们贴肩慢步,穿梭在寂静也热闹的街市里,店家灯牌与路灯的光圈映照着两人的身躯,周边的一切景物是静态虚化的,单单刻画出她们和这世间的格格不入。

  沈听澜挽着她的腰,身子重心倾向灰雪,眼睫低垂,面颊微醺,看起来有些醉态,却又过分清醒。

  “灰雪......”沈听澜贴在她耳边喃喃了几声,感受到女人似乎有点站不稳,灰雪连忙托住沈听澜的手臂搀扶住她:

  “主人...我们还是招一辆车回去吧,别在街上走了......”

  “不要......”沈听澜纤秀的手臂伸前勾过了她的1脖1子,灰雪重量不及她,控制不住平衡,便和女人一路跌跌撞撞的退进了后方的巷子里。

  “我要你......”沈听澜紧紧环抱住她,脸埋在灰雪的1颈1窝里,气息低沉温热,蕴着酒香,轻轻烫着她的肌1肤。

  “我只要你......灰雪。”

  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一番举动和示爱,灰雪明显有点不知所措,她们距离巷口已经有点远了,街灯的光粒越变越小,只有几条模糊的人形在外头经过。

  “主人......”灰雪刚张口想说什么,沈听澜突然就掐住她的下巴,手指扣着她的脸颊皮肤,眉眼上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眼神嚣张又暧昧。

  女人捏了捏她的狼耳,语调上扬,含着笑意,轻声哄她:

  “听话的小狗狗才会被姐姐疼。”

  月光越来越迷蒙。

  巷内失去了光的照耀,阴暗便有机可乘地爬了出来,灰雪仰着下巴咬紧唇,双手1被迫举过头顶,细带缠1绕捆绑着,背后紧紧贴着冰凉的铁丝网。

  她不停慌张地瞥眼注意巷口外边有没有人经过,声音急促:“主人、不要、不要在这里......”

  沈听澜和她挨得很近,一偏身就挡住了灰雪的大部分视野,女人勾住她的颈圈,就像在玩弄一只宠物,往上强拉逼迫她仰起脸看向自己。

  “诚实一点,灰雪。”

  灰雪躲闪她锐利狡猾得像狐狸一样的视线,她想推开沈听澜,但是双手被束1缚着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女人的喜好摆布。

  沈听澜俯近她的耳畔,带着挑逗意味,低声问:“需要我告诉你真相吗?”

  女人冰凉的指1尖往1下滑弄:

  “你的1身1体,比以往还要兴1奋呢。”

  “是因为知道会被人看到吗?”

  灰雪别过脸闭紧双眸,面色1羞1红,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细声哀求她的主人:

  “不要这样...很羞1耻......”

  一切口头上的违愿挣扎,在深处达到情动神迷时,就只能成为子虚乌有。

  女人1抚1向她细白纤瘦的小1腿,越蹲越下。

  就当灰雪快要彻底溺毙在湖潭时,一横寒凉的银制品忽然凌厉地刮上了她的肌肤。

  急速往上划去抵在灰雪喉间的尖锐物,几度气颤地压进她颈部的皮肉,而眼前女人的面色已然大改,指着手中刚刚从灰雪藏在靴子里抽出的餐刀,神情陡然急转肃穆阴桀,双眸像刀子一样,狰狞扭曲到要把她活生生分尸。

  灰雪在惊愕中抽回神智,害怕地感受到颈间的银刀正竭力克制着自己最后一丝底线,可她突然如鲠在喉,面对沈听澜完全说不出任何可以狡辩的话。

  她以为沈听澜会勃然大怒,自己的死忌就刻在这般荒唐的情爱之中,可满脸丑陋病态的女人不断睁大眼睛端详着她,一直看着,最后突然咧开嘴角,失声笑出来。

  她总是那样,喜怒无常、阴森又疯癫、比起暴力带来的肉体伤害,精神折磨所赋予的囚锢又何尝不是让人痛不欲生。

  每天伴在一个疯子身边,承受她的精神凌辱,强制性的感情与欢快,这真的是所谓的爱吗?

  沈听澜笑到酸软逐渐移开了手,眼角还沾着泪花,她低下头,笑声渐失,再次抬起头的瞬间又迅速平复了情绪,转而变成了难过、惜憾的语态。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灰雪。”

  “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迎合,都只是为了换取我的信任。”

  女人弯下姿态,展现出柔弱悲惨的一面,好似早已看穿灰雪对她的爱抱着目的,而她是无辜又可怜且爱而不得的被抛弃者。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落寞地摇头,独自惨笑,“也许殉情是另一种歌颂爱情的美妙方式吧。”

  灰雪怔愣地看着沈听澜将餐刀含入嘴里,末了伸出舌头轻割开一道划痕,浓烈的血腥味滚滚泻出,而她毫不在意疼痛,拽住灰雪深深吻上。

  令人恶寒的鲜血在吻中疯狂散开,胃里的混杂物滚翻涌到灰雪想要呕吐,沈听澜拽住她的头发扯开距离,灰雪吃疼皱起眉,喉咙抖动却失去了发出痛叫的力气。

  气息滚烈,两人的唇沿都还沾着污秽的血流,沈听澜怜惜地抚摸她的脸庞,眉心紧蹙,在永远得不到的回应中盲目挣扎,“你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灰雪?”

  “我为我爱的人杀人,而我爱的人却想杀我。”

  沈听澜忽然全身倾倒在灰雪身上,竭尽全力抱紧她,像无数个桎梏,企图囚禁灰雪的所有,贪婪的想要挽留住一个死人的心。

  “我不能死啊!灰雪!”

  “我要是死了,谁来保护你呢?我的灰雪!”

  女人的神经质与灰雪的平静对比之下天差地别,她无力地睁着眼,身躯就快要被女人紧压到骨折歪曲。

  她麻然地说:“我们就不应该相遇。”

  早在一开始的那天,就注定了这是场无穷无尽的折磨。

  胜者会疯,输者会死。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爱我!灰雪!!”

  沈听澜激动得咆哮,抱着灰雪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手中的刀柄越发握紧,灰雪的呼吸越来越壅塞,就快要透不过气,她无力地抓着女人的背脊,“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像是从未得到过关怀无助的孩子,沈听澜着急得快要哭诉,“那是因为我不懂爱、你教我!你教我好不好!?”

  “你要我可怜你的状况去爱你,那么谁又来同情我!?”

  “谁来把我本该有的生命还给我!?”

  她不明白,有些人单是活着就无比痛苦,烙下的伤害一辈子也不可能愈合。

  “我想死啊!我说我想死啊贝丽尔!!”

  她歇斯底里的朝女人吼叫,眼泪止不住润红了眼眶,沈听澜怔忡万分,措手不及地捂住她的嘴,“不要灰雪、不要说这种话......”

  “我让你走,我让你走......!”

  女人立即退开身松开怀抱,颤抖着手泪滴不断从脸颊滑下,为灰雪解开手上的束缚,口语已然因为哽咽而模糊不清,“对不起、对不起灰雪......”

  得到解放,灰雪双臂脱力垂了下来,沈听澜慌乱的把她的衣服全数掖紧,一直重复:“你快走、对不起、灰雪......”

  黑夜太暗,灰雪看不清女人的脸色,她抱着疼痛的身躯,躇踌地迈开步伐想要逃走。

  巷子很深,外头街市的灯火即将近在咫尺,灰雪忙乱的加快速度,走到半途心中像是犹豫什么,刚想要回头的前一秒。

  后方突然就一棍子砸来。

  将她整个人击晕在了地面。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