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独一无二、万众瞩目的时刻, 当苏子芸说出这是属于她们的时代,与怒砸电视机的陈某叔叔不同,白父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差不多可以放心一些了。”

  白诗怀上次回家的时候,隐隐察觉到白父手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做——同年3月22日, 也就是哩站上市前一周, 以金毛签下备忘录为起点拉开序幕, 漂亮国认为自己可以血厚的撑到最后的贸易战缓缓拉开序幕。

  嗅觉敏锐的商人已然察觉这赌上国运的一战,当时代新风风起, 原有的格局已经不能再适应当今的局面, 旧日的王者被踢下神坛,新的巨头就此诞生。

  白父曾担心哩站上市受国际局势影响, 成为首个被暗中开刀华国企业,为避免不利影响,确保苏子芸能够应付下来, 暗中挡下不少黑白胖鸟的黑手。

  黑白胖鸟明面上的三板斧手段使完之后并没有放弃进攻,苏子芸纵然是重生者,可不论前世今生,她对社会黑暗面仅限于纸面了解。

  尽管纸面的一部分也是远远超出绝大多数人的精通, 但相比于白父,她依然是显得有些‘天真’。

  因为黑白胖鸟是个庞然大物, 短时间不能走向破产或者吞并这个结局,苏子芸把商业的争斗仅限于分出手游胜负的那一刻便画上一个短暂的句号, 将工作重心移到哩站身上,画了一个向娱乐圈进军的大饼,殊不知自己是在黑白胖鸟的蛋糕上又切下去一块。

  漂亮国如何看后来居上者华国,黑白胖鸟就是如何看苏子芸, 敌视、排挤、打压、制造仇恨,尽管对两者而言以国家相比都是在提咖,但在敌对关系上却是惊人的一致。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白父轻声说,“接下来就要看你个人的努力了。”

  收回庇护是为了集中力量应对接下来的国运之战,但在黑白胖鸟发现前,还能威慑对方一段时间。

  苏家

  苏子芸的弟弟不出意外此时应该正在收看哩站上市直播,但不巧的是,他是本次应届高考生,正在专心备考,苏子芸上大学之后的变化刺激到了他,他决心考取一个比都南大学还要好的学校,成为更加优秀的人,约束自己从断网开始。

  苏爸苏妈更不可能去看哩站上市直播,于是,哪怕她俩是苏子芸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家闺女摇身一变变上市公司董事长。

  至于苏子芸三次元认识的其他人也因为很少接触断绝联系的原因,脑海中的印象越发消散,提到苏子芸这个名字,一时间她们回想起来的竟然是不怎么爱说话一个人默默看书的背影又或者军训不知道要涂防晒霜把自己晒黑的普通书呆子,这种种平凡的刻板印象怎么也不能把在摄像机前、直播间画面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弄潮儿相提并论,这实在是太面目全非了。

  而剩下知道了解苏子芸近况的只剩下公司员工了,而他们本来就在台下喊着‘苏子芸666’。

  白诗怀把几张照片往朋友圈一发,圈内叔叔辈的大佬开始点赞唠家常,种种继承人这一类的后浪则开始喊起‘白姐抱大腿’。

  白诗怀生气的回复:“我才没那么老呢!”

  而这其中有一个人看到了白诗怀的朋友圈,心境的变化和某陈叔叔颇为相似。

  白念之,白诗怀同父异母的弟弟,默认的白氏继承人,没有选择打拼出自己的一份事业,而是选择继承这偌大的家业,但一直以来被他不放在心上,认为只是长得好看,有点小聪明、小运气的姐姐白诗怀却走到他们这一辈继承人到前面,实实在在的拥有了一家上市公司。

  哪怕是在纳斯达克,哪怕是一家到现在还没有扭亏为盈的互联网公司,但是,从商业成就上,仅仅是她挖掘出苏子芸并且重用苏子芸便值得商界大佬们津津乐道许久了。

  白念之还记得自己想要给苏子芸使绊子,稍微挑拨了一下,被苏子芸察觉出来之后迅速放弃,后面他想过往苏子芸公司里安插自己的人,可他手底下还没有值得托付信任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动用商业间谍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他看着苏子芸在北城寒酸的一栋办公楼,又觉得十分的不值,用不到那么高级的打工仔,最后选择了放弃,“没关系,黑白胖鸟会帮我干掉她的,惹谁不好,非要和黑白胖鸟对着干,那黑白胖鸟是好惹的吗,随便拔下来一根鸟毛都能压死一片人!”

