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

  

  到底还是惦记着老婆突然出现的原因,祁央撒娇腻歪够了, 不敢耽误太久, 很快直起身子,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 立刻收拾好了方才那副见到心上人的娇羞激动模样,赶紧标准地低头行了一礼。

  

  谁知这番表情管理加上她激动下的称谓和动作,令得女皇陛下的脸色渐渐奇怪了起来。

  

  具体体现在她现在开始越来越朝中间碰头的眉尖。

  

  “微臣?……呵呵,大羌国的各方礼节,幼时未见裴爱卿你在意过,但这一晃眼十年,爱卿好像终于长大了,学得会了,学得好了喔?连私下里都依然遵守不怠。”

  

  容成姣不悦地后退了一小步,想要反背往身后的双手顿了一格,仿佛经历了一番短暂的无人可知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恶狠狠地将祁央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的一见面就对你的救命恩人如此生疏了?”似是感觉自己刚才的口气太过于生硬和无理取闹,容成姣怕祁央受委屈,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补充道,“这是私下,又不是朝堂,你我之间不要那么地泾渭分明,怎么又是行礼又是不敢看我的……这般陌生疏离,我可不喜!”

  

  末了,她又小声地叹了一句:“你忘了,当初我是如何对你说的吗?”

  

  在她面前,她可以永远放轻松。

  

  永远。

  

  祁央怔住。

  

  她知道容成姣没有对自己身份的记忆,便下意识以为这只是她随口的一句宽慰话。

  

  谁曾想,君无戏言,确是如此。

  

  哦,也是了。十年不曾长久地见过几回,也未好好促膝长谈,每每见面,简单的叙旧过后,祁央更多地还是同容成姣交流时政,并向她反馈各处异样与自己的上一步成果,然后请求接下来的指示。

  

  而今,祁央蛰伏期结束,但是难得的私下见面让她搞得好像像老板突袭查岗一样。

  

  这不,说着说着,结果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女皇竟然自己委委屈屈了起来,原本狭长的眸子都惨兮兮地眨巴着,成了可怜可爱的亮晶晶猫猫眼。

  

  见状,祁央内心的小人儿痛骂她太不知体恤女皇的寂寥与孤独,只知道顾着自己混迹在人精堆里久了,不知道珍惜一个私底下能摘下假面的机会。

  

  祁央慌乱心碎。

  

  “臣……啊不不不,错了错了,我错了,陛下不哭啊,乖,不哭。”

  

  她立刻使出浑身解数给容成姣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