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他们路上耽搁了,要迟一两日才能到。”

  苏毕:“哦。”

  “东西城接连发现了杂种东魑,我已经派兵过去了,这只东魑当真是会算计,是打算耗光我们的兵力吧。”

  “传闻东魑改造我们是在咬伤我们时通过尖齿注入其心头血,那他普通的血我们喝了会怎么样呢?”

  苏钲忽然好奇起来。

  苏毕瞧了他一眼,默默开了口:“会发.情。”

  “胡说什么呢?”听到的话语仿佛匪夷所思,苏钲横了他一眼,就又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忽然来了句:“我想阿意了,阿爹你说完了吗?我回去了。”

  苏钲:“……”

  他踹了苏毕的凳脚一下,恨铁不成钢:“作为陵城少城主,百姓至今都还水深火热呢,怎么能成天想着儿女情长。”

  “看你昨夜迎亲时不是挺能耐的嘛,你去把东西城的东魑给解决了,我就勉为其难在阿意面前夸夸你。”

  “夸我有什么用?”苏毕抬眸。

  “我夸你她当然便会觉得更加倾慕于你了,毕竟哪个女儿家不爱年少有为的英雄……”

  话还未说完便见苏毕转瞬间踏着清风便往府宅外而去,苏钲笑着点了点头。

  这亲是成对了啊。

  ……

  东魑只能受穿透心脏而亡,其余伤口都能缓慢自愈,至于其害怕的物品,书卷上记载得最多的便是草木灰,但似乎只是洒在身上并不能对他们起作用。

  林泯意的内心很是挣扎,她虽然不明白上回匕首明明穿透了苏毕却丝毫没给她带来任何伤害,但关于东魑害怕的物品她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

  负责苏毕膳食的想必是个被她迷惑了的小家丁,守着许多家禽,瞧着快到用膳时间,手脚麻利地放起血来。

  林泯意从他手中接过接好的血液,微微笑着道:“我端去给她。”

  “好的,少夫人对少爷可真好呢。”

  她浮起抹敷衍的笑来,转头走去大厅,却坐在厅中犹豫了很久,良久终于咬咬牙在血液里撒下了些许草木灰,为了不被发现还心虚地晃了晃。

  一道道菜色逐渐上桌,城主还未归来,苏毕恰巧踏进厅中,瞧见安静坐着的林泯意,双眼亮了些。

  姚纺笑着招呼:“阿毕,饿了吧,快来用膳。”

  一顿饭在苏毕时不时望过来的沉沉目光中结束,林泯意如坐针毡,但眼睁睁瞧着她将血液喝下去了,还勾着唇舐光了唇上的。

  刚喝完,苏钲人未到声先到,声音气愤又严厉:“你是要气死你爹我是不是,就让你出去宰个东魑,你还能给我惹个桃花回来,伊府家的大小姐可是如今正盛宠的贵妃,你惹谁不好偏惹她家二小姐,现在人家爹都找到府上了,说是被你救了性命,要以身相许非你不嫁了。”

  “这哪能怪得了阿毕,他难道还能见死不救。再说了,阿毕已经有阿意了,你一个封地王爷怎么就不能拒绝了。”

  还未等苏毕开口,姚纺就护崽似的回了上去。

  “关键是人家说不介意做小妾,小妾啊,她连平妻都不要,都这么上赶着了。”

  “伊老爷说她家女儿如今茶不思饭不想的,执意要嫁,说我家阿毕好歹也是个少年英雄,说他已传书大女,大女定也会极力促成这门亲事的。”

  苏钲也忧心啊,这些年皇帝打着各种理由削弱他的兵力,不然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陵城连个像样的巫师也没有,还要靠外援。

  这伊老爷在他面前什么招都给用上了,处处威胁,铁了心地要和他做亲家。

  万一将他给得罪死了,那伊贵妃在皇帝面前吹耳旁风让他收回派出的增援弃了陵城可怎么办?毕竟陵城之内还是有着好几道防线,也并不是弃不得的。

  “阿意,你对这件事怎么想的?”

  苏钲忽然看向林泯意,想着自家儿媳妇要是介意的话那便得罪死了罢了。

  姚纺见他还打起儿媳妇的主意来了,一肚子火:“你这思前顾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成天就只知道冲阿毕耍威风。”

  “阿爹阿娘,你们别争了,我都可以的。”

  清脆的一句答话让夫妻俩皆愣在原地,看向她。

  林泯意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缎面,头一回有这种感受,一种好像有什么要失去了的感受,但她拼命地想否认这种感觉,微低头,又重复:“阿爹阿娘不用在意我的,顾大局便好。”

  “这……”

  苏钲这才想起好似忘了问苏毕的意见,视线望过去,便看到苏毕食指正搭在深色杯沿上,缓缓磨蹭,视线漫不经心地瞧着杯中剩余的残血。

  “我要是和阿意分开了,整座城里的人就都别想活了。”

  林泯意心里一个咯噔,可这句话徘徊在她耳边让她心中复杂极了。

  姚纺随即皱了眉:“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阿意永远是你的妻,你们不会分开的。”

  “我懂了。”苏毕抬眸,视线对上苏钲的:“若是府内多了个人,我会将她杀掉的。”

  苏钲心惊于这孩子忽如其来的狠厉,刚想开口骂他两句,忽然就见他闭上眼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清脆的一声闷响。

  三人都立即反应了过来。

  “阿毕!”