  可结果,是黑白胖鸟打不过苏子芸。

  为什么,像苏子芸这样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怎么会一到大学就展露出自己惊人的商业才华,而且还好死不死的成了白诗怀的室友。

  为什么,他上的大学比白诗怀好多了,是他将白诗怀排挤到北城,他在燕京,作为首府又是帝都,身边的人都是在高考中力争上游才相遇此地的英年才俊。

  饶是白念之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苏子芸竟是个重生者。

  不过苏子芸在重生前也不是什么弱者,靠自己能力实现财务自由的独立女性,只不过因为太肝把hp值磨到0还不知道。

  不过白念之此时仅仅是嫉妒着白诗怀得到了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没想过自己板上钉钉会到手中的白家财产已经被苏子芸惦记了快一年。

  如果白念之知道苏子芸剑指白家基业,恐怕他不仅仅是在这里化身不甘心的柠檬精,而是彻彻底底的发狂,露出自己没有格局的丑陋一面——某些东西来的太过容易和唾手可得,就会忘记自己并不是真的天生就该拥有,父母的,和自己手里的,终究是两个东西,白父还没有放权,白念之却早就当他死了一样将财产当做自己的。

  敲钟仪式圆满的画上句号,苏子芸得以脱身演播厅这个不大的名利场,林湛组织着员工晚上聚会的事情,顺便问她要不要去。

  想起自己那失败的祝酒词水平,永远当不了气氛组的才能,苏子芸摇摇头,“不了,我不适合那个场面,还是你们自己玩吧,玩的开心一点。”

  林湛点点头,不多做推辞便接下聚餐气氛组组长的任务,哩站员工对林湛这个年轻空降领导熟悉,不像苏子芸,虽然也是年轻人,但是级别大到吓死个人。

  哩站员工还有up主对苏子芸缺席后面聚会的事情没有太过思量——像她这样的董事长一定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出席像聚会这样的活动吧。

  苏子芸确实很忙,忙着和白诗怀一起压马路逛街,但这次逛街不同于往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作为一名社畜重生者哪怕重读大学,也没有把英语捡起来,有钱请翻译为什么要辛苦的学外语,此时站在异国的街道上,她处于‘他们都在说什么’‘这牌子上写的又是什么’的文盲状态。

  “阿芸,你是怎么考过4级的?”白诗怀一脸费解,没有4级证书拿不到毕业证,但苏子芸明明把证书考下来了。

  苏子芸:我做过的题还是有点印象的,尤其是考完我又对了对答案,这对我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忘了。”苏子芸说。

  白诗怀憋了一会儿,给苏子芸想了个很好的理由,“可能是阿芸的脑子日理万机,用来记更有价值和意义的东西了吧。”

  苏子芸:你说的对。

  白诗怀:(得意)我果然很聪明!

  白诗怀带着苏子芸见了几个在纽约这边留学的朋友,基本上非富即贵,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过这些人面对两人的时候没那么跋扈,表现得很有礼貌、气度,带着那么一股子精英味道。

  虽然苏子芸知道白诗怀是在给她拓宽人脉,但她感觉,“这些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

  “嗯?”白诗怀说,“我本来也没指望这些人起到作用。”

  苏子芸:?

  “当然是跟他们显摆一下我家阿芸,气气他们,”白诗怀理直气壮的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白白膨胀啦!”

  苏子芸有点哭笑不得,白诗怀以前应该不至于那么惨。

  逛完街,又买了一些礼物,过了几天,苏子芸和白诗怀坐上回国的飞机。

  照例还是撕下标签,给导员送去一点旅行中买的礼物,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前世很照顾她的任课老师,苏子芸都记在心里,别人敬我一分,我还人十丈,现在从她指缝漏下一点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礼物了。

  “苏子芸同学,你还记得桥雨和贾欣吗?”导员像是想起了什么,旁敲侧击的说,她隐隐能感觉到苏子芸越发与普通学生不同,有着云泥之别,暗暗期待着她的能量能够稍微帮一把被她认为是好苗子但却深陷泥沼到现在也没办法脱身的两位学生。

  “想不起来了。”苏子芸说,不是她冷漠无情,是她真的忘记了,虽然认识时间前世加现在有十三年了,但认识时间久并不代表关系好,更何况将近两年没接触,早就从塑料花降级到萍水相逢路人了。

  “啊,”导员显然也没想到苏子芸会回个不知道,她记得明明几个月前还是苏子芸给她们出的主意,莫非是知道了一点内情,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导员总是不自觉想的很深,叹了口气,知道她没有多大的权力去强制苏子芸做什么,她能时不时带着礼物看她已算是很尊重师长,“没什么。”

  苏子芸:?

  导员心里感叹着,桥雨和贾欣哪怕在资深律师的帮助下,花了很多钱去打官司,还是难逃判刑的惩罚,缓期执行但案底儿终究是背上了。

  她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苏子芸:您搁这儿当谜语人呢?