  ……

  “少城主已没了生息,浑身死人般冰凉,请节哀。”

  大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泯意浑身如坠深渊,像整颗心都死寂了下去一样,她望着榻上死气沉沉的苏毕,依旧煞白的面色,心里竟升起了厚重的自责感。

  她是东魑啊,怎么会死呢?

  明明只是一些草木灰而已,怎么会这样……

  苏钲姚纺被吓蒙了。

  但随即苏毕竟缓缓眯起了眸子,抬起手拉住了林泯意的衣袖。

  屋内这才像活过来一般。

  苏钲的臭脾气压不住怼了大夫句:“活的都能被你说成死的。”

  大夫抹了把头上的虚汗,也很吃惊,不应该啊。

  “我只是今日太累了,想休息会。”苏毕开了口。

  姚纺一颗心落了地,瞪着苏钲,连忙将一干人等唤出了屋,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我若是娶了别人你高兴吗?”

  门刚被阖上,林泯意便对上了苏毕的眸子,她眉眼下弯,无端端让人升起怜意。

  林泯意咬住唇,坐到了床畔,但还是没忍住,几滴泪落了下来,她擦掉:“高兴,这样我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是我不高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苏毕深深瞧着她:“你被我吓到了?你怕我死对吗?”

  林泯意没答,低着头不敢看她,她就接着又道:

  “阿爹说解决了东魑才准许我归家,我都是为了能早点见到你,那个伊小姐我都不记得她的相貌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谁生气了。”林泯意抬头咬牙望向她。

  苏毕未变色的一双眼望着人一向都是清淡的,可这会儿满眼遣倦。

  “你……”林泯意失声了,在那样的目光下,难耐极了,心一横,将实话说了出来:“你会晕倒是我在你血液里放了草木灰,我想害死你杀死你你明不明白!”

  “你一个东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每次都要说些让她心跳不止的话……

  “因为……”

  “我心悦你啊……”苏毕微微勾唇,却看起来虚弱极了:“因为心悦你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想要你,想将你融入我的骨血,想和你缠绵。”

  “你若是想的话,我甘愿的。”

  苏毕的声音被止住了,林泯意羞红了一张脸,不想再听,用手捂住了她的唇。

  她从未想过她会这么的柔情蜜意,也让她的心越来越软。

  舌尖舐过掌心,又在她被烫到般想缩回去时按住了她的手。

  苏毕的视线勾缠着她的目光,眸色渐渐泛红,尖齿露出,瞬间便刺破了她的掌侧。

  “疼。”林泯意微皱眉,但她不放手反而用了点力将她拉到了身上,痴迷般地吮吸着。

  “等会便不疼了~”她将她卷到身下,边唇瓣缓缓研磨着。

  手从锦缎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顺带解了衣衫。

  她含住还在缓缓渗着血的柔夷,腾出手来打开油纸包:“西城街上还有小贩,我问了一个眼巴巴瞅着糖葫芦的小孩了,疼的话吃这个就不疼了。”

  她捏出一个,剩余的放枕边。

  纤长指尖中的糖很小,红色圆圆的,凑到她眼前,但身上一空,随即像淌入冰河,苏毕每次都这样,毫不给她反应机会,像冰锥扎入,她很痛,但渐渐的,与昨晚相似的感觉袭上,掀起一片燎原之火。

  林泯意眼中浮现泪光,轻哼了一声,带着惑意:“那都是哄小孩的。”

  “那我吃了。”糖一瞬间便被送入苏毕松了口的唇里。

  林泯意无暇顾及,双眼失神,扯着身下锦缎,只是问:“什么味道啊?”

  苏毕上下磨动,虽然她其实只能尝出血的味道,但仍旧含着笑,凑上唇,堵住了她微小的呤呻声:“很甜,形容不出来的甜。”

  舌尖送入口中的糖,大概是红果味,又像是冰糖味,裹着馨香,就连唇瓣被蹭破吮吸着也只剩下了酥痒感。

  真的不痛了。

  很舒服。

  林泯意轻呤着,将糖推过去,想着让苏毕多尝一尝,对她温柔些。

  可糖,又被卷回来了,糖衣缓缓融化,吞入喉中。

  她在冰凉的水里畅游着,那凉意中和了炙热感,苏毕问她:“阿意。”

  “还要吗?”

  “要,好甜。”

  她张口,长睫颤抖着浑身颤栗了一会,喘着气提醒她:“阿毕,好甜,还要。”

  “还有很多~”

  苏毕眸中浸染着红色,微微喘气,尖齿穿透一颗糖,含了上去。

  浓重的兰香味夹杂着甜味被笼罩在不知何时落下的床幔中,随着轻纱与晃动交织的人影飘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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